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阎黑(二)
阎黑(二)
漆黑的廊道,王默只身一人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无力行走着。
“我这是在哪?”
前一刻,王默看到血蛔虫的手镰触碰到自己毫无防备的脖颈。而后一刻王默来到这里。这是哪?又是那个该死的梦境!父母提到过的梦境,无限循环一直困死在这。多日后某一天,王默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廊道的尽头有一道门,和上一次的是一模一样的。
门的后面不是冥族生活的环境吗?王默突然觉得上一次打开门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一面。梦恍如一个指引者牵引着王默,冥冥之中告诫着他一件事关生死的事。
“我一直都不看到你的真实。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呢?”王默自言自语着。
一手搭在把手上,王默再一次打开了那扇门。
一座教堂摆在了他的面前。传统的基督教,信仰让王默累感不爱。折磨人的不是恐惧而是多次陪伴的未知。
“又要推门。”这跟俄罗斯套娃相似,外部层层嵌套着,好奇的你一层层打开最后会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是多么的不起眼。就是这不起眼的小东西一直牵引着你的好奇心。
嘎吱。
门没有上锁,王默轻推开。
教堂的坐席上空无一人,天花板挂着各色各样的的吊针不失和谐。王默走在咖啡色的地板上,踱步来到教堂的正中间。一支十字架立着,链条散落延伸到地上。
处罚罪人?为什么会在教堂里出现这种东西?王默觉得这种十字架刑具更适合出现在刑场。只不过当今世界死刑已经取消了,更多的是无期徒刑让罪犯用行动弥补所犯下的罪行。
尽管如此,人们的生活还是趋于安定,小吵小闹时常有,国家间多的是一份合作和交流。
同一个世界不为人知的就是黑手党的处事方式——为了利益互相争夺残杀,研究人类研发出新人类能力者。这期间又有多少的牺牲者呢?
王默接着向前走来到了教堂的后院。郁金香在花园争相斗艳,浅粉色的花瓣点着嫩粉娇小可爱。整个花园除了郁金香就没有别的花种了。教堂的主人就这么喜欢郁金香吗?(【粉色郁金香花语】:美人、热爱、爱惜、友谊、幸福)
时间不会等王默去发掘其中的涵义。在花园匆匆走过,王默来到了公墓。
“花园后面就是公墓。这主人的心思真是独特啊。最美的花儿也逃避不了凋谢的命运。”王默蹲下手捧一抔土。风儿吹过,尘土飘去。
王默走过一座座墓碑,上面都只有一个人的名字:“王默。”死亡的时间和祭文是用其他语言写的,王默认得这是冥族的语言冥文。
我死了?
失去前千年的记忆,王默根本就看不懂冥文的意思,只是单纯知道这是冥文。世界上存在灵魂吗?那么我现在是什么情况?灵魂吗?所有的猜想都需要实践去证实,王默的感官都能正常感受外界,疼痛是神经最好的表达方式。出于对灵魂的不了解,王默也不敢随便下结论。
“虽然我不知道您想表达什么,但是我希望您能送我出去。”不愿去做多余的猜想,王默决定硬着头皮去问天空。梦境的某处一定存在某个生命体,是他带王默进来的,也就是说他可以带王默出去。
没有得到任何应答,一片枯叶轻飘而过,空气哽咽着凄凉的“味道”。
“我要在这安度晚年吗?总得给我食物水吧,不然我过几天就渴死了。”王默无奈得耸耸肩,看来得另寻生路,可以尝试回头找进来的门。
离开公墓,王默穿过郁金香花丛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入教堂的门。环绕着教堂翻过去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不科学啊。谈论科学是不可行的,王默的黑炎都是借助身体一种特殊物质鬼力释放的,骨刺则是利用黑炎进行快速增殖。人类科学领域达不到的高度却被冥族突破,可是长老为什么那么畏惧人类的黑手党呢?
十八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
无主之上曾经出现过一个拥有六翼炽血碟羽的女孩,她说过一句令人费解的话。王默到现在都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再不醒来的话,大家都会死的。”
“她指的是血蛔虫会杀光人类吗?可是醒来又是什么意思?”王默捧着脑袋。每次他尝试去想这句话的意思,大脑就会出现一道脉冲冲击着神经打断思路。
令人纳闷的倒不是这点,每次王默来到新的一处梦境时,体内那个搞怪吐槽的脾气荡然无存。而当回到现实时,奇怪的人格便会重新占据身体。
王默能确定那是自己,但是为什么会多出另一个人格?精神分裂这玩意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关键的是两个人格的记忆是共享的。
在避难所大多的时间,王默都是以嘻嘻哈哈的形象出现的。只有到了血蛔虫入侵的时候,王默才真正拿起骨刺和血蛔虫厮杀。幸运的是另一个人格目前并没有威胁到王默的朋友。
“我手上那枚戒指呢?”王默再次低头去望右手小指处。戒指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Ω”这个符号给王默的印象最深。(Ω希腊字母的最后一个,被后人引申为结束、终结。)至于怎么理解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王默心里是一点打算都没有的。黑炎需要寄主,而这赤金色的火焰显然能独立生存。
“属性不同,新的九冥之火吗?”记忆零零散散,还有不少残缺的。王默短时间内整合不出有关这火焰的讯息。黑炎的炎压相对之更加刚烈,赤金色的火焰则是一种包容或者说是一种吞噬。
“黑炎去哪了?”王默将鬼力凝聚在一点。最终的结果不是擦出黑色的火焰而是形成鬼力固体。
“该死!”王默暗骂一声。父母担心的事出现了,这一次该不会永远无法离开梦境吧。半年的努力,王默从一个普通人迅速认知成长为担当责任的冥煞。
和天天大胆动手,鬼力本体的融合;东牙的残杀,第一次的杀人;拍卖会上的痛楚,深渊之府的强劲。这一切都会被埋葬在记忆的深处永远困在这个梦境里。
不甘和愤怒不会像热血动漫那样转化为力量,这便是现实。你无法抵抗的力量会将你吞噬。
王默在公墓中兜圈子,一个大活人参观自己的墓地多少有点不适应。而且墓碑还不止一块呢。总觉得打开方式不对。其他的死人可没有这项权利看自己的墓地。是该庆幸还是该……
墓碑上镌刻的字迹有点潦草,墓地两边分别坐立着一座石像。石像怪物人形长着三对六节翅膀,双爪张开,锋利的钩爪仿佛在警告着闯入者。
谦老曾经指引王默到冥帝殿来。那里摆放的四座雕像迥异威严与墓地的形成鲜明对比。一种是压抑的雄伟,另一种是死寂的病楚。
“又是六节。是六翼炽血碟羽吗?这东西还量产吗?”王默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个梦境里的他是怎么死的。死也要死的明白。
“坟头三丈青的感觉真是不爽啊。”
墓碑和石像上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王默死亡的讯息。只要是王默不记得冥文怎么翻译了,说不定那段祭文上写的王默的事迹和死因。坟头长得草还是那种令人厌烦的狗尾巴草。人死了,坟地好歹长几株漂亮一点的花啊。
王默觉得这个世界好安详,天空的白云轻飘着,微风拂过坟草。或许这才是他追求的世界,没有争斗,没有纠纷,只有一片蓝天白云。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王默跑离墓地。他慌了,害怕自己一旦陷入安宁就再也无法逃离这里了。K还在等着他!妹妹王夕瑜还在等着他!木子也还在等着他!
同伴,多么亲昵的称呼。你拥有同伴就得背负起保护同伴的责任,这是斩不断的纽带。
离开墓地,教堂外圈是半亩田地,再过去一点才是海洋。
王默踩在酥软的沙滩上,心情又是那么的沉重。太多的事没解决了,疲倦的身体快到了极限,继续无目的的奔跑就是浪费体力。可是又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是我太依赖黑炎的力量吗?没了黑炎就无法战斗吗?没了黑炎我就是一个废物吗?”王默再次质问着自己。残余的狼血已经被彻底排除体内,同化的本源无法从这个世界里获取半点鬼力波动。
“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