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私斗
“青羽姑娘怎么还没来?”
姜瑜铁青着脸,气愤的盯着眼前的伙计。
近日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到冷遇了。
昨日来说是贵客驾到,青羽姑娘脱不开身。姜瑜虽然想让青羽作陪,但又不好为难青羽,遂呆了一阵,便走了。
今日,又这样。姜瑜的心烦躁起来,脸沉了下来,缓缓道:“快去,请青羽姑娘过来。”
“这……,青羽姑娘正在自己的闺房陪着贵客,这一时只怕……”
店里的伙计,话说的吞吞吐吐。无心中几个字的透露,彻底惹毛了姜瑜。
“闺房,贵客?我倒要看看多金贵。”姜瑜戾气冲额,攥紧了拳头,如飓风般,冲了出去。
“大人,别为难小的啊!”伙计哭丧着脸,紧张兮兮的拦在姜瑜面前。
“滚开。”姜瑜一脚踹开,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主子,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去了恐怕……”门口的侍从紧随其后,低声提醒道。
担忧的神情,让愤怒的姜瑜有些警醒。
“去,回去叫人。”姜瑜走了回去,在屋内踱步,满脸阴霾,敢和他抢女人,找死。
约莫半个时辰,侍从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走,给老子杀人去。”姜瑜一声号召,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向着青羽的闺房走去。
绿萱看着满脸不善的姜瑜,神情紧张,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后陪着笑脸。
“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我让他给您赔不是。”绿萱满脸堆笑。
“把青羽姑娘叫出来。”
“青羽姑娘正在陪贵客,这……恐怕……”绿萱眼珠乱转,支支吾吾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姜瑜,将绿萱推搡开,继续带着众人前行。
一间精致素雅的房间,门被哐的一声推开。
看到在舞动的青羽,和坐在桌边的两个男子,姜瑜只感觉大脑充血,青羽都没独自给他跳过舞,满身杀气的向屋内二人走去。
这时屋内的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了过来,惊诧道:“姜瑜,你怎会在此?”
“王……王上万福,我……我许是走错房间了。”姜瑜看到其中一人,心顿时凉了一半。
“哦?”君丑看着姜瑜身后的众人,再联想刚刚姜瑜那愤怒的神色,和其身后的一众人等,走错,怎么可能?
沉默片刻,君丑还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姜瑜弓着身子,向外退去,眼光看向君丑身侧之人,眸光一闪,居然是蝶公子。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姜瑜的目光落在了心心念念的青羽身上。
然而,本来眼中都是自己的青羽,此时目光再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却一直笑盈盈的看着君丑,柔情似水。
姜瑜怏怏的退回自己的房间,心里一阵翻腾。
蝶公子那般的才子新王他要了,青羽姑娘这样的绝色他也要了?
眼睛不由的眯了眯,地位上悬殊带来的自卑,异性上的差别对待让他气愤,使他浑身颤抖。当侍从请示要让众人先回去的时候,姜瑜制止了他。
“在外面隐蔽起来,等我指示,”姜瑜攥了攥拳,吩咐道。
刚刚的派人闯入,已经让他骑虎难下,如今只有铤而走险了。
反正近日来,朝中对这位新王也甚是不满。看来,自己有必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当夜幕降临,难民们在城中已然有序,安静的在各自的帐篷中休息着,表面祥和宁静。余善例行公事般,每日必来查看,对难民们嘘寒问暖。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朝臣,看着自己那肯定的眼神,心中对龙羽儿更加肯定,看来,自己赌对了。
“阿嚏,”龙羽儿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声叨咕,“谁在想我?”
“什么?”君丑与龙羽儿正在乐坊的园中观光。
“哦,没事儿。”
看着有些疲倦漫不经心的龙羽儿,体谅的吩咐着随从,准备离开。
“要走了吗?”龙羽儿柔声问道,语气中的不舍,让君丑心动。
君丑不答反问,“蝶儿,做我的王后,好吗?”
“这……容我想想。”龙羽儿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脸色微红,低语道。
“好,我永远也不会逼你。”君丑满眼柔情的看了看龙羽儿,看了看夜空,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君丑在马车上,与龙羽儿告别。
回宫的路上,君丑心下惆怅,看出她的迟疑,但不明所以。
当马儿在夜色下疾驰,一个落寞的巷尾处,马车前突然出现了阻挡。
“吁……”随从紧急勒紧缰绳,马儿发出嘶鸣声,前蹄高抬,车身也随之前高后低,只一刹后,马儿前蹄落地,车身放平,猛地一震。
车内的君丑身体在惯性的催始下,撞了一下后壁,紧接着又撞出了车外,“扑腾”一声,摔得眼冒金星。
虽然君丑有武功在身,这一下不至于送命。但仍是将皮肤擦破了皮,鲜血汩汩流出,甚是吓人。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群,来者不善的神情,君丑的一丝惊慌被姜瑜尽收眼底。
姜瑜用黑布蒙着脸,得意洋洋,戏谑的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君丑整理着衣衫,站立起来,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
“你在里头乐够了啊,也该轮到我乐乐了。”姜瑜阴沉着脸,戏谑的说道。
“你是姜瑜?”君丑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本只想教训教训你,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姜瑜眼底寒光一闪,手一挥,道:“给我杀了他。”
姜瑜的手下听令,便动了起来。君丑身边的暗卫及时赶到,两方站的如火如荼。
见自己的手下久攻不下,姜瑜有点气急,喊道:“谁手刃了他,赏黄金千两,粮地百顷。”
姜瑜的话音才落,手下的人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嘴里呐喊着提刀向君丑砍来。
冰刃在夜空下相接,姜瑜的手下原本不是那些暗卫的对手。如今却在外在诱惑之下,各个英勇,不顾生死的鏖战着,暗卫们渐渐倒了下去。
突然君丑肩上被砍了一刀,躲避的动作开始迟缓,后背又被冰冷的大刀滑了一下。
正在这群人杀的眼红的时候,突然几支箭羽凌空飞来,嗖嗖嗖,几声之后,姜瑜的手下全部倒地身亡。
其中一只射入姜瑜的喉管,姜瑜瞪大了双眼,心中怀着不甘倒了下去。
这时,巡城的侍卫闻声才匆匆赶来。
护卫着君丑等人,一众人等向宫门内行去。
不远处,屋顶之上的几个黑衣蒙面人,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待人群走远,一声轻不可闻的脖颈断裂声,淹没在深色的夜里。
次日,太阳才露出半个身量,大街上的尖叫声就惊动了整个京城,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姜瑜的死,震惊了身为高官的驺德。看到大街上独子的尸体,脑袋与身子分离的惨状,身体一阵抽搐后,晕死了当场。
当驺德从悲痛中醒来,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咬牙道:“去查,去查是谁害死了我儿。”声音低沉颤抖,满眼的狠绝。
当跪倒在儿子灵前的驺德听着手下从民间打探来的消息,心中的愤恨如惊涛骇浪般,滚滚翻腾。
居然……居然是他,新王。因为一个歌舞坊的女人,就杀了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心里有些不可思议,满眼疑惑的看着手下。
“属下还从宫中的人口中打探到,新王重伤,正在宫内悄悄的修养。而且今日新王也没有上朝,说是身体不适。”手下压低了声音,言之凿凿。
“我的儿啊!爹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驺德痛哭流涕,哀嚎了一阵,直至浑身颤抖。
“好,好你个繇君丑,我跟你势不两立。你等着……”
驺德拳头紧握,眉头深锁,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为心中的仇恨,留下一条缝,精光闪现。
次日,当君丑负伤坐在朝上的时候,驺德一身白色孝衣,头戴白色孝帽,手捧奏折,大声悲伤痛哭着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君丑头痛欲裂。虽说姜瑜挑事儿在先,但人惨死却是事实。
“老臣有本启奏,请王上容我当堂朗读。”驺德行大礼,朗声说道。
“准。”君丑摸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人,身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我今日要当朝参奏一人。”一句话落,满堂皆惊。众人议论纷纷,等着驺德的下话。
“今日我要参奏之人,便是坐在朝堂之上的王上,越繇王。他自登基以来……”
驺德大声的滔滔不绝的朗读起来,列了君丑在位的三大罪。
大概的意思就是,罪其一,不忠,不重视朝政;罪其二,不仁,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罪其三,不义,因女色杀自家宗亲,行为不端。
朝中诸多官员都有些面面相觑,因为他所参之事,的确存在。但他是王上,即使知道他做错了,参奏他又有何用,还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