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如果问苏浅在这个世界最不想见的人是谁，那么程昱昕一定排在第一位，初三的那一年，苏浅被程昱昕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苏浅一直都告诉自己，那只是失手，可是从那以后，是管关于苏浅的事情，程昱昕总会插一脚，和苏浅更是针尖对麦芒，以前的老师和同学从中不知做了多少的调解，可是无论怎么样程昱昕还是我行我素，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浅都尽力躲避着她。

“哟，怎么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你呢？”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可是听在耳中就像一把刀在划动，疼的很。

苏浅转过身体，不看她。

程昱昕看了看戈毅和邵阳，冷笑了笑，走到苏浅身侧，用只有苏浅能听到的音调说了四个字，然后娇笑着离去。苏浅一瞬间白了脸，握着拳头的手指节泛着微微的白。

小狐狸精，这四个字是苏浅最厌恶听到的，却是程昱昕最常挂在嘴边。

城市的春节从来都不热烈，除却门口贴着的对联，看不出哪里有过年的气氛，母亲被自己推出门约会去了，要到半夜才能回来，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一个人守岁了。厨房里炉子上的粥散发着香气，苏浅在洗手间皱着眉清洗着鼻血。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次了，每次流血都有种不休不止的错觉。电话在客厅叫嚣，胡乱的 扯了点手纸将鼻子掩住，苏浅匆忙的跑向客厅。

“哈喽，我是苏浅，请问哪位？”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我们看烟花去。“戈毅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可背景却是嘈杂的声音。

苏浅皱眉，客厅的老式时钟上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钟，“拜托，现在才几点？天还没有黑呢？”

“我带你去吃饭，我知道念姨约会去了。”

“我自己做了，要不你上来吃。门没有锁，自己进来。”不等那边说什么，苏浅自顾挂了电话，捏着鼻子向洗手间跑去。

“鼻子还出血不止啊？”斜倚着门，戈毅看着俯身在水池边的苏浅皱眉，微白的灯光照的苏浅的身影有些模糊，，“要不去医院看吧？”

“大过年的谁还上班啊？再说，我妈就是医生，还用去医院？傻了吧你！”苏浅直起身擦着脸上的水好笑的说。

戈毅看着她皱眉，没有说话。

“去餐厅等，马上吃饭，我煮了皮蛋瘦肉粥。”苏浅越过他

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像是沙丁鱼的罐头，紧紧的挨在一起。这么多的人，不用自己走路，后面的人会推着你向前。戈毅皱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苏浅，在人群中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拉她到自己身边，“抓紧我，”皱眉说了这一句，他就专心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看向紧握的手，男生天生比女生高半度的体温,暖了苏浅微凉的手，从后面看不清戈毅在夜色里的表情。苏浅突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足以顶天立地的男人。

邵阳打电话来的时候，戈毅和苏浅正在看烟花，五彩的烟花在夜空妖娆的绽放，只可惜它们都是瞬间绽放，无法停留太久。苏浅对着电话喊：我在广场看烟花，怎么了？邵阳的声音淹没在一阵一阵欢呼的人群中，苏浅只是扑捉到了几个词：广场……烟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