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胖瘦
二人沿楼梯而上,进入了四楼,相比三楼的弟子不断,这四楼果然冷清无比,每年也只有十余人来此,毕竟星牌的获得途径太少,各人获得牌子后亦是选择不同时间进入。
小白和若依一个做事随缘,一个大大咧咧,两人刚拿到星牌,就往四楼看个稀奇,满以为四楼亦有不少秘籍,上去后才发现四楼一本书籍都没有,只有两个道人盘坐在一个台子周围,一胖一痩。
而那台子旁一个学院弟子也在那盯着台子上放着的一块石头看的入了迷,赫然正是斗剑大会出尽风头的简小聪。
小白佩服的人不多,这位简公子便是之一,从天字第一号入月风,到如今上院第一高手,小白努力追赶他的脚步,还是差了一点。
不过彼此已是惺惺相惜,视为对手和知己,小白前去拍了拍简小聪道:“兄台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万事都要走在前列,我以为我和若依性子就够急了呢,你也是个急性子啊。”
简小聪道:“什么急不急的,人活一辈子,出名要趁早,万事别拖沓,早晚都得来,为何要等明天,我就是要求自己每一天都不停下脚步,才从来没落后过。”
小白道:“这点我倒是佩服老兄,我就不行啦,虽然上进心是有的,不过混个前五就行啦,我是优秀主义者,你是完美主义者,我比老兄你差个档次啦,这破石头就是传说中镇阁之宝?半个字没刻,道风院长糊涂啦,把这玩意贡在阁里,还派两个道人守着,搞不懂。”
小白正准备继续吐槽,忽觉背后一痛,回头见那瘦道人背着剑站起来对自己道:“少年既然来此,就好好参悟,不要东拉西扯,这石头乃是上古奇石,名为‘无相太元石’,天一剑的创始人就是从中悟出天一剑法的,没有灵根之人自是窥不出什么,你若是不想参悟,趁早离开。”
小白见这道人也是个臭脾气,不服道:“我爱参悟就参悟,不爱参悟就不参悟,你天天守在这破石头这,参悟出啥来了,要不是我的剑被看门的剑卫扣着,我才不怕你呢。你刚才用什么打我的,有本事别用武器,让我看看你天天守着破石头,能有多厉害。”
若依见小白要惹乱子,心里满是担忧。所谓旁观者清,当时小白和简小聪围着石头聊,若依在打量那两道人,可是亲眼看到那瘦道人手指弹出的指风拂向小白后背,那瘦道人显然是善意提醒一下,力道用的很轻,但小白还以为那瘦道人用什么东西砸了自己,回头倒吵了起来。
那胖道人见瘦子和小白要动手,结结巴巴劝道:“师……师弟,你可不要……要欺负……小孩,那……那孩子他……他不懂事。”
瘦子看看胖子,又看看小白,道:“罢了,看在你年幼无知,师兄又劝我,我不和你计较了,你看石头去吧。”
小白确实少年人心性,天生几分傲气,最讨厌别人说他小孩,道:“你不计较我还不乐意呢,我后背现在还疼着呢。你那胖师兄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还不让你欺负我,你把剑放下,咱们比划两下。”
那瘦子最见不得别人说他师兄结巴,怒道:“来四楼,看来是学院前十的优秀弟子啊,谁教的你,空流吗?空流见了我还得礼让三分呢,十几岁就狂成这样,不教训你一下出去也丢月风的脸。剑给你,我赤手,你要是能接我三招,我叫你师傅行不。”
那道人说着已是将剑扔给小白,小白听那道人也是狂言要教训自己,遂接过剑,执剑礼道:“得罪了。”
剑旋即出鞘,流光若雪刺向瘦道人,那道人身影飘忽一闪,已是闪过这一剑,手指用了九分劲道一弹,那指风已是准确迅疾的打在了小白右臂上,小白痛得叫了出来,再也握不住剑,靠在石台上捂着右臂,脸上已是疼得汗水直流。若依和简小聪也是发现了异样,去看小白的伤势。
那瘦道人捡起小白失手落在地上的剑,道:“没大碍,不过七天内是挥不了剑了,我已经留情了,不过你还是一招都没接住。”
若依捋起小白衣袖,看右臂手腕处已是高高的肿起来,便知伤的不轻,心里是半气半怜,道:“就知道惹事,疼死你活该,不知道天一阁啥地方啊,还继续看石头吗?”
小白咬咬牙,道:“看,是我太轻狂了。以为学了三年很了不起,哪知连别人一招都接不住。”
那胖道人也站起来走到小白身旁道:“你是狂……狂了点,不过能……能认识到自……自己不足,还是不……不错的。”
小白捂着右臂,和若依,简小聪盯着那石头看起来。
小白这才发现那石头仿佛能吞噬人的杂念,盯着看了一会,那对瘦道人的恨意竟消失不见了,石面弯曲如钩月,又是幽邃光滑的玄墨色,窥视之初只见自己的扭曲倒影,再窥视良久,仿佛又限入了黑洞中。
小白暗想难道这就是‘无相’,这混沌就是‘太元之道’吗?天一天一,这‘一’如何化为‘无’?‘无’又如和化为‘一’?小白陷入了思索中。不觉被若依拍醒,此时才又觉得手臂疼的历害,若依道:“那道人让我们离开呢,说是天一阁四楼要关门了。”
小白和若依,简小聪准备下楼,那瘦子从衣袍里取出一瓶药膏,交给若依道:“回去让你这朋友擦擦这药膏,每天抹一次,我的灵犀指风隐有寒意,没这药膏好不利索,顺便帮他请七天假,好好养着,七天别舞剑,免得落下毛病。”
小白看若依拿了药膏,对瘦道人说道:“你原来是有预谋的,还随身带着疗伤药,难道我只是个受害者?”
那瘦道士看看小白,又从衣袍里翻出几瓶不同的药膏,道:“是呀,我们四楼冷冷清清,我和师兄天天在这看着,一年来不了几个人,手都痒了。”
“你看我这还备有上好的金疮药,跌打膏……就怕万一失手伤了你们这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小屁孩,所以都备了些,前年有个比你还狂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和我师兄动手,结果被抬了回去,躺了半月没下床,你的养七天就没事了,知足吧。”
若依扶着小白的下了楼,小白暗自安慰自己道:幸好没去找那结巴胖子,不然我这要半月下不了床啦。
天一阁楼下,斜阳落照处韦离看到小白被扶着出来,惊讶问若依道:“你们不是看秘籍去了,怎么你好好的,白兄如此痛苦。”
小白沉着脸不语,若依向韦离道明了状况,韦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白不满道:“乐啥呢,乐啥呢,你兄弟我疼的历害,帮我擦药,我右臂伤着,左手不方便。”
韦离从若依手中接过药膏,撩起小白衣袖,看着已是肿的老高的手腕,暗暗偷乐,抹过药膏道:“走吃饭去呗。”
小白道:“你喂我,我手臂疼。”
韦离道:“去你的,让你妹妹喂你去,要是若依愿意,让她喂你。”
若依不满道:“凭啥让我喂,走找柳絮儿去,她不是天天缠着她哥讲故事吗,今天咱们给絮儿妹妹讲一讲这个‘莽小白怒战天一阁’的故事。
三人在月诗阁找到了柳絮儿,说明了情况,四人去食堂打了饭,小白这个伤残人士自是待遇优厚,柳絮一口一口喂着,听若依讲道那小白被瘦道士打的坐在地上哭时,乐的已是前仰后合。
小白愤愤道:“若依你别添油加醋瞎说,我那时是疼的喊了一下,哪有哭了,你再敢胡说我教训你啊。”
若依道:“来呀,你不希望留下啥遗憾就给我老实养七天,我明天给你请假去,到时候天字班你的大名可无人不晓喽。”
几人说笑间夜色已经漫过了月风的角角落落,晚风悠悠在学院低语轻唱,一天又将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