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独上码头
被柳云奚冷淡拒绝的江雨墨茫然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她一路苦苦冥想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神医,导致他初次见面就表现得对自己如此厌恶?
一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笙歌的再三呼唤下,她才缓缓回过神。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笙歌搀扶着江雨墨的手,小心的问着。
江雨墨走至桌前,缓缓坐下,笙歌为她沏了茶,她端起茶杯,清脆的敲击声自手中的茶碗传来。轻啄一口温热的茶水,回味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我……见到柳云奚了。”
“什么!”整个组织里只有笙歌最明白自家小姐对那位叫柳云奚的神医的执着。甚至让笙歌都有些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人呢?
许是发现了自己喊的声音有点太大,笙歌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屏息听了听四周并没有异动,才又小声询问道:“小姐……成功拜他为师了吗?”
听到此,江雨墨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被他讨厌了。”
“不会吧,小姐应该是和柳神医第一次见面啊。”笙歌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罢了……下次如果还能相见,定要问个清楚。”江雨墨看了看窗外,时辰差不多了。
快速的把买回来的草药做成了迷药,藏在袖口中方便自己取出的位置,就等着有人来传唤了。
果然,门外传来了小二轻叩门板的声音,谄媚的话语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诶嘿嘿……小姐,旁屋那位小少爷喊您去楼下用饭。”
“知道了。”笙歌冲着门口提高了音调应着。
收到了屋内的回应,小二就匆匆退下了。
拿上了行李,江雨墨又交代了笙歌两句,两人便下了楼。
远远就看到了楼下醒目的两个人,坐在桌前默默喝茶的除了宇文白夜还能有谁?
也不用宇文白夜示下,江雨墨也丝毫没把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走到桌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宇文白夜的对面,持起筷子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宇文白夜似乎也并不把她失礼的举动放在心上,嘴角噙着笑意,只是那上扬的嘴角被茶碗恰到好处的遮住了。
一时静谧,两个人就安静的吃着饭,这一桌上,除了筷子轻碰碗盘的声音再无其他。
饭后,漱了口,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中午送走的那个粗汉哈着腰小心的从客栈外走了出来。
粗汉此时满头满脸的汗水,应该是早早就到了,在门口静静地侯着,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走了进来。
“姑奶奶……您……准备好了?”粗汉看了看宇文白夜,又看了看江雨墨。不是说好的两个人一起吗?怎么只有这个大小姐换了衣服?
“走吧。”江雨墨站起身就要出门。手却被对面的宇文白夜拉住了,江雨墨冷冷回头:“有什么事?”
“嗯……”宇文白夜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平淡地说:“一切小心。”
江雨墨微微一愣,盯着宇文白夜那稚嫩却带着不该有的成熟面庞看了许久,漂亮的眼眸如黑洞一般深沉,却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坚定。
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江雨墨有些别扭的应了一声,便和那粗汉一起离开了客栈。
宇文白夜盯着江雨墨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不能忘怀。
江雨墨头被蒙了黑布,又被人带上马车,马车一路颠簸,颠的江雨墨骨头都要散架了。
马车里貌似不止有她一人。虽然大家都被堵了嘴,可依然可以隐约听见有吚吚呜呜的哭泣声,听声音,这马车应该塞了四五个姑娘,却并不觉得拥挤。可见这辆马车应该还是挺大的。
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她们又被拴了绳子,像拖拽俘虏一般拖拽她们这些正值花样年纪的姑娘。
眼睛看不见,脚下的路又不是特别平整,时不时可以听到有人绊倒的声音,又被其他粗汉叫骂着从地面拖了起来继续前行。
走了许久,脚下的路面变得平整起来,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木头声音。
前面的人走路速度变得缓慢,出奇的这些粗汉没有在叫骂,而是一个一个耐心的扶着她们下了楼梯。
楼梯?她们是被送到屋子里去了吗?不应该,只是马车颠簸的这不到半日的路程,不可能已经到了江南地带。
难道,是中转站吗?也不太可能,这么一大批人以囚犯的姿态被聚集在一点,就算他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无法无天。如果被上级官员察觉到,都会被砍了脑袋。
又缓慢前行了一小段路程,听到了铁链发出的刺耳声音,她们被人鲁莽的推到了地上,头上的黑布才终于被解开了。为了不在身上留下勒出来的淤痕,绑着的绳子也解开了。
虽然蒙了一路的黑布,解开的时候却并不觉得刺眼。
江雨墨仔细环顾四周景象,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众多牢房中的其中一个,会透过月光来的地方,除了门口,就是房顶上细细的裂缝中,整个空间竟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又看了看周身的姑娘们,除了她以外,所有女孩都双手抱膝蜷在角落,瑟瑟发抖,声声抽泣。
江雨墨有些悲哀的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至今有多少姑娘家遭此横祸,又不知都身在何处了。
定了定神,才发现隔了她们一间牢房的另一个牢房里,吊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姑娘,那姑娘双手拴着沉重的铁链,双眼被蒙,嘴也被堵着,可却依旧挺着脊背,丝毫没有害怕和恐惧的神态。
江雨墨有些讶然,且不说她们这批人都是商品,一般是不会被粗暴对待的,能被这样对待后仍然桀骜不驯的女子,在这数十名姑娘中显得格外突出。
江雨墨朝着门口看门的那个带着自己来的粗汉低眉顺眼的说道:“大哥,小女……想要如厕……”说着还面泛桃红,一副娇羞的小女子模样。
如果不知道江雨墨的真正手段,那粗汉肯定会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可他的身体还清楚地记着,那种麻痒痛苦的致命感,只能老老实实的打开门,把江雨墨放了出来。
一旁其他看门的守卫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声念道:“张二蛋今儿个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弄来这么一个极品的小娘子,相必要发大财了!”
“可不是!你看那小娘子,那容貌,那身段,啧啧啧……”另一名粗汉发出了猥琐的咂舌声,让人作呕。
张二蛋可是苦了一张脸,天知道他吃了多大的苦头,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俗话说得好啊,漂亮女人蛇蝎心肠,越漂亮的女子心思越是毒辣!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雨墨的发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走了许久,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江雨墨收起那一副含羞带媚的勾魂模样,冷了一张脸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船……船上。”张二蛋不自觉的弯了腰,让江雨墨保持一个可以平视他的姿态。
“船上?”江雨墨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又道:“另一个牢房里被打得重伤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啊?那……那个啊……”张二蛋惊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说。”江雨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好,我说!”张二蛋浑身一个激灵,吞了吞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来:“那姑娘不是我撸来的,不只是谁家的丫头,力气大得吓人,她本想逃跑,却被兄弟们发现了。本觉得一个姑娘一个人就可以抓回去,谁知道那抓他的壮汉却被那姑娘三两下就制服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为了抓她,整条船上的兄弟都出动了,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她,这才把她重新绑了回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声若蚊蝇。
江雨墨已经明白了大概,冰冷的眼底飘过一抹赞赏,唇角弯出一丝弧度,道:“一会回去,把我和她关在一起。”
“啊?”张二蛋有些不可思议的发出声音,猛地看到江雨墨警告的眼神,赶紧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