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羽还在睡，细碎的短发落在他额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冷峻的眉峰下，有着和他人一样挺拔的高鼻梁，往日微微抿着的性感唇瓣，因为沉睡，似乎唇线也柔和了不少。

许悠悠看着他从皮肤刺出的短胡渣，就怎么安静的看着他，连眼睛都不移一下。

她记得，在那个破败潮湿的工厂小房间里，他去救她了。

然后，她好像昏过去了。

现在这个格调简单的大房间，看着不太像病房，倒像是家居卧室。

时不时传来疼痛的右肩，伤口也被处理过了。

所以，从出事到现在，卜羽是一直在陪着她吗？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凝视着他，浅眠中的卜羽，幽幽的睁开了一双眼眸。

黑色瞳仁里，卜羽一睁开眼，就看到满头青丝的许悠悠，面白如玉安安静静的凝着他。

看着如此乖巧，面容纯净，纯得让人心醉，净得让人倾心的许悠悠，卜羽心神一动，向来森冷的眼神染上丝丝缕缕的痴迷。

“醒了？”卜羽也这么静静地凝着她，低沉的嗓音因为刚睡醒，还带着一丝慵懒。

“嗯。”许悠悠轻应一声。

声带轻轻震动间，她才发现喉咙干燥得很，咽口水都有些困难。

“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卜羽似是发现了这个问题。

又或者是淳于甄有交代他，他说着就掀开被子，一个挺身而起。

“……”躺在床上的许悠悠，就这么眼睛随着封圣移动。

他走到床头柜帮她倒了杯开水，用凉白开调和成温开水后，又细心的拿了根吸管放进玻璃杯中。

“来，喝点水，喉咙会舒服点。”卜羽在床沿坐下，一手拿着玻璃水杯，一手捏着吸管，将吸管递到许悠悠的唇边。

“……”许是不习惯卜羽如此细心周到，许悠悠看了他好几眼，这才张嘴含住了吸管。

许悠悠慢慢的吸着杯中的温水，卜羽看着她喝也没说话。

偌大的卧室安静的针落可闻，气氛却和谐得一点也不尴尬。

许悠悠一口气喝完一整杯水后，卜羽又问：“还喝吗？”

“……”许悠悠轻轻摇头。

“饿不饿？”卜羽随手将空水杯放在床头柜，一双黑眸却半点都舍不得离开的许悠悠。

“……”许悠悠又摇头。

一躺一坐的两人，不避不躲，就这么直直的凝视着对方。

两人各自沉默了几秒后，不要的视线落到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上。

“还疼吗？”被子下，她的肩头缠满了绷带。

就在卜羽问她的时候，许悠悠还明显感觉到伤口疼得抽了一下，面色平静的她，轻启苍白的唇瓣：“疼。”

“。悠悠”卜羽冷眉一皱，冷眸中的疼惜更甚了。

他伸手抚向她的脸颊，淳于甄的医术还算不赖，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失了。

只是，失血过多的她，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我想坐起来。”许悠悠的伤口在右肩，一动右臂就会牵扯到伤口，她抬起左臂，轻轻抓住卜羽抚摸在她脸上的大手。

卜羽眉头皱得更紧了，想劝她最好躺着，但还是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她。

“卜羽。”坐起在床上后，许悠悠的小手轻抚上卜羽的峻颜。

“嗯。”卜羽痴痴地看着她。

指腹轻轻摩擦着他嘴角的胡子渣，许悠悠第一次觉得，卜羽这张脸看着这么顺眼：“你是我男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