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护花
“一个少女和一个年轻人。”
“可曾知道的仔细些?”冷梦遥一惊,站起来问。
“那少女叫若凌轩,似是了情剑的传人,一把了情剑使的变幻莫测,出神入化令人拍案叫绝,还有那优美的身姿,姣好的容颜……”那花士发出一声声的感叹。
“说正事。”冷梦遥不耐烦的打断了花士的花痴思维。
“只可惜最后被……”
“另一个呢?”很明显,冷梦遥不喜欢可惜两个字,可惜这两字隐含着什么他已经很清楚。
“是……那年轻人不知姓甚名谁,武功却高得出奇,他不但夺得了了情剑,最后竟还打得南宫折柳吐血而去……特别是他最后那一招,把还魂岗上的枫叶都幻化了成了一堵血红的枫叶墙,这招数竟是以前从未见闻过,所以没人知道他是哪一派别的。这年轻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啊,刚出道就名满天下了。现在他又得了了情剑,更是如虎添翼了。”
这花士应是当时一个在场者,说起来头头是道。
竟真有如此强大之人能单挑了整个山城?莫非也是和我一样十年磨一剑,等待着英雄救美的机会?
冷梦遥一直认为他的大哥护花会的会主才是这个世界上武功最强的人了,连他大哥都觉得时机未到,难道还有武功比他更厉害的人?
无论如何,击败了南宫折柳总是个好消息。
“后来呢?”
“后来这年轻人和西城楼主西门临风一起回到了西门客栈。”
“西门临风一起?”冷梦遥心中又是一凛。要是这两人联手,似乎比他们护花会的机会还要大,如果真的被他们成功了,那他们护花会还有何颜面存在江湖上?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好,继续探得仔细些。”
“是。”花士答应着退了出去。
冷梦遥沉默的望着远处的巍巍群山。
正值黄昏,群山在那朦胧的雾霭里时隐时现,仿佛他心里的往事沉沉浮浮。这么多年了,他明白,她的美,是有资格让高歌不顾一切的,是有资格让人抛妻弃子去睹上一眼的。
望着那群山出神一会后,冷梦遥转身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尊塑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二弟如何叹气了?”
“大哥回来了?”冷梦遥惊觉,转身看着悄无声息地进来的人。
这就是护花会的会主,就像他永远穿着黑色衣衫永远蒙着一层黑色面纱一样,他的出现也永远是悄无声息的。
三年了,冷梦遥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和护花会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叫他大哥。但冷梦遥非常佩服他的武功,所以愿意就这样跟着他,以图一日血洗山城,救出柏原美。
三年前,那次屠城,冷梦遥觉得自己已经功成艺满准备一个人行动,那天早晨当他出门的时候就被一个悄无声息出现的蒙面人拦住了。
蒙面人说:“年轻人,如果你过得了我这关,就可去屠场。”
冷梦遥不屑的冷笑道:“你算老几!”,愤然出剑,和蒙面人战在一起。
可惜,冷梦遥在深山潜心修炼了七年的剑法,勉强过了五十招便败在了蒙面人的手里,而且,蒙面人还是赤手空拳。
这挫败让冷梦遥当时几乎绝望到要跳崖而去。
“你还不是南宫折柳的对手。”蒙面人依然平静的说道。
“你为什么这样做?”冷梦遥不解的问。
“我不想你像其他人一样就这样去白白送死,这非但救不出柏原美,还让这样的力量一分一分地流失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去救她的?”冷梦遥吃惊的说,他已经七年不入世俗了,不想这人能一眼看穿了自己。
“因为我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蒙面人答道。
“如此说来,阁下定有什么打算?”
“难道你不觉得,那些力量一份一份的流失是挺可惜的吗?”蒙面人反问道。
于是他们的护花会便成立了。一开始,他们在默默积蓄力量的同时,也在暗中帮助一些弱女子,打击江湖中的一些采花大盗,后来帮会迅速扩张,声名日盛,为了维持帮会庞大的开支,他们开始像江湖上的一些镖局一样接镖,但他们的镖不一样,他们只护送一些达官贵人以及豪门的千金。
两年前,蒙面人在护送一位大户人家千金的途中单掌大败江湖四大采花大盗孔氏四兄弟后,护花会在江湖上的的声威达到了顶峰……冷梦遥也当上这个帮会的二把手。
没有大哥,就没有他这个二当家。
“南宫折柳大败,大哥怎么看法?”冷梦遥回过神来,无限敬畏的问道。
“南宫虽败,但山城还有十二护法等高手,怎能轻敌?”
“要是那个少年和西门临风救了柏原美,我们护花会……”
“老二。”蒙面人止住了冷梦遥再说下去,“不要担心,我自有方法。”他声音冷淡,但坚定有力,无可反驳。
“是,大哥。”冷梦遥点头应道。
“这雕像还没雕好?一、二、三……十,都十年了。”蒙面人脸上仅露出的眼睛盯着雕像,扳着手指数着,他的手指修长而苍白,那藏在面纱后面的脸,是否也是这般苍白吗?如果是,有谁敢想象这样的一个人能撑起一个震惊江湖的帮会。
“大哥,我是不敢再雕下去了,只怕一不小心玷污了她的美。”他何尝不想雕下去啊,可每当他举起刀的时候,他的手就颤抖得厉害,完全无法下刀。
“好了,你去护镖吧。”蒙面人挥挥手到。
冷梦遥应答着退出了石室。
眼看着冷梦遥走了后,蒙面人才慢慢走近雕像,轻轻的抚摸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精美的艺术品。
然后同样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都十年了,你还活着吗?你究竟在哪里?”
突然,他俯下身,紧紧抱住雕像,掀开了面纱,狠狠的吻了起来。
虽然他吻了的仅仅是一尊雕像,可他还是吻得那么认真,仿佛她能立即活过来一样。
直至他嘴角流出了血,他才停止,然后慢慢擦干净了雕像上的血迹。
良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