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如烟
师父名讳楚云天,是风剑门下二弟子,他有个师兄名唤祁英然,这对师兄弟是掌门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彼此之间却也算是好兄弟。他们的师父便是风剑门掌门“御剑仙”风不语,风细细便是师父的独女。
听到这,余青离便猜想接下来必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果不其然,楚云天性格乖张,勇猛好斗,却也十分尊崇师父,对风细细亦是百般听从。而祁英然作为大弟子,处事沉稳,机心巧思,他想继承掌门之位,有楚云天这个劲敌,所以他必须得到风细细的支持。
于是,风剑门中最优秀的两个弟子都各怀心机地去接近温柔恬静的掌门独女,同时也是公认的江湖大美人,风细细。
乌飞兔走,风细细向来倾慕祁英然的君子风度,而略微反感楚云天的鲁莽作风。渐渐地,风细细总在父亲面前夸赞祁英然。风不语虽保持缄默,但心里却是十分清明。祁英然确有统领全派的魄力,然而他虽机变无双,却也机心难测,未免会给风剑门带来祸害。不若楚云天,看似鲁莽实则心细,且心思纯良,武功上还更胜祁英然一筹,必能有为于风剑门。
祁英然得知风不语对他有此偏见,便有所行动。况且他已经完全掌控了风细细的一切,包括她的心。于是轻易地,风细细答应了祁英然,陪他演了一出戏。
那天,祁英然以本派武功“裂风掌”重重打伤了风细细,这一幕堪堪就发生在楚云天面前,像是已排练得十分娴熟的一场演出般。然而楚云天的所有神经都牵念着风细细,丝毫没有去想这会是个圈套。他狠狠回击了祁英然一记“裂风掌”后,便抱着受伤的风细细匆匆离开。而身后的祁英然虽嘴角淌血,却笑得异常邪魅。
风细细醒转过来,扑进楚云天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楚云天誓要祁英然付出代价。而风细细却抚上了他紧握发颤的手,盈盈水眸望进楚云天的眼里,求他不要找祁英然算账。她静静地告诉他,她已经想透彻了,她不会再去找祁英然,她会忘了他,也希望楚云天把这一切忘了。
楚云天握紧拳头,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为无声的点头。
自那以后,楚云天一直陪着风细细,担心她一时想不开会寻短见。
而风细细自那件事后却变得沉默不语。楚云天也许久没有再看到风细细甜美纯真的笑靥。他感到气愤,但更多的是疼惜。
风细细把一切看在眼里。她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伤害这样一个正直真诚的人,自己会不会有报应。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她来不及多想。
几天之后,风细细秘密收到祁英然的来信,要求她无论用什么办法,必要说服楚云天放弃掌门之位。
风细细只想了一天,考虑了一天。那种女人为所爱男人飞蛾扑火甘愿牺牲的本能让她最终做出了抉择。
风细细向楚云天表露心迹,希望他陪自己隐居山泽,过粗茶淡饭却温馨幸福的小生活。她措辞委婉却又表意明确。
楚云天只觉得上天突然眷顾了自己,哭笑着抱紧风细细,风细细也轻轻搂住了他的背。幽寒月光下,两人紧紧拥抱的身影美得透明欲碎。
几天后,楚云天和风细细便来到了苍梧山,在半山腰搭建了一座茅草竹屋,开始了他们的美好生活。我抚琴你舞剑,白衣青衫,两厢心会。一切美得如此无暇,又如此虚幻。但这样超脱物外的生活终究还是没有敌过最初的阴谋。
一个月后,已经是掌门的祁英然突然来到苍梧山接走了风细细。而一切罪孽才刚开始。
如梦初醒的楚云天被仇恨吞噬了一切感知。他重回风剑门,闯进了禁地取出了那本被禁的《封魔剑法》和封魔剑。
风不语发现之后急忙找到楚云天,却发现他已走火入魔。封魔剑本是不祥之物,而封魔剑法更是吞噬人心的禁术。但由于风剑门日益衰败,唯有这天下第一的封魔剑法能震慑各大门派,维护本派尊严,这才不得已,没有将其销毁。但幸运的是风不语的妻子所在的旭宗一派的《清风心经》恰恰是这剑法的克星,它可以修复封魔剑法带来的伤害,而当时《清风心经》的传人便是风家独女风细细。
于是,风不语寻来风细细,要求她救楚云天,却被祁英然制止了,原因可想而知。但风细细终究狠不下心,第一次违背了祁英然,偷偷救了楚云天。
楚云天醒来后,风不语警告他不能再练《封魔剑法》了,并将封魔剑和《封魔剑法》一齐收回,同时他需要接受门规处罚。然而这惩罚却是要毒其双目,逐出师门。楚云天不甘受罚,第一次忤逆了师父的话,打伤风不语后,愤然离去。
数天之后,楚云天闯入风剑门,质问祁英然。未料祁英然早有防备,楚云天不慎中毒,狼狈地冲出包围后,终究还是被风细细找到。
而此时,楚云天所中之毒已发作,全身痛痒难忍,恨不得抓破全身。风细细一开始并不知道祁英然下了毒,只是想和楚云天解释清楚一切,向他忏悔。但现在看到楚云天痛苦的模样,便知他是中了“风华绝”。风细细只觉自己太过残忍,而祁英然太恐怖了。
风细细牢牢抱住楚云天,不让他伤害他自己。然而,没过多久,楚云天痛吼一声,他的双眼渗出血来。风细细看得心惊胆战。
就在风细细不知所措之时,祁英然出现了。他漠然地打击着风细细本已脆弱的神经,他说他只是在执行门规,他说这一切本来就是楚云天应该承受的。
风细细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桃花树下浅笑芳华的温厚男子了。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太过盲目。风细细心如死灰,她求他放过楚云天。这样的楚云天已经威胁不了祁英然了。
祁英然以胜者的姿态施舍了楚云天日后苟延残喘的生活。
楚云天的眼已经瞎了,脸也已经被划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修养几日之后,风细细将楚云天送到了苍梧山,并要求他永远不得离开那里。而楚云天却像木头人一样,不言不笑。但风细细知道他一定会听从她的话。
风细细把清风心经交予他,让他替为保管,并告诉他,她会嫁给祁英然,她会用一辈子去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