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花开的季节，是独属于上天的恩赐，每一个清晨，数不清的的花朵静悄悄的开放，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唤醒了还在沉睡的人。

栀子花开在床头的小柜上，白白的花朵清雅的绽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苏浅喜欢的味道。苏浅眨着迷糊的双眸愣了几秒，然后轻轻地笑开，愉快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捧在掌心里的粥还是温热的，茶叶蛋也是拨开蛋壳放在保温壶里的，苏浅眯着眼将所有的东西吃的干净，然后才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纸条。

规整的字在眼睛里成像，字里行间的的语气却不属于母亲，苏浅皱皱眉，直接过渡到署名，然后瞪大了眼睛，因为那里龙飞凤舞的签着戈毅的大名。

苏浅看着开的妖娆的栀子花，眼睛明亮的犹如黑夜里的星星，心的某一个地方，有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给这个炙热的六月更添了一把火。

高泽坐在观众席看着场中的对决，面色微沉。这绝对是这几日的以来遇到的强敌，毕竟风扬高中是去年的第三名，而今年第四场就遇到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故意考验自己。

“技巧很好，是我们即将面临的对手么？”有人在身边问。

“是，毕竟是去年的第三名，战绩和经验都很强。”高泽很顺口的回答，然后惊讶的侧头看向自己身边。

戈毅安稳的坐在那里，目光注视着场中的动向，这支球队的攻防很是严密，但是不代表就没有缺点。

“戈毅……”高泽惊讶过后就是无尽的欢喜。

“嘘……”戈毅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专心的看着比赛，高泽笑着点头也收回了视线。

戈毅的回归让他吊着心放了下来，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了沙漠的尽头，以往一切的焦急绝望一扫而光。

回到下榻的旅馆，球员们看到戈毅都异常的开心，最开心的莫过于邵阳，如果说前几天的比赛邵阳有百分百的信心能赢，现在戈毅的回归足足为这个信心加了一百个百分比。没有人问戈毅的失踪，没有人问他去了哪里，没有质问、没有责怪,有的只是戈毅回归的兴奋。戈毅看着队友们没有任何间隙的笑容，眼眶开始有点湿润。

路灯下的露天球场，篮球与地面碰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暗暗的夜色里，那是另一个世界。两个同样修长的身影不停的奔跑、传球、上篮，然后循环，直到累到不能迈步。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相见恨晚。”看着城市里难得一见的星空，邵阳突然出声，“我一直以为，你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戈毅将手臂挡在额头上，看不清表情。“无论走多远我还是会回来的。”

“那下次离开的时候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你这样突然离开，让我很不适应。”

“这话说的好有歧义，”停了半晌，戈毅笑着开口，“这感觉好像你喜欢我。”

“什么啊？”邵阳回头一拳打在戈毅胸口，语气也变得凶巴巴的，“我是关心你，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是，我知道。”揉着胸口被打痛的地方，戈毅笑的温润，眼底是一片真诚。

“我们是朋友吧。”

“嗯，相见恨晚的好朋友。”戈毅低低的应和，语气低柔的像是快要入睡了。

风吹在脸上，暖暖的，六月有的不一定都是炙热，还有温情，以至于很久以后，邵阳因为那晚戈毅的那一句好朋友，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

“你走后我去问过苏浅，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怎么说？”

“苏浅说，没有戈毅的时候你不是也参加过比赛麽？”

“嗯，我能够想象的到苏浅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面无表情的皱着眉。”戈毅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嗯嗯，就是那样的，”邵阳也笑了，但是眼底有着淡淡的忧伤，在这样的夜里让人格外的心疼。

“走啦，回去休息。”良久。邵阳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

戈毅睁开闭着的双眼眨了又眨，没有说话。

“走啦。”邵阳踢了踢戈毅的腿，可是戈毅还是无动于衷，只是顶定定的看着他。

“真是败给你了。”邵阳无语望天，他怎么没发现戈毅像小孩子一样的性格，可是最后他还是向着戈毅伸出了手，戈毅痛快的拉着邵阳伸来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抱着一边的球跟上邵阳的步伐。

“明天要加油啦。”

“知道。”

“别给我丢脸。”

“这话应该我说好不？不知道是谁快一个月没训练了。”

“那是情有可原。”

“是……”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被风吹散在六月温热的空气里，星星在天空闪啊闪的，像是谁笑的开怀时眯起来的眼睛。

门被从外面拉开一条缝，然后有一双大眼睛偷偷地看向房间里。苏浅好笑的看着小雅小心翼翼的样子，在心底泛起怜惜，这样安静乖巧的孩子，真的不能健康的成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