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查得如何？”

“与祈英然确无关联。”

“哦？那可知是何人所为？”

“碧幽宫。”

“碧幽宫？……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徒儿不解。”

“先碧幽宫宫主你可知道？”

“顾厉剑？”

“对，他便是封魔剑法的第一个练成者。”

“既然他练成了，为何最后还是败给了祈英然？”

“因为女人。”

“女人？”

“嗯。所以，对于你身边那个女子，你也要自我控制，不要越了度，为师不愿你陷入其中。”

“……是，师父。”

夜风不改，天地渐渐沉寂下来。

月沉日升。

自从昨天与墨歌的一番对话后，余青离意外墨歌对自己的坚持，事情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现在看来似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她目前需要坚定地去做一些事，如此才能决定之后的选择和道路。

生命只会越来越短，若贪心，想拥有更多回忆，她便要赶紧走向他，不要再浪费时间，蹉跎本该幸福的岁月。

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余青离不顾一切地再次来到了凤翎山庄。此时的山庄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戒备森严，余青离想进去着实不易。

“我叫余青离，是你们家小姐祁子瑜的朋友，可否为我通报一声？”余青离依循规矩，客气地对守卫介绍道。

“稍等。”守卫的声音僵硬得没有一丝情感。

未过多久，守卫回来对余青离说：“小姐吩咐，姑娘可以自由进出。”

“多谢。”余青离拱拱手便进去了。

入内后，余青离便直奔后院。

这时，祁子瑜的声音在余青离身后响起。“小离，来了怎么不先来看我呢？”

“啊，子瑜，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没有我哥重。”

“子瑜。”余青离有些恼羞成怒。

“哟，既然这么害羞，怎么如此大胆地偷偷来找我哥？”祁子瑜的笑意十分明显。

“子瑜……”

“好了，不取笑你了，快去吧。”

余青离很快地穿过了竹林，再次来到“拂了楼”。深吸一口气，余青离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门前，楼内依旧传来飘渺的琴音，空灵而无所寄托。余青离鼓起勇气叩响了门扉。

“进来。”

看见来人是余青离，祁书白没有诧异，而是平静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如上次那般毫无感情，余青离有些忐忑。

祁书白已经停止抚琴，端坐在上方的木椅上。余青离径直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墨黑深邃的眼睛，无法从中读取他的情绪。余青离甩掉其他顾虑和不安，缓缓开口道，“祁书白，‘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认同？”

祁书白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

余青离见他没回答，于是直接地问道，“那……你愿予我一生一世吗？”

祁书白还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眼神清澈坚定，唇紧紧抿着，发现他依旧没有开口，她的眉头开始慢慢皱起来。她所有的情感始终清晰地表现在脸上，他又怎么会不知？可是他却无法承受她给他的一切。背负一个女子的一生，这太沉重了，他的生命太单薄，他要不得也要不起这份深情。

祁书白站起身来，手慢慢覆上余青离的肩膀，以缓解她莫名的战栗，但口中却说着相反的话，“我无法给你你要的。”

余青离一时没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我的未来晦涩不明，如何做承诺？”

“对于未来，谁都无法确定知晓。但是我们可以把握现在，现下的每一步都是在创造未来，我可以陪着你一起。”

“你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现在吗？我说过，你太天真。”

“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但你可以告诉我，而你的现在我正在争取。我不明白你说的天真，如果‘坚信一切困难都可以被摧毁’也是一种天真的话，那么我是很天真。”

“所以，我不想打碎你的天真。你说我是你的祸患，你看，你明明很透彻，远离我你才可以活得自在快活。”

“可是当我发现你是祸患之前，你早就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我的生命。我不怕你是我的灾难，你也不必顾虑那么多。”

祁书白重新坐下，随口说道，“那么我父亲呢？”

“你都知道？”

“所以有些立场是早已注定了的，我们之间是敌对的。”

“那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无关我们。”

“你认为无关就能置身事外吗？如果我杀了你师父，抑或你害了我父亲，那又会变成怎样？”

“我只是想简单地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困难？你这样刁难我，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你太冲动，如果冷静地想想，你便不会来找我。”

“我只知道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只想要你抛开一切之后的纯粹答案。”

“我不能也不愿抛开。”

“你一直在躲避我的问题，说明你的心看得见我，所以，我不会放弃。”

看着余青离倔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竹林里，祁书白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