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资(1)
两位公主齐齐跪下,行了一大礼:
“儿臣见过父皇。”
“好了,来,起来吧!”
皇帝面容慈爱,伸手扶起两位公主,轻轻拉过文琪,一把将她抱起。
站在一旁的文瑶本就有些委屈,再看到父皇与妹妹这般亲切,却把自己撂在一边,心中不由得有些醋意。
她想找引起父皇注意的契机,却又暂时无机可乘,只得默默地冷着脸,在一旁羡慕。
皇帝看着怀中的小女儿,十分好奇:
“琪儿,朕方才听你说‘兵不厌诈’。可朕知琪儿未曾习过兵法,可你不但知晓这一法,且又能将它应用自如,父皇甚感惊异。琪儿可否告知父皇你是如何做到的?”
文琪思虑了片刻后,答得从容不迫,语气中还夹带着几丝傲气:
“父皇,儿臣虽未习过兵法,但钰弟弟却习得许多。昨日儿臣见钰弟弟在殿中读《韩非子·难一》,一时好奇,便偷偷翻看了几页。
儿臣见一篇文中写有:‘舅犯曰:‘臣闻之;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一句。
儿臣方知,若自己遇到实力悬殊的对手,即使是用诈骗的方法来取胜,也并不为过。所以今日儿臣以此法胜了瑶姐姐,也并不能算做耍赖!”
皇帝闻后一惊,仔细端详着怀中的这个小女孩,很是诧异。
他并不曾想到这些话竟是出一个年幼的女童之口,甚至以为在自己与她同大的时候,若论起聪慧恐怕也不及她,不禁默默惋惜:只可惜你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前途将不可限量啊。
他有些悲伤地看着她清彻的双眼,似在思索着什么,文琪也正看着父亲眼睛,等待着父亲的答复。
文瑶见此刻两人不再说话,便主动上前,轻轻摇着父皇的手臂,稚气地:
“父皇,父皇,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皇帝这才缓过神来,略有些犹疑:“没,没什么。朕只是没有想到琪儿小小年纪,竟能如此聪慧,天资聪颖,着实令朕意外!”
他低眼一瞧,眼前的文瑶正是满脸失落与委屈,忙补充道:
“朕的瑶儿更是天性善良,天真烂漫,待人真诚,讨朕欢心,这可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你们姐妹俩,可是当真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啊!”
说着,他轻抚着文瑶的小脸蛋儿,柔和一笑。小孩儿经不住夸赞,所有的委屈霎时烟消云散,不禁展露了笑颜。皇帝抬头看了看日头,话锋一转:
“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朕正打算到皇后处用午膳,瑶儿是否随行?”
文瑶乖巧道:“父皇,儿臣便不去了,母妃已为儿臣备好了午膳。”
皇帝耐心道:“既如此,朕也不强求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别让你母妃等急了!”
文瑶行了一礼:“是,儿臣告退。”待父亲走远后,便转身离开了。
皇帝抱着小公主,带着随驾的侍从,往立逅殿方向赶去。
小公主蜷缩在父皇怀里,娇娇地:
“父皇,儿臣今日说得好不好?”
皇帝并未多想,不假思索地答道:
“琪儿今日说得甚为精彩!”
她嘟着小嘴:“既如此,那父皇是否该奖赏儿臣些什么?”
皇帝原以为她只是想讨个孩子玩的小玩意儿,便逗趣道:
“哦?琪儿想讨什么赏赐,说来给父皇听听。朕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奖赏,能让朕的小公主如此上心?”
小家伙儿转了转眼珠儿,语气坚定,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父皇,儿臣听闻从明日起,父皇便要为钰弟弟换新先生和师父,恩~,儿臣想请父皇恩准让琪儿与弟弟一同拜师学艺!”
皇帝惊异的喵了她一眼,他本想一口拒绝。但他却又联想起方才琪儿的机智,深感其天资聪颖。如若不加以培养,却也可惜了这天分。但难就难在她是个公主,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公主与皇子一同拜师学艺的,若要开创这先例,只怕宫里宫外都要议论纷纷,又要生出些不必要的事端。
小家伙儿见父亲久久不答,神情有些纠结,便趁势在他怀里撒娇,轻轻摇着父亲的臂膀,娇娇地:
“父皇,父皇,你就答应儿臣吧,你就答应儿臣嘛~”
皇帝本就心思不定,再让这爱女一撒娇,便更想答应她的请求,不禁有些心软。只是碍于规矩,也不想让这爱女接着追问,只得推托道:
“此事不全是朕能做主的,还需与你母后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小家伙儿很痛快:“好!父皇要说到做到!”
“君无戏言!朕又岂会失信与你?”
父女俩一路说说笑笑,去立逅殿用了午膳。
而此刻,兰香殿中,一个人还在焦急地等待。
凌妃正在殿门口焦急地徘徊等待,只见一个小身影归心似箭,大喊着:
“母妃,母妃!”
凌妃转过身,一把接过奔来的文瑶,揽入怀中,轻拭去她脸上的汗珠,温柔道:
“瑶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真让母妃着急!你看看你身上的汗,又跑哪淘气去了?”
文瑶略有些委屈:“母妃,儿臣知错,可……”
凌妃追问:“可什么?”
她有些犹豫:“可儿臣并非有意回来晚的……”
凌妃眉头紧皱,按着她的肩膀:“瑶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文瑶见母亲心急,便一五一十地将今日之事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凌妃表面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嘱咐文瑶去用午膳,实则心里却是暗潮汹涌,五味杂陈。
午休时段,小公主文琪还是像往常一样,卧在床榻,由母亲在一旁哄着入睡。只是这次,她不再如寻常一般安静。
她似个小话唠似的,在母亲耳边连哭带求加撒娇地:
“母后,母后,你就许儿臣与弟弟一起去嘛,你就许嘛~”
皇后一开始本是一口拒绝,以为女儿家不该学这些。可这小家伙儿硬是不缠不休,皇后被她磨得有些心软,禁不住她的这番折腾,无奈之下,只好推脱道:
“哎,琪儿,好吧。不过此事并非母后一人便可作主,还需与你父皇商议再做决定,你先快些睡下吧。”
小家伙儿一听这话儿反而更无心思睡下,即刻弹坐起来,拉着母亲的手,机灵道:
“母后不必与父皇商议了,儿臣今日已问过父皇了,父皇亦是说要与母后商议,所以如此说来,父皇和母后便都允准儿臣了!”
“哦?琪儿,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