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世
“轰”的一声轰天巨响,枫叶墙被追魂刀一劈,溅出红色如鲜血般的叶液,南宫哲柳则倒飞出去,虚弱得犹如残落的秋叶般飘出三丈开外,追魂刀跌落在地,南宫哲柳口里鲜血狂喷,顷刻间染红了战袍。而秦楼月也倒退了两步,他稳了稳神想上前结束南宫哲柳的时候,只觉胸中一闷,已知亦受了内伤,当即停了运功,那些枫叶纷纷散落下来,有些竟已化成叶液,把大地染红了一片。
南宫哲柳狂傲一世,作恶多端,怎能料到今日如此一败?
“大哥……”山城十二护卫马上围在他身边,他们还没有从这场恶战中回过神来,对他们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不可一世的南宫哲柳竟然败给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而且败得如此之惨。
“把大哥扶上车。”十二护卫之首命令众人道,“杀……”
山城的大军向着那些同样还没回过神来的人们掩杀了过来,当然避开了秦楼月和西门临风这边,他们自知不是敌手,只有仗着人多势众一边掩杀百姓一边仓皇而逃……秦楼月已受内伤,此刻正被西门临风扶着,眼睁睁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却也无能为力。
马蹄席卷过后,许多人妻离子散——稍有姿色的妻子被掠走,孩子被马踏死或剑伤,在萧瑟的秋风中,凄惨悲凉……还魂岗,恢复了往日鬼哭狼嚎的荒凉境况。
还魂岗,残落而哀伤……
只剩,满地的落枫,和着那稀稀的残风。
还有,那些拾荒者,一路嬉笑地收拾着这浩劫后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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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间,一间极其简陋的石室。
这石室是由一个山洞改造而成的,但改造得不够精致,四壁及顶部皆可看出山洞雕琢不平的痕迹。石室不算很大,但筑在山腰之上,通风透气,室内宽敞明亮,室口豁然开阔,下面是万丈深渊,而对面是群山林立,绿树连绵,雾气氤氲。
石室里有几个由石头雕琢而成的长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面容俊朗,但浓眉深锁,眼神透出非一般的忧郁,好似心中有一股无法化解的忧伤。年轻人的面前是一尊石像——确切的说是一尊还没完成的石像。因为这石像面部还没有雕好,而看身子是个女的,薄纱轻舞,秀发飘逸,姿势婀娜妙曼,惟妙惟肖。只欠面部那点睛一笔,便是个绝色美人雕像。
看着石像出神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纵使我有千般绝笔,仍是雕不出你那惊世绝伦的美啊。
他是无意中遇见她的。十年前。
那惊鸿般的匆匆一瞥,她却已深藏在他心中。
她的美,就那时,在他心中已一锤定音。
他是不敢再雕下去了,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玷污了她惊世的美。
十年前,青涩年华的他,还不懂风月,虽然出身武学世家亦不喜习武,而只痴迷于琴棋书画,醉心于青山秀水。
秋天的枫叶,是他的最爱。
那天早上几乎全城人都赶着去看她庆祝她生日的时候,他是个例外。他不相信她的美能打动每一个人,他就要做那个不屑的人。他去了附近的山上写生。
他坐在高高的枫树的桠枝上,专心画他的枫叶。
当她从山下经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他只是想看看她有没看到他,看到他对她的不可一世是如此的无动于衷,不屑一顾。
可就这一眼,她就烙在了他的心中,永生不能忘。
坐在豪华辇车里的她,身着雪白轻纱,竟是如此的倾城倾国,风华绝代,不可方物,艳绝人寰。
她惊世的美,让群山失色,草木黯然。
甚至是他最爱的枫叶也不值一提。他的笔掉了下去,纸也飘了下去,他全然不觉,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直到那场屠杀的到来。
山城人攻过来的时候,他全然忘记了自己不会武功,他发疯似的想去救她,却一不小心跌进了山沟里。等到他满身是血爬上来的时候,那场屠杀已经结束了。仿佛天公也震怒似的,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雨水冲洗着血,流成了一条红色的河,他没再见到她,泪流满面的他在狂风暴雨中找遍了全城,却连她的尸体都没能找到。
那以后的日子,他好似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每日泪流满脸的回忆着画她,对其他的一切事物都没了兴趣,日复一日,他逐渐憔悴,他甚至想到了自杀,因为他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从此没有了她,他活着还有意义吗?
幸好,他听到了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她还活着,只是落在了山城城主高歌的魔爪里。
他毅然决定弃画从武。他发誓要凭自己的武功救出她,所以他带走了父亲的武学秘笈躲在深山老林里十年如一日的练功习武,孤独的时候,他就雕塑她的像,或扎一个个的稻草人来陪他,稻草人全部扎成他记忆中她的模样。
而他自己,也只是一个稻草人,一个孤独中等爱的稻草人。
十年了,他是孤独的,然而也是快乐的,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心中所爱的人儿。
三年前,他遇到了他现在的大哥并与他成立了救美英雄会护花会。
这个在雕像前叹气的英俊的年轻人,就是护花会的二当家,冷梦遥。
“冷二哥。”一个花士(护花会的成员)打断了他的沉思。
“今年可有什么好消息?”
“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冷梦遥剑眉一挑,道。
“南宫折柳今年在西城竟出人意料的大败而去。”花士回答道,语气中有几分的喜悦。
“真的?哪一帮派竟有如此能耐?”冷梦遥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