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他们撑不了多久的。”黑炎的嘴角微微一动，似乎在暗示王默什么。

通过火环投射的影像，王默能深切体会到血蛔虫那股压迫力。别看羽现在还在浴血奋战奋勇杀敌，再过一会儿他们可就没有力量去反抗了。血蛔虫的攻势没有丝毫的减弱，羽的部队却遭到重创。

首领L不知去向，指挥官空老重伤失去联系，风纪人员伤亡严重，警备机器人损失严重，枪支弹药明显不足。

“顺带一提的是，氢弹就要落下了。”黑炎很平静得说出这个事实。它是火炎，在王默身体里待着的同时还可以自主释放炎压来探测，自然清楚空老和K他们在做的事。

“氢弹？”王默不理解黑炎的话。

“K认为这是唯一能击杀最后那只虫将的武器，所以调用了羽私藏的核武器。”

“可是……”人类都清楚核武器意味着什么。那是死神般存在的武器，落下意味着一座城市的毁灭，或者是一个国家的消失。K像是这么冲动的人吗？没有经过大伙的协商就调动核武器吗？

“那样的话，我们不都到阎王那里报告吗？”王默支支吾吾着，他真不敢相信K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干掉那只血蛔虫。集体报道，死也有人组队来。这年头阎王爷不轻松啊，账单和生死簿上多了好多的名字，判官、大小鬼、黑白无常的什么都得一起来帮忙。

重型导弹能轰炸掉虫将的虫铠却无法杀死虫将亦或是重创虫将。不到万不得已，K也不想用核武器结束这场种族之间的战争。

“所以嘞？你该怎么做啊？”黑炎将手搭在王默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王默低下头阴沉着脸。是啊，我该怎么做？那只虫将和其他的几只完全不一样，没有自己的思维，更像是一台屠宰机器。“吞噬”是它的代名词，恍如无尽的虚空将一切吞噬掉。不用氢弹的话，怎么才能杀死它呢？

“对了，忘记说一件事了。”黑炎打开其他的三只火环。

位居王默左边的火环呈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短发齐肩，疲倦的脸庞，恐惧发愣的大眼睛溜转着望着四周。

“夕瑜！”王默的妹妹王夕瑜正和空老待在一起，这让王默松了一口气。空老的实力在冥族中怎么说也是个长老级的人物，在羽中又是八羽领位者的存在。这么强大的队友在妹妹身边，王默是很放心的。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空老胸前一抹红是什么鬼？

正对王默的火环映射另外的一幕影像。木子将莹莹的头送出水面，自个儿在下面托着莹莹往前游。

黑炎解释道：“她们所在的避难所遭到攻击，幸运的是木子和莹莹都逃出来了。木子没有你血气的那种治愈力，新伤旧伤混在一起。我估计她们要是再遇到一波血蛔虫……”

黑炎不继续谈木子那边的情况，王默透过火环看到远处的天空有一群黑影。那是一群血蛔虫，目测还没有察觉到木子她们的存在。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发现是迟早的事。木子和莹莹的目标暴露有点明显，躲到大楼后血蛔虫路过也能发现的。

最后一个火环里的人是贾海珏，王默的病友，御姐秘书。晚餐后，贾秘书有出去追王默的，上了13楼听到动静后躲进一件小黑屋里。后来被假装“路过”的前男友带走，并提前逃离了避难所。

夜月修的私人飞机将她遣送到远方。贾秘书现在正躺在海外的别墅间里安详地睡着。等着她的不再是是生死未知的逃亡，而是傍晚的夕阳，海滩边上的一抔细砂，鲜嫩可口的椰果蜜汁。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王默用手指戳了戳黑炎的胸口。前后的画风切的也太快了，前一秒你看的灾难片中的男女主人公逃离现场，后一秒你就发现他们跑到世外桃源里。

陶渊明也不带这样玩啊！穿来穿去不累吗？

“没什么，就是单纯地想让你看看而已。”黑炎摸摸王默的头。黑炎随口这么一说，其实他了解王默担心贾秘书的。把贾秘书现在的情况说一遍，也好让王默省心。有些人就是表面上不敢承认自己多事。

“那么问题来了。”黑炎指着火环接着说，“你妹妹和木子现在都处于危险中，你会先救哪个？”

“啥？夕瑜那边不是没事吗？”王默不解。

火环扩张，王夕瑜周边环境变得清晰，视野进一步放大。王默瞳孔放大，一群血蛔虫已经涌到地下室中。

“你觉得是螳螂虫的手镰锋利还是羽的合金坚硬？”黑炎说这话明显摆明了结果。羽的护墙并没有空老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最多挡下三波血蛔虫。粘虫的毒液外加螳螂虫的手镰，合金外墙最后还是会像其他大楼一样被摧毁。

传统问题的梗：“如果你妈和你媳妇同时落入海中，你会先救谁？”别告诉我你妈水性好。然后你想跳下去救人却被你妈喊住：“别下来！老娘来！你下来我还得拽一个人。沉啊！”

现在这个问题变成“木子和王夕瑜两者同时陷入险境，你会先救哪个？”

王夕瑜不是王默的亲妹妹，知道实情的王默并没有马上告诉夕瑜。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个有点冷冰冰的女孩就是他的亲妹妹。不救自己的妹妹真的可以吗？

但是木子那边又不能不管，木鬼灵是冥族强盛的希望。长老没有跟王默说明“五鬼”怎么个复兴法，王默所知道的是找到“五鬼”的重要性。有一件事在他的心头纠结着，过去的王默和木子是什么关系？王默为什么会化成人重新成长？

“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不管她们的死活，选择去贾海珏的别墅。我看那个大姐对你印象不错，或许她才是你最后的归宿。你要的正常人的生活应该就是这个。感情不是问题，至少你们对彼此都抱有一丝的幻想。时间是感情的基石，你们之间说不定还会有不少的‘火花’。”

没等黑炎说完，王默的一把血镰抄起，镰尖顶着黑炎的脖子。

“我开个玩笑嘛，你慌什么？”黑炎咧着嘴笑着。王默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露出那种差强人意的笑容。因为他没有真正照过镜子，或许是害怕看到那张脸。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王默收起镰刀，头发垂下，眼角的印记褪去，苍白的脸上才有一丝的红润。累了，真心累了。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黑炎整理了领子和袖口，“木子和王夕瑜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定位？”

定位？王默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木子和王默的关系忽冷忽热，说情侣有点过，说死党却无法真正表达彼此的感觉。

王夕瑜呢？那可是他的妹妹啊。哥哥对妹妹是有感情的，但那不是情人之间的缠绵。黑炎这么一问更加确定了王默和王夕瑜的关系。

“我和王夕瑜是兄妹，这点毋庸置疑。木子和我之间还是很多的事没法解释，我也不清楚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纠结。木子到底是…..”

“好啦！别纠结了。你和木子的关系短时间内的确无法解释清楚。我们先说说氢弹的事。”话扯了半天又回到正题上，“氢弹的发射台在临海区的一座海军基地里。不过那里由于某些原因已经被撤离了。”

“某些原因是什么？”

“我哪知道？我只是一团火焰，炎压探测又不能探测到那些。我只是根据看到的做出合理的推测。”

“切！”王默不屑道。黑炎又不是万事通，说白了是和王默共存的一种特殊“生物”罢了。

“臭小子！等我说完再说行吗？”

“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话。”

黑炎一个手刀笔直砸在王默的头上：“废话！我不是老大，难道你是啊？氢弹的发射台有羽的警备机器人看守，防御系统比武器库还可怕。但是我想那些不足为患，反正你能摧毁它们。人类在我们冥族前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好了，以上纯属废话！我要说的是氢弹的控制权。现在应该在空那老头手上。现在我重新将那个问题提出来，你是要去你妹妹那里夺取控制权，还是去另一边救木子呢？你可要想清楚哦。一边是全城人的性命，另一边是一个种族的生死。”

犹豫了几秒后，王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木子那边！”

“等等，不要这么快就给出答案吧。多没意思啊！你想想，你去救木子，氢弹落下怎么办？木子还不跟着陪葬啊？你还不是做了无用功啊。”黑炎劝着王默，似乎一开始就打算让王默去抢氢弹的控制权。

“不管你给我多少时间想，我的答案还是‘去救木子’。”

“为什么啊？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木鬼灵吧？”黑炎咧着嘴。王默看到他那猥琐的笑意。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