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此情已成痴9
“你现在看它,是不是就没有之前的死气沉沉了?”逸公子在月歧耳边温柔轻语。
放眼望去,湖中金色尖角纷纷向上探头,缓缓旋转绽放,细听之下还有缓缓的水流之声,再细看,这金色尖角全部蜕变为一朵朵金色莲花,有规律的向着中间青色竹亭拢去。此时又有仆人将采来的蓝色小花瓣撒在湖中,点缀的仿若万花拥莲,金莲向竹。
“你能过去么?”逸公子适时地打断正看得痴痴的月歧。
月歧挑眉,“你以为我这仙人的名头是个摆设?”说罢脚尖轻点,稳稳的立于金莲之上。
逸公子随后也纵身坐于竹亭,颇为小心的将琴放于桌上,指尖轻挑,琴音划空而起,悠扬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尖倾泻而出。
月歧闭目,张开双臂。仿若人已置身碧波清水之间,朵朵莲花刹那间绽放,幽香袭人,翩翩彩蝶绕花而飞,清风拂过,湖中白影足尖点花,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大袖扬空,跃如游龙,长发如丝,半遮玉容······
逸公子微微抬首,眼中的迷蒙尽散,只是手一瞬间灵活异常,心一瞬间清明如镜,琴音一瞬间由优雅婉约转为清逸潇洒,脱洒飞扬,无章可依,无谱可据,无迹可寻,一缕清音化为疾飞无拘的冷风,化为自在漂浮的絮云,化为清凉甘甜的细雨,化为明镜无垢的初雪······随心所欲,天地翱翔······
月歧身影也随曲调而变,一时间,只叫人眼花缭乱,犹若万花盛开,簇拥白影。
一曲已毕,湖中繁华落尽,两人相识一眼,皆是露出笑容。
天下的人是何其的多,而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相契合的,又是多么的难,相视便成知己,一眼便相惜。
“好!好!好!曲清新脱俗,不守墨规;舞飘然流雪,惊鸿踏水!”一道带着几分邪魅的声音夹杂着拍掌之声,从水榭中传出。
月歧听闻脸色不自然起来,为什么他也会在这里?这里不是逸公子的王府吗?骤然心惊,不对,昨日也是在遥王府遇见他的,这么说来,住在这里的还有他!
“傲云公子不是有事要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逸公子手拨琴弦,不慌不忙的问道。
“逸公子的琴音天下无双,傲云自是被这‘人间哪的几回闻’的曲子吸引而来。就算是再有事也会赶过来的。怎么,不欢迎我这么一个欣赏之人?”秦傲云踏水而过,眼中复杂的看着月歧,这次却是没有直接开口唤“惜儿”。
“当然不是不欢迎,能得到傲云公子的称赞,逸实乃三生有幸。”逸公子笑语。
月歧受不了两个在这里相互抬高,抽袖转身就要离去。
秦傲云虽然在与逸公子说话,但是眼角从未离开过月歧身上,见月歧有离开的意思,便立刻面向月歧,“为何傲云刚来,姑娘就要离去?”
“自然是怕有人胡乱的认人,平白的坏了气氛,还是早早离去的好。”月歧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难掩其中的恼怒。
秦傲云微微错愕,只是瞬间便恢复常色,这女子虽然依旧是白衣黑发,简单素净如画,眼中虽然还有几分薄怒,但是却始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这个女子和当初在寒雪宫之时,已经有些不同了,以前自己还不觉,只是一舞下来,区别便明显出来。
“傲云见到姑娘如此高超的舞技,怕是以后不会再认错人了。”傲云双目始终不离月歧,似要将她看个通透。
逸公子站起身,“傲云公子,逸今日怕是也没有时间相陪了。”
“哦?难不成,逸公子忙着讨好美人,连敷衍傲云的时间都没有了?你就不怕我来是我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秦傲云意有所指的看着逸公子。
“无赖!”月歧脱口丢下这两个字,便飘然而去,丝毫不管后面的两人是什么表情,只有余音环绕在这湖泊,“逸公子,我想见的人,记得送到我的苑中。”。
秦傲云仅闻得前一声,脸上的邪魅便瞬间消失,看着月歧的眼神更加迷离,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在纠结着什么。
“傲云公子要见逸,可是有什么事情相告?”逸公子将秦傲云的表情看着眼中,虽然明知他只是过来看看,还是将话问出口。
“大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想要在你的遥王府中多打扰几日罢了。想来逸公子也是会同意的吧!”秦傲云话中的语气明显的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逸本来就打算让傲云公子一直住到离开齐朝,所以就算是今日傲云公子不说,那处院子也是傲云公子的。”逸公子淡淡的说道。
“既然如此,傲云就先回幽苑休息了,不小心吓跑了美人,可要委屈逸公子再追回来了。”秦傲云打着哈哈抽身离去。
逸公子垂首浅笑,眼中神色莫名,一挥手,湖中金莲合拢下沉,再次变成尖尖露角的模样。踏着金色的荷尖,如履平地般走过湖泊。既然来看的人都走了,自己也就该退场了啊!
月歧心里无比的郁闷,为什么在这里还会遇到他?自己真的是太大意,自己早应该在昨天的时候就会想到的。秦傲云,真是不知道该是夸他还是贬他。之前他叫自己‘惜儿’的时候,自己恼他唤错人,今天他唤自己‘姑娘’的时候,自己又觉得太过生分了些。
月歧长叹一口气,默默的向前走。真的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明明告诉过自己要以对待平常的心态去面对他,可是自己还是在他的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姑娘。”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路边的树后转过,拦住月歧的去路,“姑娘今日可有时间?”
“呼!”月歧无奈的长出一口气,“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喜欢穿黑衣,那个人是这样,就连那个无赖手底下的人也是这样。”
“什么?”一凡一愣。
“没什么,要去哪里谈?”月歧忽视掉一凡此时莫名奇妙的表情,率先走到前面。
“自然是去外面,只不过,在去之前姑娘是不是要先把把自己的那张脸遮一下?”一凡亦步亦趋的跟在月歧身后。
“恩?”月歧一手抚上自己的脸,不明所以。
一凡轻咳一声,低着头说道,“姑娘那张脸太过引人注目,若是就这么出去的话,必定会引起骚动的。美到超出人们能够接受的范围的话,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是这样吗?是因为自己的长相超出一般人所能接受的范围,所以当初才会引得众人侧目的么?如果照这么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那两对夫妇和逸公子岂不是非常人?好古怪的理论!月歧嗤鼻一笑,虽然不予以苟同,但还是从手镯之中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面纱,带了上去。“这样就可以了吧!”
一凡呆愣的看着月歧从手镯之中取出东西,怎么也缓不过味来,死死地盯着月歧手上的东西,再看看月歧,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歧好笑的看着已经完全痴傻的一凡,“这不就是你今天来找我谈的内容么?怎么,想让我平白的送你消息?”
一凡艰难的将自己的目光从月歧的手腕处移开,纵身跃起,“请姑娘跟我来,虽然这里是遥王府,但是要想避开我家爷的耳目还是小心点的好!”
自己跟一凡的交谈就相当是一场交易,一凡作为秦傲云的人,要避开秦傲云的耳目,也是很有必要的。月歧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什么都没说,脚尖轻点,不费吹灰之力便跟上的一凡的脚步。
一凡回头见月歧已然跟上自己,眼中眸光一闪,袖中几道银光若隐若现,轻微的噗噗声从刚刚两人立着的周围响起。
月歧脸色冷然,袖中白绫缠绕上一凡的手腕,“你未免做的有些过分了吧!”
一凡平静的看着月歧,“姑娘如何能够保证那里面的人有几个是可以信得过的?既然都是逸公子的人,那就一定会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告知逸公子,你能保证逸公子不会对他人说?”
月歧愣住,是啊,这个地方生存的人都是毫不心软的人,一旦心软,那么死的就是他们自己。能存活到现在的人,那个不是踏着累累的尸体,那个不是双手染满鲜血?
一凡趁着月歧愣住,手腕旋转,又是几道银光,其他的地方也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月歧一脸冰寒,停下脚步,立于一处小径。
一凡没有想到月歧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无法,只好再折回,同样落下,“姑娘可能觉得一凡做的有些残忍,但是,一凡要是不如此做的话,就会引起这里的人的怀疑,一凡既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想不牵连到自己的主子。”
月歧长出一口气,抬手抚眉,自嘲的轻笑出声。“呵呵,如果早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会让如此多的人丢到性命的话,那么当初还是不要同意和你做这笔交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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