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展示才华
第十四章
听着众臣们都纷纷夸赞着祝停云是渠凉的栋梁,国中翘楚,年轻一辈的人才,阮弥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大殿上方的南溯。
那人玉冠白袍,发黑如墨,眉目狭长,面容清隽,庞然的坐在大殿的右上方,显得尊贵又孤傲。如不是阮弥枝见过他是何模样,不然她就信了,阮弥枝暗暗嘀咕了一句:“风骚。”
不想这一句风骚被皇叔与祝停云听到了,都将目光转向了她。阮弥枝看向祝停云,使劲的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是在说他,祝停云向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而南溯看着阮弥枝,心道:果然是阮弥枝,跟谁相处的都很好。
阮弥枝觉得自己就是嘴欠,连忙低下头,用手打自己的嘴,心道:“让你欠!让你欠!”打了两下觉得有些疼,又连忙揉了揉。
阮弥枝决定不再多说话,只管吃就好,看着桌案上的菜,阮弥枝拿起一个装满菜的盘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反正她在角落也无人看见。就听皇帝又再说些什么,什么战事,婚事,心仪之人……阮弥枝光顾着吃了,哪里听得见这些,能听到这些词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帝说完话,便听各府的千金小姐争先恐后的要表演才艺。
“启禀陛下,祝将军这次凯旋归来,此乃我渠凉的大喜事,不如让婷婉献舞一曲,以为助兴?”席上,一粉衣女子说道。皇帝拍手叫道:“好好好,听闻郭爱卿之女善舞,今日我等可有眼福了。”
皇帝这般赞美,让郭婷婉心中的傲慢更盛,走至大殿中央,随着妙音跳起了舞蹈。这舞跳地婀娜多姿,一看便是拿了看家本事一曲已毕,皇帝连忙拍手,道:“果真是名不虚传,婷婉这舞甚比那天池上的仙子啊。”这夸赞让郭婷婉心中那傲慢更甚,可还是稍加谦虚道:“是陛下缪赞了。”
各千金见郭婷婉被皇帝夸的如此之大,心中那股子攀比劲瞬间上来了,纷纷表示要展示才华,弹琴的,舞剑的,作诗的,着墨的,什么都有。就连一向自持清高的阮香霜也到了大殿中央弹了曲《凤求凰》。
皇帝无一不夸赞,而南溯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些各府的千金展示才艺,就像……看猴子杂耍一般。大殿之上,所有千金都好似表演完了,各府千金环视着大殿之内,左扫右扫,看见了阮弥枝与长公主府的郡主宋锦。
不知那家千金说了句:“阮三小姐不来展示一下才艺么?”此时正在细细吃酒的阮弥枝愣了一下,怎么又扯到她这里来了,她是捕鼠人么?她一到哪里,哪里的老鼠就跟着她跑?!她还真是愿意招麻烦的体质啊。
见阮弥枝不出声,那位小姐以为阮弥枝是怕了,又道:“阮三小姐是没有学过么?”
阮弥枝听此还是不吱声,她此前都说好了,不乱说话的。各府千金一看阮弥枝还是不吭声,拿着帕子掩着嘴,在下面偷乐,暗暗的对自家侍女说道:“你瞧瞧那个傻子。”
阮弥枝还是在吃着酒,丝毫不理会那些人。这位千金见阮弥枝也不吭声,让她很是尴尬,不得已便将炮口转向了宋锦:“郡主也不展示一下么?”说完这话,这位千金开始后悔了,她是想死了吧,怎么会去招惹宋锦?!
在这皇城,宋锦当真是十分出名的姑娘。长公主府的郡主,人们每每提起,便只有两个字来形容——悍妇。 七岁的时候,打掉了张将军家少爷的一颗牙;八岁的时候,拿着扫帚追着苏尚书家公子打;九岁的时候,一脚将赵侍郎家娇滴滴的小
女儿踹进了湖里;十岁的时候,因为听到街头小贩说她一句不好,她便带着府里的下人拆了人家的摊子…… 别的世家小姐在这个年纪学的是《诗经》女红,在一起讨论的是漂亮的衣裙,而她,只会舞刀弄枪,上树遛马。
今日宋锦能来这宴会也是看着她皇帝“哥哥”的面子上,可这位千金好死不死的将炮口转向了她,她定当好好的展示一下。
宋锦慢慢的抬起头,道:“好啊,我平日没有好好展示,今日就给这位小姐一个面子,我来好好展示一下。”说罢,便唤宫人拿她的弓箭,再拿一个苹果来。一听拿苹果,那千金吓得都快哭了出来,连忙道:“郡主那么认真做什么?我不过是与郡主开个玩笑罢了。”
宋锦听她如此,对她翻了个白眼,又唤回了宫人,那位千金见宋锦唤回了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不敢再说话了。
阮弥枝看着那位千金的窘迫样子,没控制好的笑了出来,“噗”,一个意外的声音在此时冷场的大殿上响起。众人纷纷寻找那声音的源头,终于,在角落里,众人看见了在捂嘴偷笑的阮弥枝。
那位千金看着阮弥枝此时笑得跟个花似的,这明显就是在笑话她啊!好啊,不仅宋那贱人羞辱她,就连阮弥枝这野种废物都来嘲笑她!她不能拿宋锦怎么样,但是阮弥枝她想怎么办还不是轻而易举?!
“阮妹妹笑得这样开心,是有何开心事?”那位千金声音带着厉色道:“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乐一乐。”阮弥枝看着这不知好死的千金道:“什么开心事你们还不知道?”
这一句说的那千金面红耳赤,她就知道这废物一定就是在笑话她!那千金刚想开口,就听阮弥枝又道:“我渠凉猛将凯旋归来,我开心啊!这桌饭菜好,我开心啊!这些难道还要我跟你分享?!”
这明显是扯淡!阮弥枝就在那胡诌巴咧!那千金小姐忍下怒气,露出微笑道:“我当阮妹妹是有什么好的灵感而开心呢,原来不是啊,阮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真么天真烂漫。”这千金拐着弯的骂阮弥枝傻,阮老爷子早在之前这群人围观耻笑阮弥枝时就不爽了,现在阮弥枝被人家谩骂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坐的住?!
阮老爷子举起手刚想拍桌子,阮弥枝连忙放出神意识来制止,阮老爷子被阮弥枝这么一阻止便没有拍下来。他看向阮弥枝,阮弥枝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要请举妄动,她自有办法,阮老爷子这才没有再发火气。
皇帝看着这场闹剧没有阻止,而是当了一个观众,宫里好不容易这般热闹,她哪会组织?!这可比她平日看的戏好看多了!南溯看着也是一句话不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真么多的女人,这使他更看清了一些人,比如阮弥枝。
阮弥枝笑眯眯的看着那位千金道:“你还别说,我刚才还真有一些灵感呢。”皇帝听此,疑惑道:“噢?什么灵感?现出来瞧瞧?”
阮弥枝向皇帝行了礼,道:“是,陛下。这诗我想送给那位小姐,不知小姐肯不肯收下?”那位千金一听是送给她的,心里耻笑阮弥枝自不量力,可嘴中却道:“妹妹送的,姐姐哪有不收之礼?不管妹妹写成什么样,姐姐都会收的。”对啊,到时候她还可以拿出去让别人一同耻笑阮弥枝,何乐而不为?!
“那好。”阮弥枝道:“既然这位小姐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就不好推辞了。”随即 阮弥枝咳了咳嗓子,开始吟诗:
泥自芬芳土而来,
世事变迁人不知。
沙河流过时光路,
子规啼月象牙白。
这是一首感叹岁月流逝的事,写的将就,没什么意境,也没什么可以耻笑的地方。那千金念着,觉得没什么可以耻笑的??,觉得有些没意思,但又要收下,万般不乐意道:“真是谢谢妹妹了,姐姐就收下了。”
众人也默默的念着这首诗,能挑刺的除了骂那位千金是个老太婆外,好似没有什么了。
皇帝,南溯,祝停云也默默的念着诗,南溯念着念着眼睛一亮,轻笑了出来。祝停云听到南溯的笑声觉得有些奇怪,又念了两遍诗,忽然也笑了出来。众人看着这两大公子怎么突然笑了,觉得差异,又觉得疑惑。皇帝看着南溯与祝停云笑的开心也很疑惑,问道:“皇叔,你在笑什么?”
南溯看了眼阮弥枝,浅笑道:“我在笑,这真是一首好藏头诗。”
嗯?藏头诗?
众人开始重新念了一遍这首诗,啊!这诗的每句开头的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是“泥世沙子”,这不就是“你是傻子”嘛!
整个大殿哄堂大笑,那位千金听皇叔说,是首藏头诗时,也重新念了一遍,她自然也是读了出来,她现在愤恨交加,恨不得见阮弥枝千刀万剐!
“阮弥枝!你什么意思?!”那位千金不顾自己身份在大殿之上喊了起来,阮弥枝看着满面愤懑的千金,眼神很是无辜道:“我怎么了?”那千金眼神恨不得杀了阮弥枝,指着阮弥枝的鼻子吼道:“你怎么了?你骂我傻子!还你怎么了!
阮弥枝听此,很是惊讶道:“哪里?我哪里骂你了?!什么傻子?你容我读一读啊。”阮弥枝又装作读了好几遍的样子,才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咋还写成了藏头诗?!原本我打算只写一首打油诗的!真是对不住这位小姐了呢。但是啊,我的这首诗你也是要收的,你自己说过的啊。”那千金听了,想破口大骂,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这里是皇宫,她若是再这样下去会被皇帝杀头的!
阮弥枝看着那位千金收回了手指,又继续道:“我一会儿就把它写下来送给姐姐,那位姐姐可千万要把这首诗收好了,这可是小女子的大姑娘作,以后我成名了它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那位千金听了,狠狠的握紧了帕子。
又听阮弥枝叹息道:“诶,像我这种人,明明有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
那千金握着帕子的手更紧了,看着恩行的眼神也越毒,恨不得这手帕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