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候鸟开始迁徙了，蔚蓝的天空中，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的候鸟飞过，成群结队，不再孤单。

苏浅的生活开始变得更加规律，学校、家、医院，虽然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但是戈毅他们知道苏浅的改变。那种暖暖的有点漫不经心的笑容开始减少，经常看着窗外的落叶发呆，做题的时候一改原来的云淡风轻，经常可以看见她皱起的眉头。劝慰的话在嘴边，可是看到那样的苏浅，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每个人都想帮忙，可是那样坚强的苏浅，让他们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学校后面的私人领地里，已经不见了他们熟悉的身影，很多人很多事在时间面前有了细微的改变，可是却还是固执的不肯坦白在面前。

苏浅不再陪安景去上晚课，每天下课后就去医院护理齐念，偶尔邵阳或者东方初岚会陪她一起，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戈毅在陪她。邵阳经常陪安景去晚课，东方初岚间或性的失踪。

令人奇怪的是程杰来看齐念，总是被据之门外，无论程杰怎么做，苏浅就像是铁了心一样的不让他去看齐念，就算是苏浅不在医院，也会嘱咐看护的人，不许程杰进病房。倒是程昱昕经常出现在病房里，偶尔会在病房里呆上一整天，苏浅她们两个人没有针锋相对，没有硝烟弥漫，让知道她们关系的人很是奇怪。戈毅曾问过苏浅为什么，苏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人都会改变，就结束了戈毅的疑问。

高三的气氛在寒冷的冬季变得格外的炙热，可是却无法温暖苏浅的心。齐念始终没有醒过来，医生已经通知苏浅，齐念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需要苏浅做好准备。

戈毅记得那天的苏浅，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麻木、僵硬、没有思想。苍白的脸媲美冬天飘落的雪花，手脚冰冷的像是冬天的冰块，怎么温暖都暖不过来，那天晚上安景也请假去了医院，和戈毅、邵阳、东方初岚，陪了苏浅一整个晚上。所有人都以为苏浅会哭泣，会发泄，可是第二天醒来，苏浅还是苏浅，会笑，会闹，仿佛昨天那样的失魂落魄就是一个梦，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苏浅眼底的绝望，听到了她笑声里的落寞。

抱怨被掩埋在题卷和课本里，每个人都卯着劲努力，各种各样难度逐渐叠加的题目出现教室的黑板上，各种方式的解题步骤清晰仔细的写在题目的下方，看的人眼中尽是无奈和羡慕。

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高三大会考结束，苏浅站政教处偌大的房间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政教主任，听着那些或语重心长或严厉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政教处的门外，好事的学生围了一大堆，只为看看学校会怎么处理学校资优生的作弊问题。

“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坐在椅子上的政教主任老师，手指点着桌子上的小纸条，面色平静的问着。

纸条上面是苏浅的笔迹，写着考试考到的内容。作为学校的资优生，她是了解苏浅的，她也不相信苏浅会作弊，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刚才也看过苏浅写的试卷，内容完全相同，这让她根本无法替苏浅说话。

“老师，我没有作弊。”从始至终，苏浅都是平静的说着这句话。苏浅也看过那张纸条，那是从自己坐位号牌里掉出来的，让自己无法辩解。

“为什么这个会从你夫人座位牌里掉出来？”

“这个我不知道。”苏浅看着老师的眼睛，回答。

“苏浅，你只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事情就可以很好的解决。”看着平静的苏浅，老师都觉得自己比她更着急。

“没有解释。”苏浅垂眸，心底沉沉的，像是被石头压住，压的不留一丝缝隙，几乎不能呼吸。

“苏浅……”

“没有解释就没有解释，作弊就是作弊了，既然人赃并获，那就按照程序走好了。”不等老师在说什么，门外就有声音替她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