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
纱布、酒精、消炎药、棉签摆了满桌,办公室的沙发里,苏浅小心的清理着戈毅胳膊上的伤口,紧皱的眉在感觉到戈毅偶的僵硬时,紧张的抬头问他疼不疼,戈毅则浅笑着摇头。
高泽和邵阳在一旁谈论着球队的训练,只是偶尔邵阳会侧头看向苏浅那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微微的涩,自己安静的守护了那么久,只是希望能够在彼此没有负累的情况下,再向她告白,可是戈毅的出现让自己很没有安全感,他和苏浅的关系让他有了极大的危机感,也许可以考虑提前告白吧,他想。
看着邵阳游离的目光,高泽笑了笑,对于这样的事情,看得多了就不会觉得怎么样,仅仅是觉得他们太傻太天真,但是却足够勇敢。
“准备什么时候告白?”高泽悄悄地问。
“啊?”被高泽突然的问话惊到,邵阳急忙收回了看苏浅的视线面色微红,成功的引起了苏浅的注意。
“有什么问题么?”看着两个人似乎很迷茫的脸孔,苏千皱眉问。在这之前,她已经将训练场地的问题和高泽谈过了,以为可以不用自己再说,才安心的帮戈毅处理伤口的。
“没有。”高泽看着她笑笑,示意她继续,然后转头看着邵阳,期待着他的答案。
“比赛结束吧。”就在高泽以为邵阳不会回答的时候,邵阳轻轻地开口,声音很轻,如果不注意听就会以为是一声叹息。
篮球队的训练在四月底开始,每天密集式的训练,没有人抱怨,无论是新队员还是老队员,每个人都不动声色的努力着。苏浅每天五点起床,五点半到学校,坐在看台上看他们训练,清晨的阳光下,他们一圈一圈的绕着校园或者操场,似是无止境的奔跑着,间或有人带着大家一起唱着跑了调的歌,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颜色,透露着坚持的信息。阳光渐渐的有了炙热的倾向,满眼都是春末夏初的生机,可是苏浅却开始无端的犯困,看着路边阳光穿过树叶留下的细碎的阴影、看着高泽他们训练的时奔跑的身影,就有想睡觉的欲望。
篮球队的训练开始有户外,每天没完没了的体能训练、负重训练、技巧训练,苏浅已经很久没有和戈毅和邵阳好好说过话了,每天只有在球馆才能见到他们,而且他们忙着训练都不曾认真的打过招呼。她一直都想问问戈毅的伤好没好,可是每天有时间打电话的时候,戈毅的声音里都夹杂着疲倦,让苏浅不忍心和他说太久的话。
五一的假期,学校放了假,可是篮球队为了能够更进步一致要求继续训练,最主要的是,邵阳让他的父亲利用关系,联系了一位非常有名的篮球教练,为他们临时授课,所以假期的第二天,他们从学校出发,去了训练场。
路边的风景在疾驰中不断地向后退,苏浅不断深呼吸来缓解晕车带来的呕吐感,眼睛紧盯着车窗外,想要忘记这种感觉。一瓶矿泉水从身侧递了过来,苏浅轻声说谢谢然后喝了一大口,感觉到微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冲散了一点不舒服的感觉,这才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然后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坐前面的么?”发现同坐的人换成了戈毅,苏浅惊讶,她记得上车的时候,他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闭着眼,似乎在睡觉,所以她没有叫他就随意找了空座坐下了,没想到,他却坐到了自己身边。
“就知道你会晕车,所以才和别人换了座位”,戈毅说云淡风轻,从背包里拿出两片药放在苏浅手心里,示意她吞下去,“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知道出门自己还是不带水、不吃药。”
看着掌心的药片,苏浅低着头不说话,任凭他在耳边唠叨着,从小开始,苏浅就一直被身边的这个人照顾着,而且成为一种习惯,但是初一那一年的暑假,这个人就突然的失踪了,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回来了,可是现在他却好好的坐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
眼泪从眼眶中掉落,晕湿了药片,自从爸爸去世后,苏浅就没有掉过眼泪了,可是今天忍不住了,为什么身边的这个人走了三年,回来以后还像以前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浅问。
戈毅愣住,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只是惊讶的看着她,然后看见苏浅脸上滑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