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内情
我沉思了一会,整理好我的措辞说:
“大概再9个月前,我发现我怀孕了,龙听到这个消息可开心了,整天围着我转,不许我干着不许我干那,我原本当时没有怀孕的打算,还有点犹豫,可是看着凡是亲力亲为,为迎接这个小生命做着各种准备,忙的不亦乐乎,而且对我的事情也是很上心,每天都按时回家陪我,小心翼翼的把我供着,我真的很开心——觉得有孩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顿了顿,避开了小初的关切的视线,摆弄着鸡尾酒杯继续说:
“直到有次龙开车带我去医院产检,前面的小车突然刹车,导致了车祸的发生,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龙坐在我的床边,紧握着我的手,家里的亲戚不管是常走动的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都来了,把我的病房围的满满的,一个个都面露难色。
我大概也猜到了结果——果然我的孩子没了。
当时总觉得没有什么实感,毕竟孩子再我的肚子里才3个月,还没有能让我切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就这么没了。当时只是觉得心里面被掏去了一块,有点空空的,可是也并没有感觉到很悲伤,只是觉得大概孩子和我的缘分不够吧。
之后就像电视剧演的那样,每个亲戚都像例行公事的轮流安慰我,说着那些理所当然的话。
在医院里面修养了一个月后,我回到了龙的老家调养身体。龙还是像之前一样对我小心翼翼,百依百顺,仿佛车祸从来没有发生过,仿佛那个孩子从来没有来到过——只是每天洗澡的时候看到肚子上的这道伤疤,我才真切的感受到那个孩子曾经来过......
在龙的老家,龙的父母都对我很好,比我老妈还要细心的照顾我,什么都让我动手。其实我明白,他们都在顾虑我,可是他们越这么做,就让我越感到空虚,不是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吗?可是——该放下的又何止我一个——?
在龙的老家过了快两个月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快放下了,就像大家说的,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是吗?我曾经这么乐观的想过,不过现实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耳光。
那天我看到龙的父母再卧室里压低声音说话,似乎再商量着什么——母亲一直在叹气,父亲也再旁边应和着安慰母亲。我走近去听,原来他们再担心自己的香火传承,可是我还这么年轻,不是还会有机会吗?
“晓雪是个好孩子,可是这个事故竟然让这样的好的孩子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上天真的是太残忍了!”我记得很清楚,母亲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在我的脑子里面回放了无数次,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我发疯似得的去翻找我的病历本以及相关记录,结果发现——我的子宫被切除了,现在想想也难怪,车祸又没有伤到腹部,怎么会再那里多了一道伤疤呢?
难道他们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有事情瞒着我?
我当时脑袋都麻痹了,一心只想找到龙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当时没想太多就直接冲了出去了,也不记得是怎么样找到了他,可是等我清醒过来后,我的脑袋里面只接收到了龙趴在了一个年轻女的身上,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的换面。
我当时并没有去质问他,突然觉得已经有答案了。脑袋满满的都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曾经庆幸过我拥有这么温暖的家人,这么在乎我的丈夫,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是让我感觉到更加的凄凉!
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呢,自从医院回来后,龙就变得不正常——变得都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我以为他是在顾虑我,结果是他不敢正视我啊,他在害怕面对我,自责,愧疚和不得不担负的责任一直折磨这着他,现在的我不仅仅是他也是这个家庭不得不承担的负担。
如果我再在这里待下去,龙会不会因为我而崩溃呢?
那天晚上龙没有回家,我呆坐着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想我以后该怎么做?想我有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想这两个月龙的父母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我的?想我那个未谋面的孩子。
想了一晚上后,天一亮,我从民政局拿了一张离婚协议签了字就离开了!
之后就像你看到的,我单方面向妈妈宣告了我离婚,没有回家,断掉一切联系——因为龙一定会去找我的,可是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我不愿意让他带着自责和愧疚呆在我的身边,对我履行那些责任,而我并不需要!所以再他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之前,我没打算露面。“
“晓雪——”小初搂住了我,抚摸着我的头说;”没事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知道了吗?“
我做的很好——对吧?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我的选择,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该正面面对龙,把话挑开会更好一点?——我这几个月一直不安的思考这个问题。
是吗?——原来我做的很好啦!
这句话就像是冬天的阳光一样洒进了我的心里,非常的温暖和安详。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有这种暖暖的感觉了,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我抱着小初哭了很久,直到我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而小初的衣服都被我的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