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来我们一直有承诺
那晚上过后的几天,我们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而我画的那副大海落日的画一直放在画板上,从来没有来得及取下来,直到猫猫和景严回学校的那天,张天浩的一个电话彻底把他们两只鸳鸯从飞机登机口分离出来,原来王乐那天带着疲倦和受伤的身体回家后,就没有再起来,以他自己的话说:
“小雨,少说我王乐也是风云人物,在块沙滩地面上多少也是混过来的,大小场架,拿一个都没有落单过,这次怎么就会被一个保安,打的住院了呢?”那个时候我正安静地坐在他**前,很仔细地削苹果,他见我不说话,又开始吐沫横飞的说:
“哎!我说莫小雨,你家那个哥哥真的狠心呀,叫那个保安下狠手呀!”我听到他说景严是我哥哥,很生气的拿起削好的苹果堵住他那不积德的臭嘴,然后拿着水果道恐吓他说:
“王乐,你说什么呢!我不喜欢你说他是我哥哥,知道吗?”王乐缩缩脖子,赶紧拿着苹果吃上一大口说:
“嗯,知道啦!真甜!”我听他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很得意的扬扬手里的水果刀说: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买的,是谁削的。”王乐吃了第二口苹果说:
“是呀,你说,要是当时你画板上有把这样的水果刀,那我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当时我听了他说句话后,吓了一大跳,很警惕的说:
“你想干什么?”王乐吃完半个苹果,咂咂嘴说:
“不干什么呀,其实我真的像多住几天医院,这样你可以天天来陪着我,哈哈!”然后我突然有种想杀死他的冲动,因为我手里又把水果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为民除害,我翻着白眼张牙舞爪的说:
“你说什么?要我天天陪着你?是做白日梦吧?”谁知王乐恬不知耻的吃着苹果大言不惭的说:
“嗯,这是为你那天晚上的事情赎罪!”我听了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我瞪着不大不小的眼珠子说:
“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吧?”王乐吃完苹果,把苹果核递给我说:
“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回去,就是怕景严欺负你。”当时我还傻乎乎的从他手里接过苹果核,还帮他丢进了垃圾桶,最后听他这样说,说的自己有多伟大似的,说的景严就像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我当时还不住的点点头说:
“嗯,是啊!好像真的跟我有关系。”王乐酒足饭饱以后,很得意的说:
“是啊!小雨,以后只要有我在你身边,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当时我还没有想明白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被王老爷子进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直到以后的岁月里,王乐每次都会在这样的场合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生命的意义和被爱的力量有多么的伟大,王老爷子进门就说:
“你这个死孩子,还想在这里躺多久啊?你不知道这里一天要花多少钱吗?”当时我差点石化,王乐一脸不快的说:
“我是伤员,必须住院,再说花的钱咱也能挣回来呀!”王老爷子铁着脸说:
“怎么挣呀?张家人还没有给答复,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呀!”原来王老爷子那天直接去远洋集团找张天浩理论去了。以至于把快要上飞机的张景严直接召回公司,而我在医院里用两个身份和两个不同的角色听着他们父子两个像讲一件很委屈的伤心往事,而我所做的只有默默地旁听,王乐那天最终还是在王老爷子的压迫下出院,回家静养,而我那天回到家里,却被景严大逆不道的说出我和王乐用一幅画私定终身的荒唐故事,应该确切的说是一场事故。
那天景严当着张天浩和蒋雪的面,说他和王乐打架好像是替天行道一样,当时我气的脸红耳刺的大声谴责他是无理取闹,最后我扬言说,自己的事情不用他关而不了了之。从此蒋雪忧心忡忡的找我谈了一次话,意思说我现在不能早恋,而我却哭笑不得说她自己凭什么要管我?
就这样我在他们的叛逆目光中,迎来高考,王乐和石头拿到毕业证后,坚决放弃了学业,他们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后来听王乐说,远洋集团对于那次打架赔偿了医药费和住院费,而景严也当着王老爷子的面亲自赔礼道歉。
高考后的那一个暑假,王乐和石头还是像以前一样,忙着打工挣钱,而我和小七还有鱼儿却在煎熬中等着录取通知书,景严和猫猫那年大学毕业,没有急着回家,是因为他们两个要写一篇几千字的毕业论文,景严有在集团工作的实习经验,而猫猫却没有,论文对猫猫来说是个硬伤。
蒋雪在我参加高考的时候,偷偷的约老莫吃过饭,当然这是老莫告诉我的,蒋雪的意思,她想把我留在身边,而老莫却笑着说:
“小雨,毕竟要长大,要远走高飞,这个是她的自由,我们谁都做不了主。”他的意思好像说,咱们两个没有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这孩子挺苦,以后她的事情还是她自己选择吧!而蒋雪心有不快的说:
“我可以给她幸福呀!”老莫还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笑眼前这个女人是被满脑子的金钱所迷惑了理智。小七说我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拼命的考大学?我说,要远离这里。那个时候她以为我说的是假话。
王乐和石头突然打电话找我的时候,是那片海滩被铁丝网隔离了快一年后,快要动工的时候越我再去海滩玩一次,那次带着小七和鱼儿,我们三个还有那个画板,画板上面还有一副没有取下来的画。
那天,王乐和石头不知用什么办法搞定看大门的保安,早早的溜进去,在金色的沙滩上摆起了烧烤用的火炉和一切东西,当时很让我们这三个女生大感惊讶,几乎半个月不见,他们两个活活生生的演变成地道的路边小商贩的样子。
王乐和石头一起在海鲜市场打零工,晚上就去夜市帮石头老爸卖烧烤,原来那年,王老爷子和石头他爸的那个国企裁员,他们都下岗了。生活已经很艰难,不过我们没有从王乐和石头身上看到悲和喜。
青春,就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花开和花落,只是一个过程,当花开的时候,只是瞬间的美,而花落的时候却是满满的伤感。那晚我们都喝了很多的啤酒,王乐看我画的那张大海的画还在画板上没有取下来,摇晃着身体,拍着我的肩膀说:
“莫小雨,那幅画怎么还在上面呀?”我眯着眼笑嘻嘻的说:
“这幅画不是送给你了吗?等你自己取走。”王乐听后很惊讶的说:
“靠!你怎么不早说呀!”说完摇摇晃晃手里拎着半瓶啤酒走过去,小七和鱼儿在家里见过那幅画,她们说我有当画家的潜质,其实真的让她们说对了,我的梦想就是一名画家。石头和王乐笨手苯脚的从画板上取下那幅画,又小心翼翼卷好,用装海鲜的袋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放在他们拉东西的三轮车上,王乐坐在我身边,说:
“莫小雨,谢谢你呀!”我喝了一口啤酒说:
“不要说谢,咱们是好朋友。”王乐点点头说:
“对,咱们是好朋友。”说完他把手里的半瓶酒一口气喝完,石头向我提议说:
“小雨,你画画的那么好,为什么不把这座城池画下来呢?”我后头看看那些高楼大厦,满眼都是飘忽和迷离,因为我醉了。小七和鱼儿红着脸搂着我的肩膀也回头看了看那些大楼,她们也跟着起哄说:
“对呀!小雨,你怎么不把咱们美丽的大连画下来呢?”我想了想说:
“今天喝醉了,明天画!”谁知王乐马上拍手叫好说:
“嗯,明天我负责你的一切。大画家!”谁知他说出这句话后,小七和鱼儿像打了兴奋剂大声叫着说:
“好呀,真是爷们,负责要负责到底哦!”当时我差点吐出来,最后我说:
“这幅画不好画呀!”王乐把脸贴过来说:
“没事,我一直会陪在你身边。”一直会陪在我身边,当时我没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王乐做出一些让我既生气又不得不说他好的事情,我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和意思。
后来在收到燕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那幅画了好几次,浪费了好几张画纸和时间后最终也没有画出他们理想的美丽的城市,老莫为我考上燕京高兴的请小七一家人吃了顿饭,没有像其他家庭一样,宴请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平平淡淡的一顿饭。吃的我在小七面前很压抑。
也许只有小七能理解我的心情,这丫头还真的考上了北大,而鱼儿却只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三个人的命运从那个时候开始分离,短暂的美好的时光只有那两年,石头和王乐得知我考上燕京后,也跟着高兴了好久,蒋雪和张天浩商量,他们想在以公司名下举办一场宴席为我庆祝,当然我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景严带着疲倦的身躯回来的时候,正式我考上燕京的时候,那晚他喝醉了,他眼神迷离的说了很多话,那个时候他说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笑有点苦涩,原来他在学校帮猫猫绞尽脑汁写论文的时候,接到张天浩的电话说我考上了燕京,要他赶紧回来,景严听说我考上了燕京,好久没有反应过来,最后他撂下老子的电话,扭头对猫猫说我考上了燕京,他要赶回来。
谁知猫猫当场不乐意了,她说景严有点偏爱我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妹妹,最后他们两个为了这事还大吵了一架,等景严匆匆忙忙坐上飞机飞回来的时候,猫猫也没有原谅他。王乐那几天好像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