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朦朦，苌华前去告知城主，他答应了与楼月心成婚。

城主高兴坏了，立马吩咐下去准备成婚的事儿，一时间全府上下都知道小姐要成亲了。

而阿茶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苌华要娶楼月心，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她冲到苌华房里，质问道：“苌华，你要娶楼月心？不行，我不允许！”

苌华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哄着她：“茶茶，别闹了。 你放心，成亲之后你仍然可以留在这里。”

阿茶红着眼睛，不是说好要带我走吗？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

“苌华，你是个说话不算数的骗子！我讨厌你！”阿茶不肯再听苌华解释，她虽自小与他在一起，可他终究是要离去的。

多年的情意竟比不上与那楼月心一日浮生，阿茶啊阿茶，你当真是可笑至极。

下人与阿茶来传话，是楼月心在花园等她。

阿茶嘟着嘴，怒气未消，等她？看这楼月心是打算来示威的，哼，去就去！

阿茶刚到，便看见了苌华与楼月心两人依偎在海棠花前低声细语。

阿茶气急了，这苌华才认识楼月心多久，怎么就被她迷成了这副样子？

“苌华，你是故意留下阿茶的吗？”楼月心娇滴滴地问道。

苌华神秘一笑：“心儿不知，她啊异于常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多年。”

阿茶收了刚迈出去的脚步，苌华，他在说什么？

阿茶躲在假山后面，将苌华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每听一句她的心就凉一分。

苌华说，她是天生灵体，血有奇效，能治百病。当年救她，不过是因为她对自己有用罢了。

原来如此。

阿茶无力地靠在假山上，自以为是地认为苌华是将她当作家人，结果……她对于苌华来说，只是一味药。

楼月心不着痕迹地往假山的方向看了看，眼里划过一丝得意，想跟我争，你还早着呢！

她是故意引阿茶来的，故意让她听见这些话，好让她死心。

阿茶受了刺激，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双手双脚被锁上了铁链，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

“这是哪儿，为什么锁住我？”

阿茶怕黑，这样的黑暗让她想起了爹爹和娘亲离去时的样子，还有她黑暗且看不到的光亮的一生。

“别白费力气了，没人会来救你。”

楼月心从暗处慢慢走出来，脸上挂着诡异地笑容。

“楼月心？你干什么？”阿茶挣扎想上前，可是却被铁链束缚着。

楼月心弯下腰，手不断地凫着水，她道：“我告诉苌华，我天生有疾，需要拿你的血入药才能治好我。”

什么？阿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她根本就不相信楼月心说的，一个字都不信。苌华不会的，苌华一定会来带她走的。

“你不信？哈哈，阿茶你凭什么以为苌华心中有你？”

楼月心狠绝的表情，让阿茶觉得浑身冰冷，“我告诉你，你错就错在不该留在苌华身边，所以，你就乖乖就在这里做我的药人吧。”

我要苌华看着你，浑身血流尽而死。

楼月心走了，阿茶却久久不能回神，苌华会来的，他会来的。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苌华一次都没有来过水牢。

阿茶浑身没有一处好地儿，全都布满了伤口，她已经无力再挣扎。

“苌……华。”疼，我好疼，你为什么不来？

阿茶的眼泪融进水里，消失不见。她已经了没了最初的生气，她甚至都能看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黑气。

或许，她快死了吧。

阿茶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般田地，为什么人能变得那么快？

阿茶最后一次见到苌华的时候，他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他说他要和楼月心成亲了，是专程来谢谢她的。

阿茶冷笑了一声，这算是哪门子的谢。

“你当年救我，当真是因为你看出我与常人不同？”

“是。”

“楼月心是骗你的，她根本就没有病！”

“我知道。”

阿茶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是苌华，苌华是很疼爱阿茶的。

不管她再怎么闯祸，再怎么胡闹，苌华都只是数落她几句，然后一脸无奈地帮她收拾烂摊子。

而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楼月心一点一点抽走她的血，他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疏离与淡漠，仿佛与阿茶生活十几年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顺便告诉你，你娘爹的死也是苌华从中做了手脚，是他一手造成的。”楼月心倚在门口，不紧不慢道。

阿茶猛地看向楼月心，她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爹娘也是苌华亲手杀死的。”

“不可能！你胡说！”阿茶不断地摇头，不可能，苌华没有，他没有。

阿茶转头看向苌华，想要他否认楼月心的话为自己辩解，可是苌华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竟把杀父母的仇人当成亲人多年。

阿茶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苌华，你骗得我好苦！”

忽然，阿茶心中生出了一股恨意，村庄里的人，楼月心，甚至于将她一手带大的苌华都在利用她，都想杀了她。

爹爹说过，这就是人性。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阿茶的眼睛开始泛红，额间的莲花印记若隐若现。

见状，苌华面露喜色，终于要觉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