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阮先生
看到这么吓人的老爷爷,肖枲吓得搂着沈浴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动作被沈浣看见,转过身柔声笑道。
“别怕,阮先生是好人,他早年被火烧伤了所以脸才这样,不要紧张。”
“你们,很早就认识吗?”
“我们十三年前就认识了。这里边有一个很长的故事,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吧。”
肖枲虽然很想知道,也只好点点头。
“你们先进来吧,外边太热了,到屋里坐坐吧。”
“走吧。”
沈浴躲在肖枲身后不敢走,他太害怕那个面目狰狞的老爷爷,老爷爷声音也糙得吓人。
“小浴胆子这么小吗?肖枲姐姐都敢去的地方你不敢吗?”
肖枲故意激他。
“才不是呢,我只不过不想去,不是不敢。”
“哦!这样啊,那你不想去就一个人待在这吧,我可是要走了。”
肖枲假装跟上去,沈浴急了,只好跟着上去。
“肖姐姐,你说那老爷爷一会儿会不会变成怪兽,红红的眼睛,嘴里流着血,要吃人呢?”
肖枲乐得出声。
“应该会,然后就抓着你咬你脖子,你也变成小怪兽。”
“啊!大哥!”
沈浴被吓得追上去抱着沈浣。
“怎么了?”
“肖姐姐说那个老爷爷会吃人要咬我呢,我们走吧,我不去了。”
“喂,小鬼头,我可没说会吃人,那是你说的啊。”
“你说了你说了。你还说他还咬我呢。”
“我说他要咬你就是要吃你了吗?”
肖枲蹲下来凑着他的小脸轻轻咬了一口。
“我咬你我有吃了你吗?傻样,走吧。”
肖枲说完就跑,沈浴追上去,两个人打打闹闹,沈浣在一旁饶有趣味的看着,觉得所谓安详的日子也不过如此罢了,和家人在一起,看着他们嬉闹,不必参与自会感受他们那份快乐,心里无比踏实。
阮先生的屋子在破墙后面,一座小木屋,对面有清澈的湖,旁边有几株柳树,木屋旁边有大丛的玫瑰和蔷薇,开得格外鲜艳,成片的连成一道花墙。
肖枲格外钟爱蔷薇,看见用蔷薇做成的篱笆,根本停不下来欣赏它的美,恨不得融入在其中。
沈浣和阮先生在喝茶,简单的茶具,普通的茶,沈浣和阮先生优雅的举止让人看了觉得大方得体,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肖枲想阮先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抛开那张狰狞的脸不说,他总是给人一种独特优雅的气质。
“肖枲,过来喝杯茶吧。”
沈浣看外面天气太热怕肖枲中暑。肖枲进了屋礼貌的对阮先生笑笑。
“肖小姐很喜欢蔷薇吗?”
阮先生的声音沙哑低沉,有种骇人的感觉。肖枲点点头。
“肖小姐是在奇怪我的声音吗?”
肖枲没说话,怎么回答都给人不太礼貌的感觉,干脆没开口。
“其实你不用害怕,早年间的那场火,我被烧坏了脸,也损伤了声带,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感谢了,这副面容也让我更好的和过去告别了。”
“我没有害怕,只是在想那些隐藏在时光背后的故事,是用拙劣的借口就能掩埋,然后云淡风轻的一句“过往”吗?”
“孩子,你终究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等待遗忘和失望,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人走茶凉,不必再追不能再等的道理,其实所有的等待和过往都只是我们一味的执念,执念往往就是我们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表现。”
夜幕初上,阮先生留住他们吃饭,自己种的菜,从湖里新鲜捞上来的鱼,普通的家常小菜却也吃得温馨。
吃了一顿饭沈浴就不怕阮先生了,缠着要他讲故事,阮先生气质儒雅,会讲故事,最能讨孩子的欢心。
肖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临面是湖,她觉得将来要是也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也是好的,有鲁清尧,有自己,临湖造屋,毗连自然生活也一定是美好得像诗一样,以前母亲说过,最好的生活就是把平淡的日子过成诗。
“在想什么?”
沈浣拿了酒出来,把肖枲的思绪拉回来。
“我在想将来要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真的很美,你看,有那么多蔷薇,有湖,让我想到了梭罗住的瓦尔登湖,与树为领与兽为伴,真的很美好。”
“可惜这里没有瓦尔登湖那么僻静。”
沈浣给肖枲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她。
“想听听阮先生的故事吗?”
肖枲转头看向在屋里盘腿而坐的阮先生,正在给沈浴讲故事,借着灯光看上去,脸上的伤疤也没有先前那么可怕,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眯了眼,俨然一副疼爱孙子的慈祥老爷爷模样。
“你知道他的事?”
肖枲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太多,照阮先生的年龄都可以做沈浣的爷爷了,可是两个人相处的态度让人感觉是很好的朋友,她倒是好奇这对忘年交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沈浣似乎看穿了肖枲的心思,笑着对她说。肖枲点点头很想知道。沈浣拿起酒呷了一口,声音低低的开口。
“我十二岁那年,我被我爸的对手找人绑架,带到这里,那时候那边还有一间别墅,就在那。”
肖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有成片的杂草和几株玫瑰。
“现在没有了,被一把火烧了,是阮先生救了我,阮先生是那间别墅的主人,有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他曾经创办过赫赫有名的阮氏企业,制造出有名的阮朵香水,后来被他儿子接手,也败在了他儿子的手里。”
肖枲有很多疑惑。
“那既然阮先生是别墅的主人为什么你会被绑到这?”
“因为,找人绑我的就是阮先生的儿子,我爸的商业竞争对手,那时候阮先生已经把公司教给他儿子,他很少住在这,他儿子以为这边没人就让人把我带到这,想用我来交换我爸手里的一份合同,我爸在这找到了我,和他的人发生了冲突,最后我爸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阮先生那时刚好回来,就救了我,他把我藏起来了他们才没有找到我,他返回去救我爸的时候他儿子害怕事情暴露,一把火烧了公寓,最后我爸没救出来,阮先生也被火烧成这样了。”
“那阮先生的儿子呢?抓到了吗?”
“没有,他跑了,出国了,现在都没找到。”
沈浣神色自若,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