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离间
“怎麽了,清儿?神色那麽慌张。”一回到星辰阁,翊璃便担忧地问清儿。
清儿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紧张地开口和翊璃说话,“璃儿,刚刚小韵到星辰阁来找我,现在她负责服侍秦妃娘娘。”
翊璃不明所以,“挺好啊,小韵挺会照顾人的,以前……算了。小韵来星辰阁做什麽?”
“小韵让我告诉璃儿你,要小心秦妃。”清儿忧心忡忡地看着翊璃。
“若水怎麽了?”翊璃疑惑地问道。
“小韵来不及解释,刚刚她去了东宫,但没有进去,我想秦妃应该是让她去监视你。”
“为什麽是我?我又不是住在东宫。”翊璃好笑地拍拍清儿的头作为安抚。
清儿急起来,甩了甩头,把放在她头上的手甩开,“璃儿!不是那麽简单的!秦妃早上来找你,一听见你昨晚一直在东宫,她的样子变得多可怕!”
翊璃沉默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可能她喜欢陛下,所以有些嫉妒吧。若水还是个孩子,情感表达也比较直接一些,你和小韵是不是想多了?”
“我不知道。”清儿垂下头,“我只是担心你会有什麽危险。”
翊璃温和地笑了起来,“不会的,别乱操心了。”
清儿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抬头,“对了,小韵想请你明日在早朝的时间去怡乐殿,说是有事想麻烦你帮她,但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你,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好。”翊璃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翊璃看着天色,预计到了早朝时间了,便静静出了门,往怡乐殿走去。与此同时,她瞥见有一个曼妙身影正悠悠往东宫前行。不敢多想,翊璃趁她还看不见自己,连忙走进了小路。
一路躲躲藏藏地来到了怡乐殿门口,翊璃才觉得松了口气,刚准备敲门,门已经打开了。小韵探出头来,“翊璃姑娘,快进来吧,时间不多了。”说着,一把把翊璃拉了进去,又马上关上了大门。
“小韵,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怎麽那麽慌张?还有清儿说……”
“翊璃姑娘,小韵现在真的没有太多时间,我跟秦妃娘娘说我肚子不舒服所以才能留在这儿,等会我就要去东宫了,现在您先听我说。”
小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翊璃姑娘,您一定要帮帮小韵!秦妃娘娘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要我完成她让我做的所有事,可是很多事似乎都会让您有危险,小韵不愿意害人,可是又不得不听话……”
“好,你先别急,你先告诉我,若水让你做什麽了?”翊璃皱起眉,认真地看着小韵。
“娘娘要我告诉她关于你的所有事,我那时因为偷听了云妃娘娘和凌大人说话,知道成王殿下是翊璃姑娘您的弟弟,所以……还有,娘娘要我监视您……”小韵低下头,一脸愧疚,却让翊璃倒吸了一口冷气。
“翊璃姑娘, 我真的该走了,您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小韵欠了欠身,准备离去。
“等等。”翊璃叫住小韵,“我可以在这里看看吗?我觉得,不只是她一个人那麽简单。”
小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要尽快,我想娘娘很快会回来的。”
翊璃淡淡一笑,“谢谢小韵。”小韵只是低下了头,匆匆离开了。
小韵走后,翊璃走进了秦若水的卧室。
卧室倒是没有任何异样,唯一让翊璃觉得在意的,是从柜子里露出的一条红色带子,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按捺不住好奇心,翊璃打开了柜子,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了衣服上面。
翊璃难以置信地拿出玉佩,来回翻看,“怎麽会……”
突然,她想起那天在灾区秦若水和奕澈说的话。
“姐姐!奕澈他说带我回去呢!”
“原来若水就是当年我一直想找到的那个她。”
翊璃苦笑了一下,来回地摩挲着玉佩,“为什麽会在你这呢?秦若水。”
她象是想起了什麽,握着玉佩,悄然离开了怡乐殿,往东宫走去。
早朝过后,奕澈和成王回到东宫,便看见秦若水端坐在桌子前,翻看著书。
“陛下,你回来啦。”秦若水甜笑着,放下书本,迎了上去。
奕澈微微皱眉,“秦妃,朕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秦若水撅起嘴,“陛下,自从回宫后您很久没理会过臣妾了,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麽?”
奕澈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禁有些内疚,语气也软了下来,“不是,只是朕在烦恼余国的事,实在没有时间。”
秦若水大方地笑着,圈着奕澈的手臂,“陛下,臣妾或许可以和您分忧呢。臣妾在宫多日,倒是觉得有个人有能力去领兵打仗,让郡主回到宫中。”
成王本来在一旁看好戏,听到秦若水这麽一说,脸色微变,“你怎麽知道我们需要人去领兵?”
“那个……”秦若水愣了愣,“口耳相传吧。”
奕澈倒是没有怀疑,只是点点头,“也不是什麽大秘密,秦妃知道不足为奇。秦妃,你倒是说说,你觉得谁适合去领兵打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成王殿下不就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成王?为什麽是成王?”
秦若水娇笑道:“宫中人皆说成王是武功最高强的,也是最有头脑的,加上成王身份尊贵,兵士岂会不听命令?”见奕澈眉头微皱,秦若水连忙识相地欠身,“臣妾多言了,女子本不应该谈论朝堂之事。”
“无妨,我国没那麽多规矩,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况且一个女子饱读诗书,对政况有所了解和看法,也比那些整日只懂风花雪月的女子好。只是,成王……”
“皇兄,我愿意去领兵打仗,只要能救回汐儿。”成王打断了奕澈,神色严肃地说道。
没注意到身旁嘴角微微上扬的秦若水,奕澈担忧地看着成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现在你……”
“不告诉她就好。”成王知道奕澈想说什麽,及时打断了奕澈,说着,又对奕澈使了使眼色。
秦若水假装没看见,只是甜美地笑着,“陛下,既然你还有事要决定,那臣妾先回去了,臣妾替陛下熬了些汤,陛下记得趁热喝。”
“好,辛苦了。”奕澈看了秦若水一眼,轻轻点头。
秦若水一步出东宫,便看见急急赶来的小韵,秦若水不禁皱眉,“怎麽这麽久?”
小韵低下头,避开秦若水的眼神,“对不起娘娘,小韵刚才肚子真的很不舒服……”
秦若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算了,今天就不用看着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娘娘!”
两人刚走了几步,便碰上了翊璃,秦若水攸地瞇起眼,随即展现了一丝微笑,“翊璃姐姐,进宫后都没能找到你呢!这麽早去哪了?”
翊璃只是淡淡地笑着,欠了欠身,“参见娘娘,方才肚子有些饿,去了御膳房。”
秦若水倒也没起疑心,只是假惺惺地笑着,扶着翊璃的双手,“别那麽见外,我还是当你姐姐呢。那现在姐姐有空吗?妹妹正想找姐姐谈谈心呢。”
站在秦若水身后的小韵轻轻摇头,满脸着急地看着翊璃,翊璃不动声色地看了小韵一眼,莞尔一笑,“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忙,改天陪你四处走走吧。”
秦若水扁了扁嘴,“好吧,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啊。”
翊璃笑着点点头,“一定。告辞了。”说完,翊璃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若水收起笑容,看着翊璃往东宫走去的背影,“真可惜啊,原本我还挺喜欢你这个姐姐呢。”
小韵听言,微微一颤,却不敢声张,只是担忧地瞥了一眼秦若水凝视的方向。
富贵还没来得及通报,翊璃已经快步走进东宫,“奕澈!”
奕澈正端起秦若水带来的汤,凑到嘴边时,突然听到翊璃的声音,他放下汤,看着翊璃急匆匆的身影向自己跑来。“怎麽了?想我了?”奕澈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轻轻拍了拍翊璃的头。
一旁的成王也调侃道:“想不到我的姐姐挺黏人,我还是先走一步了,不打扰你们。”说完,成王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翊璃看了一眼成王的背影,又马上转过头来,“奕澈,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奕澈纳闷地看着翊璃紧张兮兮的脸,拉着翊璃坐下。
翊璃掏出怀中的玉佩,“这个,是那时候秦若水给你看的玉佩吗?”
奕澈不明所以,“是啊,就是因为这个玉佩,我才误认她是你。不过,玉佩我送给她了,怎麽会在你这?”
翊璃眉头紧皱,“这枚玉佩,我一直放在身上,但什麽时候不见的,我都没有发觉。”
“所以,你觉得是秦妃偷走了你的玉佩?”奕澈也皱起眉头,拿过玉佩,仔细地看着。
翊璃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事情太奇怪了。但比起她是怎麽得到这玉佩的,我更担心你的安危。”
“的确是有些奇怪,不过当初是我没问清楚,误认她是曾经救过我的人,贸然把她接进宫,所以我倒是认为,我不会因为她有什麽危险。”
说着,他轻轻刮了刮翊璃的鼻子,“倒是你,整天都只会担心我,看看,跑得头发都乱了。”他温柔地笑着,轻轻替她梳理着头发。
翊璃撅起嘴,“明明我那麽害怕,为什麽你反而可以那麽淡然自若?”
奕澈轻笑,“要是她真的想害我,早动手了,还要等到现在吗?”
翊璃低下头,不情愿地点点头,看着奕澈手里的玉佩。奕澈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他轻轻提起她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
“你啊,其实是在吃醋吧?觉得我随随便便就立了一个女子为妃,到头来她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翊璃的脸红了红,她别开眼,“才没有吃醋,你爱立谁为妃是你的自由。”
奕澈噗哧一笑,站起身来,再向她伸出手,“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翊璃一边,一边递出手。
奕澈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他拉着她,走出了东宫,还特意嘱咐富贵不要跟着,也不要让其他人跟着。富贵掩着嘴笑了笑,眼神怪异地看了翊璃一眼,翊璃又涨红了脸,连忙跟上奕澈的脚步。
桌上的汤不再冒着热气,就这样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