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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白皮书》 作者: 阿卜先生 字数:8223 更新时间:2010-10-27 12:26:00

第二十三章不能说的秘密

人生在世,俯仰之间,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是虚伪的掩饰,也可以是善意的谎言,不过,在青春期这个谈恋爱的大好时光里,这种秘密往往因沾染了情感的因素而变得骨感、变得凄美,自然而然,善意的谎言也就往往会成为青春期里种种秘密的标签。

开学了,G大的莘莘学子们都纷纷返回学校,其中也包括霍依。经过这个假期霍依消瘦了许多,脸上是一副不正常的黄,惨白惨白的,像是大病初愈,又像是刚刚经受了灾荒年,霍依的脚步少了几分坚定、少了几分轻快。

不过,与众不同的是:霍依来学校不是为上课,而是另有目的。

霍依是来学校办理休学手续的,老霍在手术后半个月就驾鹤西去了,母亲也因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日渐消沉,霍依成了这个家唯一的顶梁柱,他只能选择与母亲相濡以沫,因此,掂量再三,霍依还是决定休学回家,陪陪母亲、打打零工,好能还债,实际上,霍家因为这个变故而欠下一屁股债了。

霍依走进老张的办公室,向老张把情况一一说明并拿着老张给开的证明书到教务处办理了休学手续。

当一切办妥之后,霍依回到了宿舍,他想再跟昔日的哥们儿们见上一面,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一种诀别,虽然他知道自己还要返回这个校园,可是,他总觉得那是遥遥无期的事。因为霍依深知自己肩上的负荷是何等分量,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一身轻松地返回来再和这帮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相遇,至于苏童,他觉得很没脸再去见面,处境已经很悲惨了,他不想就这么狼狈地去见苏童,更不想让苏童为自己担心,抑或是操心,实际上,他不想拖累苏童。

霍依认为,一个男人,生来就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谋幸福的,如果这个男人不能做到这些,那么这个男人就该隐退了。幸福时惦着心爱的她,困苦时避开心爱的她,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所为,霍依那么固执地理解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可避免地造就了他选择躲避苏童的结局。

霍依走在回宿舍的林荫小道上,回忆着和苏童在这里留下的点点滴滴,看着那颗情侣树上他和苏童曾一起刻下的名字,霍依他感觉身上有种揪心的痛,心中闷闷的,像是要窒息了一般。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去见苏童,他觉得干脆利索地离开总要胜过拖泥带水地告别,当然,他做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不想见苏童,而是没有勇气去见苏童,因为他怕一见到苏童就会舍不得离去、就会儿女情长地留恋,他倒是想不离去,可是,命运却催促着他不得不离开。

生存之事往往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生存面前,人们必须得跟着命运走,只有等到生存问题解决后,人们才可以拥有七情六欲、才可以追逐着自己意志的轨道,一步步完成生命的进化,这个进化的过程才是人化的过程,而生存的过程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努力争取活着权力的过程,而不能称之为生活,因为没有享受就没有生活、没有生活就算不上是一个完美的人。

霍依也被命运安排到了这么一拨追求生存的大军中,他不得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因为此时此刻,每一种情欲都显得是那么不自量力,在生存沉重的枷锁下游走的霍依早就没有了神游生活的情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无息地去面对现实,默不做声地去承担一切。

在宿舍门口,霍依一声不吭地看着梁皓他们几个在宿舍打打闹闹、说说笑笑,霍依很羡慕他们的欢声笑语,更怀念自己曾经的无忧无虑,只是,一切都变成了曾经。霍依在门口发起了呆。

这时,梁皓忽然走到霍依面前说:“喂!鬼点子老大,好久不见哈!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是关机啊?玩什么神秘呢?”

霍依只是无精打采地说了声:“没什么,那几天不想开机所以就关机了。”

梁皓用怀疑的口气问:“是不是跟苏童吵架了?前几天苏童一直向我打听你,还说一直联系不上你。一个男子汉要大度些,跟女孩子吵架之后不能玩失踪,你还是主动联系一下苏童吧,看她找你找得挺急的。”作为霍依的好朋友,梁皓推心置腹地劝说霍依。

可是,霍依却没有理会梁皓的劝说,他只淡淡地说了句:“我没有跟她吵架,只是以后你别再在我面前提苏童了。”

“什么?不在你面前提苏童?霍依你什么意思?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整的这么严肃?”梁皓的语气变得沉重。

“没什么,是我累了,不想再关注那么多事了,想放松放松。”霍依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淡定很坦然地说道。

梁皓听着霍依如此冷静、如此冷血的回答,心中生起了一股无名火,因为他觉得眼前的霍依与以前的霍依简直是判若两人,先前的霍依是那么重情重义,而今霍依的话又似乎让梁皓觉得霍依和那些爱玩弄感情的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想谈恋爱了就黏糊得不行,累了就散手跑开,梁皓最痛恨这种人了,他觉得:在爱情世界里,不能负责就不要开始,不能认真就不要动情。

梁皓越想越气,但作为霍依的好朋友他又觉得有必要好好劝劝霍依,他不想让霍依和苏童就那么散了,曾几何时,霍依和苏童可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最合适的情侣,而现在霍依的话让梁皓觉得这两个人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不,梁皓不允许!

于是,梁皓就语重心长地说:“霍依,我觉得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累只是你的一个借口是吧?你肯定有什么事,以我对你的了解要不是有事你是绝对不会这样的,说吧,怎么了?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们的忙。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和苏童走到一起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听到梁皓那样说,霍依想到了在中秋节和苏童及她的老乡共餐时因为苏童说有心上人时自己的醋意大发,也想到了在他们两个刚开始谈恋爱时遭到苏父的百般反对,他知道和苏童坚持走到现在是多么地来之不易,他很爱苏童,也他很想珍惜,但是,正是因为这份深爱他才觉得不能让苏童跟自己一起受苦,不能拖累苏童。至少,霍依觉得,现在他不能就这么狼狈地去面对苏童,而以后的事儿交给时间去安排吧,他只知道自己会一直努力,争取能早日有脸见苏童。

放弃,并不是不爱的专利,在爱情观里,有一种放弃叫深爱。

霍依故意岔开话题说:“看你小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没告诉你不要再提她了嘛,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别说了,好久不见大家了,去跟哥几个说说话去。”

说着,霍依就往宿舍里面走,梁皓却一把拽住了他,梁皓冷冷地问道:“霍依,这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吗?我不相信那么儿女情长的你会如此绝情,苏童是个好女孩儿,如果你仅仅是因为累而放弃她,那么你就太令我失望了。”

“累了就是累了,没有别的原因,你尽可以对我失望,甚至是鄙视我,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半斤八两,承载不了你们所期许的地久天长。”霍依两眼漠然,没有一点儿精气神儿。

这下可激怒了梁皓,梁皓愤愤地向霍依喊道:“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交你这样一个朋友,你知不知道苏童为了找到你在咱们宿舍门外一直等,直到把自己的身子等病,你知不知道在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时苏童是多么担心吗?哼,苏童个傻丫头真是傻到家了,你竟然这么对她,亏她还一直惦着你呢,你真行,不过,我心眼儿窄,容纳不了你这样的公子哥,咱们的朋友情分就到这里吧,算我瞎了眼了,你好自为之!”说罢,梁皓就向宿舍外走去。

这时,霍依也跟着梁皓走了出去,他追上梁皓并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请相信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哥们儿。”

霍依的语气很恳切,这让梁皓的心一下子又软了起来,在梁皓的心里霍依一直都是一个值得他自己去崇拜的偶像,为人低调,做事沉稳、干练,并且还不失浪漫和风趣,虽称不上是十全十美的,但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于是乎,梁皓也不想失去霍依这个好兄弟,刚才的那些话纯属无奈,此时的梁皓有些后怕,他害怕霍依不会挽留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实际上,他说那些话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真的想跟霍依恩断义绝,他只想让霍依能清醒地认识自己,因为只有在刺耳的话语里人们才懂得反思,只有在反思中人们才能真实地触碰到自己的内心和赤裸裸的灵魂。

梁皓是好意,好在天公作美,让霍依又追出来挽留了一把兄弟情谊,这一挽留对于梁皓来说可是一个下台阶的绝妙机会,作为男人梁皓有其特有的自尊,他不可能弃说出的话于不顾,更不可能厚着脸皮向霍依说:“哥们儿,刚才说的话是一时性急,咱们还是好兄弟”,要是霍依没有进行任何挽留的话,梁皓死也不会再反过来和霍依做朋友了,不是不想,而是面子上不允许,男人嘛,活着靠的就是脸上的那几两皮,脸丢不得,面子失不得。

但现在却是另一种情形,因为霍依没有让梁皓失望,他主动追过来并挽留了梁皓,梁皓很是欣慰,这起码说明霍依没有辜负梁皓对他的信任。聪明的人往往是见台阶就下,这样对谁都不会造成干扰,梁皓也顺势下了一个台阶,他为了给霍依一个机会,更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因此,梁皓便停下来,关切地问霍依:“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翅膀没有硬到那种程度,你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那么冷酷无情的,好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说出来好让我为你分担分担,我这哥们儿可不是吃干饭的,上刀山、下火海,哥们儿我都认了。”

听到梁皓的那些话,霍依感动了良久,他为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朋友而自豪,而同时他也太想向人倾诉倾诉了,这段时间以来,霍依独自一人已经承受了许多了,在母亲面前所伪装的坚不可摧,在为父亲的手术费而筹款时的屈辱,以及在巨额债务压力下的患得患失,这些都使他觉得很累,可是长时间以来他又一直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面对母亲他只能挺身站起,面对苏童他只能缩身逃避,他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天,而这个人又必须懂他,还不会给他造成压力,在亲情和爱情的范围内他已经搜寻了无数遍了,可是没有找到这样一个人,而恰在这时,他感受到了来自友情的温暖,于是,他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霍依向梁皓讲了在寒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讲了老霍的过世,讲了打工的辛酸,还讲了他所受的屈辱,他在向梁皓讲的时候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当讲到最后的时候霍依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尽管是个男人,但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所遭受的委屈太多了,他很压抑,唯有发泄才能缓解他内心的那份难受,而泪水作为人类普遍拥有的发泄工具,当然就不可避免地充当了霍依情感的发泄物,男儿不是没有泪,只是有泪不轻弹。

霍依一五一十地说着,梁皓全神贯注地听着,一个倾诉,一个倾听。

梁皓很同情霍依的遭际,为霍父的去世感到痛心,为霍依的重负荷债务感到沉重,为霍依的休学感到惋惜,作为一名有着细腻情感的网络写手,梁皓总也改不了愤慨一番的毛病,梁皓在听完霍依的话后说:“人生就像谈恋爱,不是我甩你就是你甩我;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我挂你就是你挂我;人生就像唱大戏,不是喜剧就是悲剧!世事无常,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大可不必为了过去而去影响现在、甚至是未来,我相信这些苦难只是暂时的,有道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含泪播种的人生必会含笑收割!看开点儿,男子汉大丈夫难免会遇到一些困难,而你只能尽力去跨,跨不过去它就是坎儿,跨的过去它就是垫脚石。”

听了梁皓的话,霍依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些天来他自己所承受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压力大了、身体累了,但还算勉强撑得过去,他想这可能就是上帝对他的某种眷顾吧,至少在给他关上一扇窗的同时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窗,那扇窗就是郭大德对他的照顾以及梁皓等友人对他的支持与鼓励,霍依觉得这至少不能算作是“世界末日”,因为在看到前面阴影的同时,他还感受到了背后的阳光。

之后,霍依没有接梁皓的话,他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盯着远方的天际,倏尔,他对着天空大喊:“苏童,请原谅我这个混蛋!打败我们的不是距离,而是深爱!”霍依喃喃地说“苏童请原谅我”这几个字,像是在深深地自责,又像是在虔诚地忏悔。

梁皓见状则一语道破天机地说了一句:“因为爱,所以离开。”

随后,二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因为此时的二人都明白: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有大区别的,男人是支柱,女人是缠绕在那个支柱上的花,支柱的命运在于,要么不倒下,要么让花依偎在别的支柱上,而绝不能让花跟着支柱一起经风历雨,抑或是倾斜倒下。男人总有男人的共识,梁皓完全理解霍依内心的想法,他知道霍依这样做是不想拖累苏童,不想让苏童看到自己的落魄,所以,在霍依央求梁皓一定要在苏童那里为自己保密时,梁皓爽快地答应了。

后来,霍依和梁皓回到了宿舍,在宿舍里霍依向全部舍友宣告了自己要休学一年的消息,大家都很吃惊,纷纷问其原因,霍依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真实的情况,这倒不是他信不过舍友,而是他觉得越是知道的人数少就越没有让苏童知道的可能性,人多嘴杂嘛,可是面对舍友的逼问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梁皓,希望梁皓能帮助自己平息这场追问,于是梁皓就帮忙打圆场说霍依要去接受一个特殊培训,舍友们这才停止了追问,因为他们也都知道在上学期征兵招募中,霍依的各项体检都非常符合标准,已经被作为备选人员了,他们认为霍依八成是成功入选,并要去接受训练了。可实际上,自从霍依知道老爸的病情后就主动申请放弃入选资格了,因为一旦入选,霍依就必须得去参加一年的培训,而这一年的训练对于霍依来说很可能就是与父亲永远的离别……

因为除了梁皓以来的舍友都认定霍依已经被入选了,所以都起哄要为霍依庆贺,阿南自告奋勇去买酒和小菜,郑子潇也张罗着把宿舍的凳子放在一起,好一起团坐喝酒,看着大家如此热情,霍依虽然心里很不轻松,但他还是决定要痛痛快快地陪舍友们喝完这一场,因为明天他就要离开,虽不是什么长久的别离,但未来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更何况下一次的相聚说不定是猴年马月呢,于是他大声地说:“兄弟们,今晚咱们不醉不散!”听了霍依的话后大家都尖叫,而唯独梁皓没有,因为只有梁皓才明白霍依那句话里的沉重。

二十分钟后,阿南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提了两打燕京啤酒,还提溜了几个小菜,众人早已迫不及待了,阿南刚一进屋,手里的东西就被“抢”光了,他们六人围坐在用凳子拼凑出来的桌子前畅饮,郑子潇、曹甲璇、刘君熙、阿南几个不知情的人对霍依充满了祝贺之情,梁皓则怀着沉重的心情暗自为霍依感到悲哀,而霍依自己却是对酒浇愁、以酒话别,向兄弟们道别、向G大道别、更是向苏童道别。

而在酒场上,国人向来是喜愿热闹的,古人们往往是饮酒赋诗,情致高雅,现代人虽不再玩高雅,但也绝不会让酒场变得冷清,或谈工作、或聊天,已是司空见惯。

霍依他们六个也是如此,在喝酒的时候话赶话,闹腾得很火热。大家伙在干第一杯的时候都一致地向霍依这个“假传圣旨”称自己去接受特殊培训的家伙道贺,接着大家伙起哄说让霍依发表演讲,阿南让霍依具体谈一下未来的设想,霍依慢腾腾地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未来很迷茫,在这里谈论不免有些妄断,不过,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做一名成功人士,为什么呢?因为,现如今只有成功人士才有真正的体面,就拿女性的择偶标准来说,建国之初她们选工人,因为工人最有身份;文化大革命后她们选军人,因为军人最正派;改革开放后她们选大学生,因为大学生最吃香;而现在她们又开始把眼光放在成功人士身上,因为只有成功人士才能养活她们,让她们活得有滋有味。所以,我未来就想当一个成功人士,功成名就,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大家都很满意霍依的这番话,因为在多数男人的心中都有这种想成功的野心,因为成功就是男人的面子,男人的身份,甚至是男人的价值。

接着,大家又起哄让作家哥梁皓说上几句,梁皓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感叹起他的似水流年来,他含情脉脉而又慷慨激昂地说了下面那几句话:

“流年不复,我不甘心年少的激情被年岁埋没,我希望我能够乘着时光的小船滑向梦中的乌托邦。嬉闹一番、冲动一回、心血来潮一次,做足青春期里的怪事、糗事。

流年不复,我不情愿美好的年华被世俗腐蚀,我希望我能够抱着青涩的懵懂溜向心中的渴望。用尽纯情、费尽真诚、浪尽天涯,用稚嫩去厚实人生阅历。

流年不复,我不允许如花的青春在平庸中老去,我希望我能够拥着年少的狂傲奔向缤纷的世界。有欲有为、有勇有谋、敢于挑战、勇于质疑,切身去分辨世间的青红皂白。

流年不复,我不放任似歌的岁月在无为中落幕,我希望我能够仗着年轻的资本驰向凌乱的人生。血气方刚一个、盛气凌人一下、狂傲不羁一时,用个性去装潢青春大厦。”

听完梁皓的长篇大论,大家都抱怨梁皓太过寒酸,说句话都要整个排比句,不过,大家也都从心底里被梁皓的那段话感染了,话里的激情,如花的青春,最初的梦想,又一次触碰了他们内心里最柔弱的地方,他们喜欢年少时的盛气凌人,更向往血气方刚的年岁,一切都太过美好,以致于让人感觉太过仓促,来不及触摸的青春已经把他们推向了成人的行列,可他们明白,他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饱含激情去经营。然而,对于梁皓寒酸的高谈阔论要是搁在往常,他们几个必定会反驳一番,或是对梁皓的表达方式谴责一通,因为梁皓总是犯“文人病”,总是以一种深沉而又晦涩难懂的方式去表达,弄得大家都觉得很无趣,也难怪,文人的通病便是: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将具体的东西抽象化,将浅显的东西深奥化。不过,这种能力是常人不容易学得来的,所以,即便是人们都说文人故作清高也没有人能真正掌握那种能力,实际上,那种文人病也是一种艺术,这种艺术被人称作“文人病”可能仅仅是人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缘故吧。可是,在梁皓这次的寒酸过后,大家却没有给他扣上“文人病”的帽子,许是真的意识到“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悲哀了吧!

而梁皓说这些绝对没有半点儿故弄玄虚或是扭捏作态的意思,他一方面是想趁机激励一下霍依,因为霍依被近来的生活搞得很压抑。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宿舍里的其他成员都能振作一下,因为大家都被琐碎的生活情节和重复的日月轮回弄得堕落了,梁皓还记得入学时大家的慷慨激昂、阳光潇洒以及稚嫩单纯,可是现在,大家都被生活这个持久战拉得偏离了最初的梦想,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是大家的常态,想上课时上课、不想上课时逃课更是他们的习惯,无聊加空虚成了他们的宿命,没有人再去谈什么当科学家或是治安的梦想,时间久了,一切都物是人非,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磨灭了他们的斗志,大概任何事物都经不起平凡的推敲,越是平凡就越是平庸!

梁皓希望能通过他歇斯底里地“呐喊”来唤醒舍友,可是,他的那声呐喊无疑是很沉重的,但那天晚上大家是为庆贺霍依才聚起来的,所以都想轻轻松松地陪陪霍依这个即将离去去接受培训的舍友,以免扫兴。

于是,在曹甲璇的提议下,他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们规定以掷骰子为准,谁掷的数最小谁就要接受惩罚,大家都拿出一份必胜的架势展开了这场“殊死搏斗”,但是尽管大家都不甘示弱,可是每场争斗都会有胜负之分的,就像人为了生存都去火拼,可最后折腾来折腾去的结局必定会被胜负定格一样。一些人胜了,一些人败了,尽管都在打拼中付出拼搏,可胜负的定格有时并不以奋斗的程度为依据。

实际上,在人生中,宿命是解释胜负缘由的最好词汇。在那场游戏中,他们一个个地轮流着被惩罚,上演着一幕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结局。

只是,那天晚上夜太静了,以致于他们几个掷骰子的声音打破了静寂的夜空。

第二天破晓时分,他们的“庆功会”圆满结束,霍依黯然离开。他背着重重的行囊来到世纪大德酒吧连锁公司,此刻的他把这个酒吧当成了自己全部的希望,他希望这里是能让他重新抬起头走路的地方,这将是他卑躬屈膝的最后一步,也将是他点燃希望的第一步。

而在决定把这里作为第一步之前,霍依是经过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敲的,生活的不给力使他变得笃定、稳重起来,他曾做过无数次的假设,可后来还是决定在这里“掘第一桶金”。因为首先郭大德是个正派的人,知道怜惜人才;其次,在S市这个公司算是比较好的公司,待遇好、工资有保障,这点是霍依最看重的,因为他现在就缺钱;而最最重要的是,霍依从小到大就会弄个破吉他,弹弹小曲儿、陶冶陶冶情操是他最大的本事,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也不是,没有文凭、没有能力,顶多算得上是一个肄业生,而有文凭的大学毕业生还都正撅着屁股找工作呢,他觉得他这个肄业生能找到份工作就已经是奇迹了,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本去挑选当下的路。

来到世纪大德酒吧连锁公司后,霍依就赶紧到人事处报到,等一切都办妥之后,霍依换好工作服就去工作了。

在世纪大德酒吧里,霍依忙前忙后地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可正当他忙得焦头烂额时,他被另一个服务员叫住了,那个服务员告诉他有位客人想见他,让他去5号包间。霍依感觉很奇怪,他想,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种境遇下,谁会见他?谁又知道他在这里呢?可是,霍依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在世纪大德酒吧打工的事儿除了梁皓以外他谁也没有告诉,包括和他玩得最好的李子木和他宿舍的一大帮兄弟们。

霍依带着揣测、带着好奇来到5号包间,他礼貌性地敲了敲包间的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他就进去了。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