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因
韩熙泽:
想念一个人。
花开半夏,回来他身边。
他回来了,他没有失信。
他们赶到最近的医院,把韩末年送进了急诊室。急诊室的灯亮起,一娜的手指绞在一起,眼泪掉个不停。
“都是我,要不是我…呜呜怎么会这样?”
封以看着一娜一直在哭,小声安慰她,但是没什么用。只好求助韩熙泽,结果看向韩熙泽时吓了一跳。
韩熙泽双手握拳抵着额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看到了韩熙泽红了的眼睛。
看着慌乱的两个人,封以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手机响起,凛冬解救了他。封以带着刚刚到医院的凛冬来到一娜面前,一娜一看到凛冬就扑向他怀里,哭泣不已。凛冬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封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只有他是一个人了。
今天有点危险,看到了不一样的老大。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老大,为了一个不知名,噢叫末年的女孩方寸大乱。啊吾命休矣,封以捂住脸,他也要哭了。
时间过的很慢,久到封以都站不住了。这时,急诊室灯灭了。一娜韩熙泽齐齐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医生。
“医生,医生,请问情况怎么样…”一娜急急的问道。
“病人没事了,不过还是留院观察几天比较好。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导致晕倒。全面检查病人身体虚弱了些,之前的伤基本痊愈了,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只要等病人醒过来就好了,还有不能让她情绪过激。”医生和蔼的快速说明情况。
“谢谢,谢谢你们了。”一娜终于放下心,跟医生还有韩熙泽他们道谢。
“这是我们应该的,你们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理解这种急切的心情。
封以看着韩熙泽旁若无人的跟着那个女孩一起去了病房,默默的跟着护士去办手续。
“他就是熙泽。因为当年的事情复杂,我也不能跟你多说。他的消息我不能透露,对不起,一娜。今天我也是刚知道他会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原谅我可以吗?”
凛冬拉着一娜,慢慢的走在后面,小声的跟一娜解释。
一娜很是错愕,没想到她找了多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娜没有说话,凛冬把她搂向怀里,一脸歉意。
“末年,我的末年。我回来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保证。”安静的病房回荡着韩熙泽深情的表白。
末年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手背满是针眼,刺痛了韩熙泽的心。
手指温柔的抚过末年的眉眼,淡淡的体温让韩熙泽确定,他的末年回来了。他知道并一直相信,他的末年不会丢下他的。
真好,她回来了。
封以交完费用,在病房的里间看着韩熙泽深情款款的样子,韩熙泽红了眼睛的时候就震惊到了,现在还未平复,实在无法接受这样子的老大。
封以很好奇,抑制不住内心想法,一脸求解的看着凛冬。封以肉肉的脸表情丰富,喜感十足。
“等他出来吧,当年末年出事也跟我有关。”一娜知道末年没什么事了松了口气。
韩熙泽陪了会末年,听到一娜的话走了出去。想着末年那白皙的手背密密麻麻的针眼,心里一阵刺痛。
他想知道当初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走进里间,坐在一娜对面,用眼神示意她说。
“五年前六月二十二,末年十六岁的生日。我们约好了的,可是她却没有来。我想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末年从来没有带我去过她家,也没有告诉过我。好不容易从偶然看到过一次末年回家的一个同学那里,得知末年的家周围。”
一娜顿了顿,声音微哑的说道:“到了五点,末年还是没来,爹地又因为工作要迟些,我只好先去接弟弟。
从学校出来,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弟弟一直缠着我,拿着爹地给他新买的玩具跟我闹。我因为终于有可以走进末年心里的机会高兴的不行,没有怎么搭理他。
当我在校门注意着爹地来的那条路时,就听到“嘭砰”什么落地的声音,刺耳的刹车声,还有大家的惊呼声。
我回过头看着原本应该跟着我的弟弟坐在地上,我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声音颤抖混乱的说那辆车本来应该撞到他的,小姐姐推开了他。一直说小姐姐推开了他,就哇哇大哭起来。
我看他确实没什么事,把他交给周围的同学。赶紧跑过去看那个女生,谁知道…”
一娜捂着脸哭泣,说出让她失控的事:“末年蜷缩成一团,鲜红的血刚开始断断续续的末年嘴角冒出来,越来越多。血浸湿了末年的衣服,没人敢动她,我也不敢,甚至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没多久爹地跟救护车来了,我也想去,爹地带着弟弟一起去了,说妈咪还在家等我们回去,我只好先回家。
回去我告诉妈咪,还没等我说完妈咪就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赶。爹地抱着弟弟在急诊室外等着,爹地说弟弟没事,末年还在抢救中。
我看着亮着的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的环境让我坐立不安。
终于在晚上十点医生出来了,却下了病危通知书。末年的情况很糟糕,虽然及时送了医院,但是身体内多处内脏受损,他们只能勉强稳住病情,要我们做好准备,说完又进去了。
就在我们感到绝望的时候,从帝都参加研讨会回来的院长告诉我们,M国的天才医生哈尔也在帝都,但是正准备离开。
爹地动用了很多关系让哈尔医生留了下来,等末年身体吃得消了,可以转移了,就转去了帝都。
五天后终于听到末年平安的消息,我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再后来,末年被爹地还有哈尔医生带去了M国。
虽然平安了,但是末年一直没有醒过来。爹地问我知不知道熙泽是谁,末年有意识的时候一直叫着熙泽的名字,说明这个人对末年很重要,让我找到他。
可末年从来不和我说心里话,在我面前总是微笑着没有烦恼的样子。有时我有种冲动想问末年,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可从小到大的相处,那些快乐的日子让我开不了口,我不想这些拉开我们的距离。
也因为从小到大的相处,我们一起长大,慢慢知道末年心里有道愈合不了的伤疤,不能触碰不能言说。
久而久之,我就放弃了,想着我总有一天会走进末年的心里,不急。结果呜呜呜呜,没想到…”
想着末年的命悬一线是因为她的疏忽造成的,一娜无法想象。更想不到,她本可以帮到末年,却因为她的不坚持,让末年在异国他乡痛苦这么多年。
凛冬心疼的抱紧一娜,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好后悔,如果我那时不放弃就好了,我坚持就好了。呜呜要是那天末年没去学校就好了,凛冬…”
一娜抓紧凛冬的衣服缓解疼痛,凛冬看着一娜痛苦的样子,虽然很心疼,但是他没有办法开口让一娜停下。
韩熙泽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知一些他那心心念念的人的消息。身为他的兄弟,他不能。
“后来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末年的手机摔坏了,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我只好去翻末年当时出事背的背包,里面有一个带锁的笔记本。
我想着末年平时不离手,还有她写写画画时的神情,我就擅自破了末年的笔记本,笔记本记录着一些没头没尾我看不懂的。我把笔记本记录的那些都拍成照片给爹地,希望可以帮到末年。
后来,终于听到末年醒过来,平平安安的消息,我很开心。只是不知道末年什么时候会康复,我要去看她,我说过很多次,可是都给爹地回绝了。”
一娜看着韩熙泽红着的眼睛,拳头上的青筋,呼吸也有些变化。她缓了缓表情与语气,让韩熙泽放松一点。
“爹地一直都在国外发展,有一定的规模了。由于奶奶身体不好,又不想离开故乡,所以妈咪带着我们在国内照顾奶奶。
从小爹地和妈咪就很喜欢末年,还认她做了干女儿。末年虽然很开心,但是跟爹地妈咪关系并不亲近。我们以为是爹地太严肃了,爹地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变得格外温柔。
慢慢的末年融入我们家,才发现末年不是不想亲近我们,她似乎有些害怕,但是我们都不知道末年害怕什么。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的家人,认她的那天爹地本来想让末年的家人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可是末年听到后闷闷不乐,想要离开。
我们觉得末年有些不对劲,想着是不是末年的家人对她不好。看末年真的不想待下来了,我们只好作罢。
直到末年出事,爹地几乎没有合过眼,一直找末年的家人。却发现学校档案以及老师都没有末年家人的消息。我才发现对末年,这么多年我竟然一无所知。
我爹地也很惊讶,末年的具体情况他查不到。爹地一直在找,但是末年情况不稳定,爹地只好先放弃。
我却不能陪着末年,弟弟出事之后更粘我和妈咪,看不到我和妈咪就一直哭,我只好跟妈咪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等弟弟恢复活力,我就准备去看末年,但是爹地总是用各种理由回绝我。后来我急了,爹地才告诉我,是末年不让我去看她。
都是我不好,我让她那么痛那么痛,留在陌生的国家,她讨厌的病房。她还担心我,怕我难过,不想让我一直内疚。
可我很挂念她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好转,有没有好好治疗,那些医生护士好不好。
虽然爹地照顾她,可是爹地那么忙,总会照顾不好她。我瞒着妈咪在外打工,攒够了钱偷偷去看她。
她坐在轮椅上,雪白雪白的小脸,两只手背青紫,布满了针眼。我一时激动,哭出声来。她发现了我,立刻让护士把她推进病房。之后,我去再也没有见到过末年。
五年过去了,终于等到她回国。她回国那天才跟我说话,说她康复了,现在好好的了,让我不要担心了,让我开开心心的去接她。我又哭又笑特别激动,一遍一遍让爹地保证她真的好了,真的可以回来了,爹地保证了的。
末年突然晕倒,我好害怕,以为爹地拧不过末年,在骗我。直到,直到凛冬说你就是熙泽,我想,末年是太高兴了吧,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出现了。”
一娜说完,韩熙泽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她说这么多,希望末年不会怪她。
看韩熙泽的样子,似乎值得把末年交给他,不过还要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