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鲛人在岸(一)
疏末在天上飞行着,脚下一切都渺小的不可见,这次突然就逃也似地走开,过些时间,或许她就能像以前一样坦然了吧。
连水城来了一个美貌的姑娘,看打扮应该是平民,但那股气质却是很出尘的,正是疏末,很久以前,沐辰问她会不会隐居,她说,你这不明知故问吗,如果想隐居,那我不如就待在梨花谷呢。
现如今想起这番话,疏末似乎有些感触,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甚至与世隔绝?
疏末从来没过过平凡的生活,她注定不平凡,也不想平凡,这次一副小家碧玉的装束只不过是尝试,看着不断来献殷勤的小伙子们,疏末总是淡淡一笑,令人心生向往,只是转过身就忘了有这人的存在。
一天,疏末和邻家几个女孩去海边送饭给家里的人,看着她们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疏末说不出的反感,却隐藏得很好。
“疏末,你觉得昨天那个给你送虾的哥哥怎样?”
疏末早就忘了是谁,随口答:“没印象,我还不想嫁人。”
那女孩听了,很高兴,这样说来她有机会了,疏末瞥见她的神情,一阵无语。
几个女孩子一路走着,一路聊着,谁家又生小孩啦,谁谁又成亲了,哪个小伙还不错…
疏末听着,走着都想打瞌睡,但是她也不想败了这群女孩的兴致,之前邀她一同出来的女孩很奇怪,本来疏末不想出来的,那女孩说海边经常有神奇的事,要她去看看,疏末想着反正也无事就去了。
邀她同行的女孩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疏末就是感觉她不一样,至于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一群女孩到了海边,分别招呼着自家的人吃饭,疏末在一旁站着,显得有点突出,那女孩跑过来:“疏末,我们去海边走走吧,现在的风正好,吹着舒服。”
“哦,”疏末跟着去了,路上,女孩说:“你知道吗,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有明月的夜晚,海边就会出现传说中的鲛人,老人讲,他的眼泪可以化成珍珠,那珍珠可以将思念的信息传遍整片大地…”
疏末以前的确有所耳闻,不过并不详细,另外,疏末也怀疑这传说的真实性。
这样说来,还真的有可能是真的,女孩成功勾起了疏末的好奇心。看书末的眼神来了兴致,女孩知道她成功了。
说罢,女孩故作拉着疏末往回走,快点回去,不要再停留了,要涨潮了,疏末还没回味完,就被女孩拉走了,她想着晚上一定要来。
明月之夜么?这么神奇?
夜幕降临的时候,疏末出现在了海边,一阵阵潮起潮落,寂静无声,明月从海上升起,泛出森白的光芒,眼前尽是幽暗的风景,疏末觉得是时候了,跃起朝前方飞去。
不一会儿便接近了深蓝之语那片禁海,风暴就要来临,疏末到了人间四年,也只来过两次,每次都无法接近深蓝之语,说起来深蓝之语竟与盘古最后一声叹息化成的那朵花同名。
疏末也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还是说纯粹只是巧合?想起当初再神祭,疏末问月溪,深蓝之语现在在哪儿,月溪说她不知道,很明显是假话。
对于深蓝之语,疏末确实有很大的兴趣,只是这禁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去的。
一样的巨浪滔天,一样的无法抵挡,稍微一慢下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疏末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巨浪消失,很快恢复平静。
“还是算了吧,先去鲛人的岸边好了。”这样自言自语着,疏末转而向着明月的方向飞去,鲛人?你真的存在吗?
越来越接近月亮,同时也离海越来越远,另一个时空的门就在前方,当疏末以为一切都近在眼前时,一场大战在即。
前面突现一个白点,慢慢接近疏末,原来是个鬼面的妖魔,脸是一片白,甚至看不到五官,疏末一直没明白,他是怎么感知外界的。鬼面刚接近不到一尺,疏末就甩出了自己的四翼白羽,飞速在空中旋转,以得到更多的风的力量。
白脸的鬼面却丝毫不躲避,直直撞上了四翼白羽,疏末正疑惑这家伙不会这么笨吧,警觉注视着已经停止的四翼白羽,深深地砍在鬼面的脖子上,良久不见动静,正准备收回四翼白羽,突然想起什么,灵光一现。
疏末悠然收回四翼白羽,白羽回到她手里,却仍然是打开的状态,只见那鬼面瞬间体积增大,超过了疏末好几倍。
“哼!还有后招呢,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刚才在打什么注意。”疏末说着,手里的四翼白羽已经不见了,对方强势的攻击过来,疏末轻跃到了鬼面庞大身躯的上方,嘲笑着朝他喊:“看看你脖子!”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那鬼面本想接着撞死骗过疏末,却被疏末发现了,假装收回四翼白羽,其实收回的只是四翼白羽的躯壳,灵魂已经隐身在了鬼面的身后,风若静,而无人知。
鬼面本身有一层壳,可以抵挡很大力的攻击,疏末的第一击其实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后面鬼面露出了真身,疏末一击即中。
现在四翼白羽已经把那鬼面的魂魄捣碎,没有一滴血,只剩下慢慢消散的黑气。
疏末轻轻皱眉,这些妖魔可真恶心,看向月亮的那个方向,还未清明,看来今晚来了不少嘛!
水下有动静!疏末停下来,看水面渐渐散开一圈涟漪,慢慢地露出一团暗红色的东西,腥味越来越明显,疏末觉得鼻子受罪了。
一只巨大的章鱼浮出海面,突出的巨眼,这章鱼八成是修炼的时候没修炼好,练成现在这副不协调的样子。四面八方的舞动着他的脚,疏末看得一阵发麻,还没成人形呢,就来和她对战。
“找死!”疏末还是想果断用四翼白羽解决掉这恶心的动物。但四翼白羽飞出之时,那些灵活的脚也飞快地动作起来,形成巨大的气场,四翼白羽接近得很慢,看来,这脚还是个麻烦。
既然如此,我就来转移你的注意力吧,有了这样的想法,疏末挥出一道蓝色的光,光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力量无穷。
章鱼显然没当回事,当那蓝光接近它眼睛时,它感到了巨大的压迫,不妙,下意识往后移动身躯,顺带着脚的挥舞速度也慢下来,疏末就趁着这个时候,让四翼白羽突破已经减小的气场,直杀章鱼的头。
这次疏末更狠,快速斩了章鱼的很多只脚,没了脚,章鱼等于没任何抗争力了,但疏末也许嫌那东西太恶心了,噼噼啪啪,把章鱼的头也给砍成了好几段。
四翼白羽回到疏末手上,疏末拿起来闻闻,虽然四翼白羽是靠控制风的力量来打败对手,不会自身碰到什么东西,疏末就是不放心,万一粘上了腥味,那多恶心。
轻而易举杀掉了两个挡路的,疏末看着前方平静的海面,挑衅:“还有谁挡我的路的,都滚出来吧!”
还真有不怕死的,疏末无奈:怎么又是一条鱼,不过这海上出了鱼类,还能有多少别的生物?
这次应声而上的是条带子一样长的鱼,银白的鱼身,比起一般的带鱼,实在是巨大无比,还是一个没修炼成型的么?
疏末都觉得太没挑战了。
这条带鱼最擅长的应该是灵活战术,转变方位,疏末已经和它绕了好几个圈,但对方的变换无常实在让人恼火。
于是,疏末停了下来,闭目养神,嗯----带鱼见疏末已经被它绕昏了头,想着自己应该赢了,甩尾使出巨大的一击,还没到疏末身旁,四翼白羽已经把它的尾部给斩断,鲜血四溅,疏末这睁开眼。
微笑地看着已经动弹不得的带鱼,似乎是在说:安息吧,谁让你遇上我呢。
疏末自从得了四翼白羽,便如鱼得水,果然不假,加上疏末本身就是风神一族的后人,更是绝佳的搭配。
好像还没过瘾,疏末又动用风刀,把带鱼碎成了很多断。
继续前行,这次出现了只疏末认为还不算恶心的动物:海鸥。就和一般海鸥的大小一样,但它锐利带妖气的眼睛告诉疏末,它是吸食了很多日月光华的生灵。
海鸥只在天上飞,疏末与它也就是远距离作战,海鸥在夜空飞行,密密麻麻的发射出针一样尖的武器,似乎是它的羽毛,只是此刻却锋利无比。
疏末一边阻挡着这些针雨,也一边扔出四翼白羽,四翼白羽紧紧挨着海鸥飞行,其实白羽的四度完全可以直接杀了那只海鸥,这时疏末的恶劣就表现出来了,她就是想看着它的逃亡,心一狠,疏末甚至想把它的脚给斩断,这样一来,它就只能一直飞行,一直飞行,再也没有停歇的地方,直到筋疲力尽…
但疏末并没有这样做,正待她想出手了结了那只海鸥时,一道蓝色的身影从海鸥身旁滑过,海鸥也随之不见了。
那人停在了海上,手里抓着刚才逃亡的海鸥,海鸥似在挣扎,却明显不够力。
蓝色的短装打扮,红色的翅膀,一边两翼,一边一翼,疏末猜到这应该就是赤羽了。
“赤羽?”算不上疑问的疑问。赤羽没有回答,邪恶地扬起眉眼,把手里的那只海鸥的翅膀硬生生扯断了,疏末面无表情,等待着下文,连海鸥的嘶哑的吼声也忽略,赤羽看着海鸥差不多断气的样子,怎么说?…很开心。
疏末轻蔑地看着他:“嫉妒别人拥有完整的翅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