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学艺生涯的开始
第一天,“喂喂,桃坞,小姐是叫你去给他拿团扇扇风的,你躲在这里偷什么懒啊。”王家小姐的家带丫鬟翠儿,戳着桃邬的脑袋嚷嚷道。
翠儿手叉着腰,一副凶八婆的样子,对桃邬指指点点比比划划的,旁边其他家的小姐丫鬟刚好路过。
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听到她们捂着嘴嗤嗤的笑,窃窃私语:“瞧。这个就是那个自愿进来做丫鬟的桃坞啊,原来以为她敢进这里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精灵剔透的人儿。不过据说她什么都干不好,还总爱偷懒。”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呢,王家小姐都不让她进身伺候,只是打发她去院子做一些打扫,真看不出来这样的人进来是干什么的,又懒又笨的,学什么能会啊!不就是一个白吃饱吗?也不知道贾妈妈到底看中了她哪点居然让这种人进来。”
“嘘,都别说了,那个蠢家伙过来了。大家快去各忙各的吧。”桃邬装作听不到他们说的,脚下加快了步伐,想要尽量快点远离是非之地。她急匆匆的往前走,没看到脚边上的石子便踩了上去。
“嗵!啊!”桃邬栽倒在了路旁的草地上。旁边扑哧一声,紧接着大家笑出了声。桃邬慢慢自己坐起来揉了揉发痛的脚腕,尝试着站起来,但是又摔倒了,看着周围大家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讽刺和嘲讽,桃邬觉得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她狠狠的抽了几口气,硬是把委屈压了下去,咬了咬牙一使劲站了起来,也不给看笑话的人再多一个理由嘲笑,她坚持着一瘸一拐向着前方走去,不再去理会身后那些嘲讽的目光。
忍着脚腕上传来的痛,桃邬终于坚持走到了到了王家小姐居住的芳香苑,桃邬终于忍不住委屈哭出声来。
到这里一个多月了,因为自己当初的毛遂自荐让大家觉得自己是报了野心也想来和小姐们争一杯羹,所以王家小姐既不让我去前面跟着侍奉学习也不准她自己出去乱跑,还动不动就拿自己出气,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也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就连扫院子的丫鬟也是寻着各种的理由挑自己的不是,每次受罚周围总是站满了各种各种的嘲笑和讽刺的人。
桃邬渐渐地从信心满满变得心灰意冷,对什么事也不上心了,虽然表面上显得不在乎其他的人怎么说自己,但是桃邬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很在乎的,一时间心情变得压抑,哭声也从刚开始的抽泣声变得越来越大,放佛要把这一个月来所有受的委屈都要发泄完为止。
这时突然从身后的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桃邬赶忙擦干了眼泪,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听着脚步声走进了院子然后便停下了,桃邬稍稍把头探出了一点点,刚好看到那人所在的地方,原来是这青楼的龟奴,贾全。
他的名字听说是进了这里以后贾妈妈给取的名字,他以前的名字没有人清楚,他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来历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突然那么一天他就来到了这里说要在这里做活,妈妈看他身强力壮的,也就同意了。
其实算起来,自从进了倚香楼,真正发自内心的对桃邬好的人其实也只有他一人了,他对自己的情谊早在第一次因为王家小姐的项链莫名丢失,而桃邬被怀疑偷窃受罚的时候他替自己顶罪,就被眼尖的丫鬟看出来了。还被她偷偷地告诉了王家小姐,为此王家小姐还特地的关了桃邬一天冷室。
原因是来历不明,还妄图勾引青楼龟奴,桃邬当时觉得好笑,原来一个人看一个不顺眼的时候什么都会是错误的理由,所以至此以后我都是躲着他,避免招惹不必要的灾祸。
也是为了避开贾全的感情,毕竟自己是一个魂,是无法和凡人有结果的,所以与其让他苦苦痴恋,不如躲开,让他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冷漠从而放弃。
贾全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可能是看不到桃邬觉得桃邬不在院子于是就自己转身出去了,直到看着他身影消失了,桃邬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结果便不要去招惹吧,桃邬转身就去王家小姐的屋子拿了团扇准备给王家小姐送去。
等到桃邬拿着团扇再次回到小姐们学习琴艺的绯羽楼时。看到小姐们正在认真的抚琴,只因教习的琴师是全国闻名少年琴师执念,他以一曲《琼花吟》闻名天下,倚香楼的出名也是因为有他在这里做琴师的原因
。
桃邬仔细环顾了一下屋子,发现在屋子正中央的席子上面侧卧了一人,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在了肩上,与他的白衣黑白相称,更显得席上的人仿若谪仙,清逸出尘。
桃邬一时间犹若被勾勒魂魄一般。抬腿便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但是她却忘记了门槛很高这件事,所以桃邬再次的光荣摔倒了,不光摔在了地上还连带着拽倒了一个花瓶,突然出现的破碎声打断了小姐们的演奏,桃邬赶紧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霎时间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好久没有人说话,她稍稍的抬起了些头看向四周。然后只见小姐们一个个瞠目相向,有气而不敢发,王家小姐的眼神都放佛能把眼前的桃邬连皮带肉吃了一般。
而执念放佛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人一样,头也不抬,只是慵懒的躺在榻上,眼睛微眯,放佛睡着一般又好像在想着新琴谱一样,大家各种表情同时出现,王家小姐看到桃邬抬起了头,便站起来向着桃邬的方向走来。
“啪”的一声狠狠的摔了一记耳光在桃邬的脸上,”贱婢子,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居然也用到了这里,最近我看你是越发的有恃无恐了,不光偷懒还想学着麻雀变凤凰吗?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王家小姐边说着边狠狠地有一脚踹到了桃邬的身上,桃邬一下子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翠儿,去叫护院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拖下去,好好审问,我看她是用心不良,想要对执念讲师不利。”
护院听到了翠儿的传达之后偶很快就赶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一左一右架起桃邬走了出去,刚一出绯羽楼其中有一个看着桃邬站不稳假意扶了她一下,趁机吃她的豆腐,桃邬用力的从另外一个人手中抽出胳膊一个巴掌摔在了那个色迷迷的人脸上,那个人被她一个巴掌打怒了,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了桃邬的脸上。
桃邬两边的脸一起肿了起来顿时火辣辣的疼,“臭丫头我看你是活腻了,王小姐叫我们去审问你,你居然还敢动手反抗,有你好果子吃的,不如现在伺候好大爷,回头也少让你受点苦头。告诉你这倚香楼里面多的是姑娘,大爷看上你也算是你的运气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使了一个眼神给另外一个人,两个人一左一右都向着桃邬扑来,桃邬眼见着他们扑来自己无处可躲,只能向后跑去,看着这里里的倚香楼不远,桃邬拼了命的往回跑。
恰巧这时绯羽楼的众人也已到了下课的时间正要往出走,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执念讲师。
“小女子求执念讲师做主,小女子并没有加害讲师的意思。”桃邬跪在执念讲师的面前,身后的两名大汉也在这时候追了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再次挟持住她。
桃邬再次甩开他们,大声的说“求执念讲师网开一面。小女子并非歹人。执念讲师可否听小女子诉说其中原因。再行处置小女子也无话可说。”
桃邬直视着执念,但是久久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桃邬的眼睛,桃邬在执念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讯息,两名大汉看着执念没有回应,便一左一右再次抓着桃邬的肩膀,桃邬看到执念依旧是不回应,她冷冷一笑,“原来执念讲师也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之人,算我桃坞,看错了。”
她站起身,推开了那两名大汉的手,自己向后走去。“站住!”一声厉喝,一个温文尔雅但是声音中却透着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还是依旧向前走。
“难道我的话,你们当耳旁风吗?”桃邬猛然一顿停下脚步,唇角微微上扬,心想自己的这个赌注算是赌赢了,果然执念还是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出面的。
桃邬回身微微福了一下身子,“你”他用手指了指桃邬,“跟我来”
接着执念便自己转身向着绯羽楼走去。桃邬转过身子再次向着面前的各位小姐福了福身子,微微一侧目看向王家小姐,嘴角轻翘,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王小姐,婢女先退下了。”便转过身向着倚香楼走去。再不去看身后气得咬牙切齿直跺脚的王小姐,只是心中感到一阵高兴。
“跪下”刚一进屋内,便听到冷漠的声音响起,桃邬并没有跪下来,只是直视前方,看着屋子中间椅子上的人,他面带怒气,但是依旧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突然禁不住的笑起来,他明明就是生气的不可抑制,但是偏要装出来漠不关心,冷漠的样子,执念讲师到底是在装什么呢。
“笑什么?”面前的人声音依旧冰凉,听不出任何温度。
“执念讲师真是个矛盾的人呢,明知奴婢是被冤枉的,偏偏还要见死不救。执念讲师请问你这是何意?”桃邬轻轻问道。
“我只是看你这丫头能说会道,测你一测,恰巧我现在身边缺少一名身灵手巧的婢女,刚才,若不是你的激将法,恐怕,我也只会让你被冤枉带走,也不会救你。还好你懂得随机应变,所以现在你才能站在这里,也算是通过了我的考验。”
执念的话。更证实了桃邬的想法,原来自己能进这里都是执念的意思。现在面对的困难不过就是执念给自己的考验。
“那么,讲师你的意思是我通过了你的测试了啊,那小女子先谢过执念讲师的测验。”桃邬故意将测验二字加重了语调。
“你!”执念再次被逼的无话可说。
良久,执念说道,“也罢,小姑娘牙尖嘴利,就算是考验过了,以后就做我的婢女吧,也多跟着我学学本事。”
“多谢执念讲师的看中,小女子再次谢过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