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醒醒。”

余青离被一阵不休止的噪音轰炸着，“醒了醒了，大清早的吵死了。”

“你压到我伤口了，有些疼，又推不开你，所以……”墨歌委屈地解释。

“你还会装可怜啊你。”余青离被吵醒，起床气颇大，但不经意一看，自己的确趴在墨歌手臂上睡着了，压了他伤口一晚，怪不得人家要抱怨，之前的盛气凌人变作了温声软语的道歉，“额，还疼吗？”

“你说呢？”墨歌还端起架子来了。

“你见好就收吧，哼。”见对方不买账，余青离也懒得理他。

“我饿了。”墨歌又扮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余青离的同情。

余青离也只是口硬心软，便出门准备早餐去了。

余青离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米粥递给墨歌，“喏，吃吧。”

墨歌嫌弃地看看这简陋的早餐，却在余青离的怒瞪之下乖乖就餐。

看着墨歌吃起来，余青离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想起昨晚事情还没问完。

“你昨天都查到什么了？”

“凶手啊。”

“是谁？”

“碧幽宫。”

“那是什么地方？不是凤翎山庄吗？”

“你以为是祁英然派人干的？”

“我开始以为是，不过现在想想，这事若真是他干的，那他就是在自掘坟墓。”

“嗯。不过查出是碧幽宫也很奇怪。”

“怎么？”

“碧幽宫被江湖称为魔教邪派，早在五年前就被武林盟主祁英然给剿灭了，那么现在这个又是什么？”

“会不会是祁英然为铲除异己掩藏自己的工具？”

“有这可能。不过他们作案时，特地把嫌疑引向凤翎山庄，这又是为什么？总不至于是苦肉计？”

“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他们杀人用的招式都是凤翎山庄的武功。”

“奇怪。这么说来，这重建的碧幽宫的宫主对凤翎山庄很熟悉。”

“嗯，不仅熟悉，而且极有可能是仇敌。”

“那么这就有可能是原来碧幽宫的幸存者重建的，要找祁英然报仇。”

“可是，他们是如何得知凤翎山庄的武功的？”

“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去查这个案子？”

“自然是秉着正义的精神。”

“你少吹了，难道不能对我说？”

“青离……”墨歌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我不想知道了。”余青离并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况且要在江湖上混有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青离，你会是我的妻。所以你要相信，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余青离起身走到窗前，沉默了一会，便对着墨歌说道，“墨歌，首先如果我是你的妻子，而你却仗着你对我的百般呵护不能对我坦白让我分担，这样的妻子有何意义？再来，事实上我不是你妻子，所以我不会对你有所要求。当初我只是意外救了你一命，你就以身相许。那是不是换做别的任何人你都会这样做？如此荒唐，这会让我有种陷入圈套的感觉，你知道吗？”

“但偏偏就是你救了我，不是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是预谋。”

“好，是缘分。但可以是做朋友的缘分，可以是结拜成异姓兄妹的缘分。你别无赖了，好吗？”

“你就只对我如此残忍，我连街上随便一个小乞丐都不如。”

“墨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样做的，你从来不怕伤害我。你当我是无赖，你认为无赖是轻易伤害不了的，是不是？”

“墨歌……”余青离声音渐渐消散，她转身面向窗外，今夜月色隐晦。墨歌这话其实说对了，她真的从来没想过去体贴墨歌的感受。

“青离，你再好好听我说一遍，以后我都不会再说了。”墨歌起身下床，走至余青离背后，双手搭上她的手臂，将她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的眼，光华灼灼，“那个晚上，当你的手微微颤抖地探向我的鼻息时，我便记住了你。当你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伤口扶起我，将我架在你单薄的肩上时，我便记住了你。当你抱紧我蹒跚着上山，每次快要跌倒时总是先扶住我帮我挡去一切可能的疼痛时，我便记住了你。当我看见你终于累得靠在我床边睡过去时”，说着，墨歌加大手上的力道，轻轻在余青离耳边说，“我便认定了你。你将会是我的妻。”

“这就是爱情？这么冲动，这么草率？”

“无论如何，事实如此。”

“墨歌，如果我不爱你呢？”

“你为什么不爱我？”

“用你的话来讲，我的缘分不是你。”余青离想着，缘分是多么玄乎的东西，却也是最能搪塞一切的东西。

“他是谁？”

“我不知道。”余青离现在思维很混乱，她无法思考，她也被这么玄乎的东西弄糊涂了。

墨歌突然紧紧拥住余青离，在她耳边呢喃，“你终究会明白的。”

静静的，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这种诡异的沉默令人烦躁。

“好了好了，真肉麻。”余青离不经意地推开墨歌，“你快去床上躺着吧。明天就是武林新秀大会了，你这样子怕是参加不了了吧。”

“我本来也没打算参加，就是带你去见见世面罢了。”墨歌的情绪收得很快，虚弱地捂住伤口想挪到床边。

“我扶你。”余青离走过去，环住他的腰，一步一步扶至床前，“躺下。”

“青离。”墨歌只唤了她的名。

余青离看向他，用眼神询问。墨歌却已自顾自地躺回床上，合上了眸子。

这一整天余青离都守在墨歌床前，她知道墨歌没有睡，她也不戳穿，只做自欺欺人。却也没有去在乎，自己究竟想要逃避什么。

房间里莫名地安静。

余青离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墨歌下床，轻柔地将她抱起，慢慢放在床上，细细地端详许久后，才飞身消失在窗口。

“师父有何事吩咐？”

“我们的计划有了进展。你身边那个女子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我要你保她周全，直到她完成她的任务。”

“徒儿不明白。”

“你只需记住为师的话就好，到时候事态自然会发展。”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