182周公之礼
温菀怡接过瓷碗,几步走到墨言身边,强挤出一抹笑道:“言哥哥,我见你晚上喝了不少酒,遂让人准备了这醒酒汤,你喝完再走吧!”
“你有心了。”墨言接过,仰头喝完,吩咐她早些休息,竟是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温菀怡的心凉了半截,深深地闭上了眼。
忽听得宫女低呼一声,她心里一惊,忙睁开了眼,就看到墨言神情恍惚,身子踉跄朝后退了几步,她一惊,忙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言哥哥……”
墨言甩了甩头,面前一阵眼花缭乱,耳边嗡嗡响,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他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菀儿……”
“言哥哥,你怎么了?”温菀怡担忧地看着他,见他眼神涣散,她一惊,正要让人去叫太医,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她一怔,下一秒,身子已被人凌空抱起。
墨言抱着她大步朝床榻的方向而去,宫女们见状,识趣地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把殿门合上。
梦少卿站在殿外,愣愣地看着已然紧闭的殿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宫女看到他忙上前行礼道:“梦将军,皇上和我家娘娘已经歇下了,将军请回吧!”
梦少卿耳边嗡嗡响,那句“皇上和我家娘娘已经歇下了”有如魔咒般,在他耳边久久回荡,萦绕不去。
他苦笑,梦少卿啊梦少卿,你到底在期盼什么,他们本就是夫妻,行周公之礼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死心吧,只要她幸福就好!
落寞地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而去。爱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快乐,他愿意放手,成全她的幸福,这便是他对她的爱!
而此刻,凤翔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偌大的龙凤雕花大床上,温菀怡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面前之人就是那个平日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她一下的男人!
墨言喘着粗气,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温菀怡心惊胆战,她不知道墨言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她正想着出神,唇上突然一紧,温菀怡蓦然瞪大了眼睛,感觉呼吸在这一刻停住了!
言哥哥竟然在吻她!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言哥哥竟然会吻她?不,不对劲儿,言哥哥看起来很不正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言哥哥怎么会……
“言哥哥,你怎么了?我是菀儿呀……”温菀怡试图想唤醒他,可墨言不知中了什么邪,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有些粗鲁地解开女子的腰带,温菀怡呼吸一哽,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想,他们是夫妻,就算他对她做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这样吧,今晚,就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抛开平日里所有的矜持,双手颤抖地环上男人的脖子,摒弃一切顾忌,不去想墨言为何如此失常,她想成为他的妻子,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而今,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墨言几近忘我地亲吻着身下的女子,而温菀怡也从最初的羞涩到后来一点点地回应,她从不知,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墨言竟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
就在俩人肆无忌惮的狂吻中,一声“阿浅”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二人之间。
墨言依旧热情地吻着身下的女子,而温菀怡却如坠冰窖,仿佛当头被人淋了一盆冷水,冷得她浑身发颤。
阿浅!这个名字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还记得上次言哥哥中了断肠草昏迷不醒时,口中喃喃唤着的就是“阿浅!”
阿浅,阿浅,言哥哥,你就这么爱她吗?心心念念的全是她,以至于此刻嘴里叫的仍是她的名字,那我呢?我算什么?在你心里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她忽然很想大笑,听着耳边那不断的呢喃声,她痛苦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里已是一片决绝之色。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墨言推下了床,再扯过丝被将衣衫不整的自己裹住。
墨言被她这一推,毫无形象地跌坐到了地上,脑袋撞上了屏风,让他有片刻的眩晕,温菀怡咬了咬唇,有些懊恼自己用力过猛,又有些担心他是否撞伤了,犹豫了半天,终是忍住没下床去搀扶他。
倒是墨言,被这一撞,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四周,再看了看自己,最后把目光锁向床上衣衫不整的温菀怡,刚才的一幕在脑中飞快闪过。
他脑袋“轰”地一声响,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踉跄退了几步。
“菀儿,我……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这是温菀怡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印象里,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自信沉稳,胸有成竹的,而此时此刻,他却因自己乱了分寸,她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温菀怡苦笑一声,“言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本就是夫妻……”
“菀儿……”墨言欲言又止,恨不能甩自己两个耳光,他怎么能对菀儿做出这样的事?
“言哥哥,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温菀怡撇过头,不去看他,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墨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的愧疚溢于言表,直至脚步声越走越远,殿门重新合上,温菀怡才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浸湿了身下的床褥。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一直守在殿外的夏蝉冬雪见墨言竟从自家娘娘宫里走出,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猜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进去察看可没有主子吩咐又不敢随便擅闯,只在门口干着急。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温菀怡勉强止住眼泪,用手帕拭了拭眼角,才冲殿外扬声道:“进来!”
夏蝉冬雪走了进来,一看殿中情形,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得温菀怡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传来。
“这是谁的主意?”
“娘娘……”夏蝉和冬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
“说!”温菀怡厉喝一声,神色冰冷,哪还有平日的温柔。
俩人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娘娘息怒,是……是奴婢,奴婢见皇上与娘娘迟迟未圆房,这样下去,娘娘何时才能怀上龙子?便,便擅作主张……在皇上的醒酒汤里下了,下了催情散……”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的汤里下药!”温菀怡气得不轻,将那碗醒酒汤摔得粉碎。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们知道错了,请娘娘恕罪!”
俩人何时见过主子发脾气,印象里,主子从来都是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的,像这样大发雷霆,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吓得面无人色。
温菀怡拽紧拳,今晚之事,连她都能想到其中原委,言哥哥何等聪明之人,怕是走出这扇门便想到那碗下了药的醒酒汤,他会如何想她?会觉得她不知廉耻,为了成为他的女人不惜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他怕是再也不愿理她了吧?
“你们这般行径,将本宫至于何地?言哥哥会怎么看我?”温菀怡目空一切,似对着面前二人说,又似在喃喃自语。
夏蝉和冬雪对视一眼,皆懊恼地垂下了头,是啊!她们这么做,始终是不光彩的,娘娘平日里待她们不薄,她们是昏了头了才想出这样下三烂的方法回报娘娘。
夏蝉咬了咬牙,倏然抬起头道:“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晚之事全是我二人自做主张,与娘娘无关,奴婢这就去皇上面前,将一切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