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山下乡
“辰逸,后天的机票,去乡下。”李哲海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给自己的儿子下通知。
“不去”李辰逸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夹菜,吃饭,但是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厌恶,他讨厌父母为他安排的一切。
“必须去,沐沐会跟你一起去。”李哲海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但还是尽力平息这自己的怒火,那张标准的国字脸因为愤怒变成红色。
“不去”无论李哲海说什么,李辰逸的回答只是这两个字。
“啪!”
李哲海用力把筷子拍在餐桌上,胸口因为愤怒急促起伏着,“不去也得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哎呦!”话还没有说完李哲海就扶着脑袋重重的靠在椅子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老李,快把药吃了,来。”
李静恩赶紧把降血压的药递到李哲海手上,照顾他吃下去。过了好长时间李哲海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但是手还一直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辰逸,听你爸的话,去待几天,别惹你爸生气。”李静恩眼里含着泪水,用一种近乎于低声下气的语气劝着李辰逸。
“嗯。”李辰逸看着椅子上满脸痛苦的爸爸,又看了看满脸泪水的妈妈 ,只留下一个字就上楼了。但是每一步似乎都很沉重,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这是他渴望的家的样子吗?
李辰逸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沐沐跟你一起去。”
突然这句话在耳边回响,老李刚才是说有人跟我一起去吧,穆沐不就是上次来家里那个女生吗?看着挺有趣的,在乡下应该不会无聊了,心里想着这些,那张帅气的脸上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紧皱的眉毛舒展开。
机场。
“爸,现在是你留住我的最后的机会,你再犹豫就晚了。” 穆沐还在拼着最后一丝力气。
“别那么多废话,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瞧把你惯的,去就去。
“妈妈~~我舍不得你。”穆沐依偎在妈妈的怀里,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去这么远的地方。
机场来来往往好多人,都拖着行李,有开心的,有难过的,看穆沐,伤心欲绝。
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机械的女声,有一种要被送上刑场的感觉,穆沐对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不抱任何希望,因为跟她同行的人跟机器人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老李,这边。”穆爸爸向远处挥挥手,随后就看到李哲海和李静恩拖着满脸不情愿的李辰逸穿过人群小跑着过来。
“还有时间吧?”李哲海气喘吁吁的问。
“不用着急,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先休息一会吧。”穆爸爸不紧不慢的回答,还不时的冲着李哲海眨巴眼睛,两个人笑的一脸诡异。
“沐沐,李叔叔先谢谢你了,到了乡下以后你不要帮他干活,所有的活都让他自己干,他要是敢欺负你回来告诉叔叔,叔叔替你报仇。”
李哲海拉着穆沐的手一脸兴奋的说个不停,他好像看到了儿子变形成功回来的画面,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看到了儿子和儿媳妇手牵手回来的画面。
“不用客气叔叔。”嘴上虽然寒暄着,但是穆沐的心已经在滴血了。
“为毛让我去,你儿子不懂事关我什么事”只敢在心里想想,脸上的表情虽然她自己看不到,但是它可以保证的是一定僵到了极点。
穆沐努力的让自己看着轻松,但是嘴角好像变得很沉重,怎么努力都勾不起一丝的笑容。。
一路沉默,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本来就是陌生人吧。
“哎呀!终于回到陆地了,还是地上的空气好。”穆沐拖着行李大口的呼吸着。
隔壁,依旧是面无表情。
来机场接他们的是即将要去的村庄的村长,一个皮肤黝黑黝黑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吧,一脸朴实。村长说从机场到他们的村还要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关键是——山路。
“苍天啊,救救我吧。”内心在哀嚎。
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穆沐被晃得好像灵魂出窍一样,耷拉着脑袋靠在座位上,两眼黯淡无光。
而另一边的李辰逸竟然还有心情欣赏风景,不过,他真的好帅,此刻的他似乎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嘴角上扬,冰冷的面庞似乎有了温度,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
突然,汽车一个急刹车把没有系安全带的穆沐直接甩了出去,脸磕在前排的座位上,眼泪蓄在眼睛里还来不及掉下就听到村长说“车坏了,看来剩下的路程需要你们走着去了。”
“什么!”两人齐呼。
但是无奈,只能认命了。两个人从后备箱里搬出各自的行李,根据村长指的路开始前进。山里的景色真的好美呀,鸟语花香,不过走山路真的很痛苦。
李辰逸似乎很开心,拖着行李迈着长腿向前走好像忘了跟他来的还有一个人。
穆沐,长这么大哪里自己搬过这么重的东西,还要走这么崎岖不平的山路,心里想着周杰伦的一句歌词“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不过这山里实在是难走,穆沐的手被行李箱磨得通红,脚被路上的石头硌的失去了知觉。
“该死的李辰逸,都是因为你,该死的中二少年。”穆沐已经被李辰逸落了很长一截,她死命的拖着行李,发泄着心里的怨念。
“咚”埋头前进的穆沐结结实实的撞到一面肉墙,刚刚被撞红还没有缓过来的鼻子又遭到了一次重创。谁来拯救我可怜的鼻子。
刚想抬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行李箱给我。”穆沐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李辰逸,他的意思是要帮我拿行李吗?
然后下一秒迅速把行李递到他手上,行动还真是敏捷啊。
然后就有了下面一幅和谐的景象,男生在前面拖着两个行李箱,后面的女生背着自己小黄鸭的书包蹦蹦跳跳的跟着,两个人还时不时的会有一些互动。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呼~”终于到了,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破旧又陌生的村庄,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间房屋,没有柏油马路,窄窄的小土路像一条小蛇蜿蜒向远方。
尽管这个地方景色真的很美,但是也遮不住心里的难过,接下来她们就要住这儿了,在这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
正当两个人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子开到他们面前,村长叔叔从车上下来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说“走,现在去你们两个要住的家看看”
“喂!村长你不是说车坏了吗?”穆沐现在真的是有了撞墙的念头。
“修好了,修好了。”村长笑的一脸尴尬。
边走村长边给两个人讲他们要去的家的情况,家里的小女孩是个留守儿童,父母在很远的城市打工,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在家,既要上学还要照顾着家里的一切。听着村长的介绍,穆沐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好了,你们的家到了。璐伊,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村长站在院子里冲着屋里大喊。这个家很破,这是穆沐对它的第一印象。
“噔噔蹬蹬”
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样子,很漂亮,虽然穿的朴朴素素,但是她脸上真诚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好感。
“哥哥姐姐好,我叫璐伊,欢迎来我家,请进吧。”小姑娘非常有礼貌的带着两个人进了屋子,真的很破,矮小的房子只有两个房间,家里的陈设也是相当古老,但是好在很干净。
走进屋子,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清冷的气息,大概是家里人少的缘故吧。
穆沐看着破旧的房屋,简陋的摆设,她仿佛看到了璐伊一个人在家吃饭学习的样子,应该是女生与生俱来的母性,满满的都是心疼,她伸出手抱住璐伊“璐伊妹妹你好,我是穆沐,你可以叫我沐沐姐姐。”
“我叫李辰逸,请多多关照。”
还挺会装的,穆沐一边想着一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很不巧,被他看到了。
村长看着两个人收拾完行李,诡异的一笑,“不好意思二位,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们一下,我们村子位于大山深处,前两年才刚刚通的电,电力设施还是很落后的,除了电灯其他的是不能用的。”
“啊!那我的手机怎么办,我的iPad怎么办,我的电吹风怎么办,我带过来的用电的一切怎么办?”好难过啊,不能用不早说,背过来很累的。
“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是用不了的,否则全村都会断电,好了,今天也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村长一个潇洒的转身,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穆沐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而另一边的李辰逸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淡定的逗着家里唯一的宠物——两头大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