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似是一场闹剧
正恼着,云深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着他仍然紧闭着双眼,微微皱眉。
“这位公子昏迷中都在叫着尊上的名字,他是不是……是不是……”流苏自然不知道重华的身份,还以为这又是个仰慕云深仙尊的男子呢。
“是什么??”
云深打断流苏的话,竟有点生气,见流苏吓得低下头,才又道“丹药也给他吃了,受的伤想来也应该无碍了”,想了想,向身后一偏头
“阿狸,你把他送下山吧。”
话音刚落,便看到门后走出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清俊男子,向云深见了个礼,就向重华走去。
还未到重华的身前,重华竟醒了,“云深,不要……”,也许是声音太微弱,云深竟从话音里听出了撒娇的味道。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想什么呢!云深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稍稍背过身去,面色有点发红,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殿里就剩下了自己和重华,云深转身看着重华幽深的眼睛,刚想问点什么,重华却先开口了“我不是故意落在云梦山的,是鸿烨偷袭我,我又受了伤,才……”
语调里竟是无尽的委屈,要是让人知道堂堂魔尊在一个女子面前委屈成这样,还不吓得眼珠子都能掉下来!
云深面无表情,心里却想自己素来和魔界妖界来往不多,难道这两位尊主都是自来熟吗?
“既然如此,那就请魔尊离开吧”云深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愣愣的重华,一脸的错愕,云深平淡的语气仿佛毫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由得心中一痛。
她,真的不是从前的云深了。那个人前清冷,在自己面前温婉,人前尊贵,在自己面前小女孩般的云深已经回不来了。
是他自作自受,也是他咎由自取……
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重华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泪水自眼角滑落,然后融入蚕丝薄被中,留下一片氤氲。
重华一直都在做那个噩梦,云深离开他的时候多么决绝;明明近在眼前的人,伸手却触不到,然后看着那笑得明艳的身影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感。
重华在梦里挣扎,却又不想醒来,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一直看着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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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云深躺在床上,想到重华的委屈撒娇,鸿烨的暧昧……云深忽然觉得心里很乱,很乱,好像忘记了什么,记忆里却一丝痕迹也没有。
九重天。
守门的天兵正百无聊赖的凑在一起聊天,看到忽然而至的云深,惊艳中竟忘了行礼,还未反应过来,人影便已经消失在视线。
二人仍旧朝着云深消失的方向行礼,眼中的尊敬毫不虚浮。云深仙尊是整个天界的福祉,他们不敢也不能慢待。
逍遥殿,虽不及云梦宫的万紫千红,却也是花团锦簇,白色的晚香玉,红色海棠,也是摇曳生姿,玄宁这爱花的喜好,竟是随了自己,云深心中一暖。
玄宁帝姬看着来到也不说话,只坐着饮茶的云深,忍不开了口“姑姑你可是好久都没来我这里了,”云深只蒽了一声便继续吹着白瓷杯里的茶叶。
“难道此次来只是为了我的茶?”玄宁抿了口茶水有些懵了,想着这茶和以前一样啊。云深放下茶杯,继续云淡风轻的说:“自然不是”。
玄宁也不再接话,只是笑着看着自己的姑姑,她就知道,姑姑从来就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
—— —— ——
她是天帝的女儿,她的姑姑云深仙尊便是天帝唯一的妹妹。
从自己很小的时候,姑姑就不在这天宫住了,而是自己在凡间寻了一处风景甚美的山,自那以后,姑姑便很少回来。玄宁以前也问过姑姑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到下界去,记得当时姑姑只说了一句:
“这九重天太冷了。”
玄宁当时一直都不懂,直到后来去云梦山寻姑姑玩,才明白了姑姑所说的“冷”。
玄宁一直很喜欢姑姑,姑姑对她的亲近和照顾,还有姑姑偶尔露出的温情都是这仙界所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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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宁,你说我是不是忘记过什么。”听到这话,玄宁表情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云深一直看着玄宁,自然也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又道“我说的是我历劫之前。”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下界历劫之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云深统统都不记得了。
有时候想想,那段时间在自己的记忆里毫无痕迹可寻,可也就是这荒谬的空白记忆使云深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