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道士之行1
只想闲云野鹤,一江风雨,一叶兰舟,从此轻漫此生。
在梁家镇,各种传言到处流播,有的人说梁家的二公子只是借道士之名去“寻花问柳”,因为曾有一段市井随话说在他当道士之前,曾有数名女子与他好过,但最后也无果而终。自此,梁道祁花心的名声也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众人耳朵里;另外,还有人说梁家老道已经看破红尘,想要求道升仙,再也不问世间琐事了。不过,传言总归传言,总有不攻自破的时候,作为道士,梁道祁的本职工作自然是斩妖除魔,保护一方黎明百姓的安危。但自他当了道士少说也有半载时日,没有遇到任何奇异之事,也更不用说有任何的妖魔鬼怪了。就因为如此,山下的人就更加不相信梁家老道是真正的行道救人,而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不过,在许多与梁道祁熟识的人看来,村名们的任何传言都是不可信的,他们都认可梁道士的人品,或者说,是对整个梁氏家族,他们都有着不同寻常的钦佩。即使对于当时还是孩童的梁均来说,他们也把他视为半个膜拜的对象。这一切并不是靠权势财力的收买,而是靠着世代流传的美名来维持的,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道上,梁家的人有着让别人信任并维护的筹码。就这样经过一番论辩,梁家镇的人一时分为了两拨,拥护梁家道士的人则打着济世救民的旗号,一直站在梁道祁一边,而另外一拨人则处处挑拨离间,认为梁家道士在妖言惑众,有可能涂害一方生灵。所有的纷扰总在持续不断,真相也越来越让人觉得扑朔迷离,有很长一段时间,镇上再也没有梁家道士的消息,世态看似是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但更大的风浪却是在悄然而至,只是没有人察觉而已。
直到有一天,梁家镇热闹非凡,周围的人都纷纷赶来,不为别的,只为与梁家人共同庆祝梁家长孙梁均的五周岁生日,不过,即使这庆生的场面再大再豪气,但这都不是众人远道而来的真正目的,他们真正想见识的是梁氏家族掩藏着的秘密,还有梁家长孙梁均非凡的才华。
在这一天,梁家镇旗鼓震天,整个梁府上上下下全都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景象。前来道贺的人都信心满满,为着能一睹梁家的真容而高兴,也想着好好见识一番这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是如何的卓尔不群。可惜,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在没有成熟的时机也没有合适的条件之时,愿望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现实。原来,梁府为长孙庆生才是大事,而对于那些抱着别样心思的外来人,他们仍是无动于衷,只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宴会散了后也不着急赶客人走,反倒是大部分客人最后实在受不了在梁府白吃白喝,没打一声招呼便悄悄溜走了,剩下的一些客人,也都是一些梁家镇上居住的常客,直到最后都没有达到目的,也只能扫兴离去,并且在经历了这一次宴会后,对梁府也有了更多的忌惮,没有重要之事也不敢贸然前往。
梁家镇又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热闹的场面,也没有各种打斗,反而是越来越反常的祥和。这些都被戚琊山一个百岁老人看在眼里,这个看似普通的老人,却仿佛能洞察一些常人不能察觉的事。在一个清晨,老人家向往常一样在山脚下的小河边慢慢游走,不急不慢,好像只为等着太阳升起似的。这时,河岸处跑来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旁边尾随着一条黑毛狗,那狗看上去没有一点精气神,耳朵耷拉着,随着主人在河边踱来踱去。眼看老人与年轻人和狗就要擦身而过,这老人却突然之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世间过于长久,咳嗽停了之后他长长的胡须都还在颤动。
“老人家,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年轻人偏过头来问了问。只见那老人对年轻人却是不理不睬,费劲地弯下腰说了一句话“这世道是真要变了呀!要变了呀!”
年轻人心里有些气愤,明明是自己在关心他,可他却……却对着一条狗在说话,况且,那狗好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对着老人摇了摇尾巴。这一动作更是惹怒了年轻人,使劲拉了拉拴狗的绳索,大步地走了,走远了还能不时听见他嘴里的谩骂声。
看着急匆匆走了的年轻人,老人也没有觉得有半分诧异,仍是泰然自若地继续在河边散步。这时,天边露出的红光越来越亮,一看就是太阳快要出来了。
又等了许久,本该早就冒出山头的太阳却迟迟不见踪影,反而是天色越来越暗,仿佛已经倒回到傍晚似的,戚琊山奇怪的景象也就是从此刻开始的,不时狂风骤雨,不时又电闪雷鸣,在轰隆隆的雷声之中,还不时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虽然这叫声时断时续,但仔细听来,依稀也可以辨别出方位来,是在戚琊山的山腰处。这奇怪的景象持续了没多久,山下便有不少人发现了山上的异常。有一些胆大的人甚至悄悄上了山,想要去看看山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由于有了一些人的带领,更多的村民带着好奇心陆续而至。在正座戚琊山上,老人、妇孺都前来观望,这一观望本来是不要紧的,也害不了人的性命,只是在这些人当中,总有几个有着强烈的欲望,硬是想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也就是这一份贪婪让他们走上了不归路,直至最后,引发整个棉纸村的惨剧。
贪婪的本性让更多的村民前往戚琊山,有的更是顺便带着工具随处猎杀山里的野物,一时之间,山里到处是血迹,到处是哀嚎。更甚有一头幼鹿,刚刚出生,眼睛都还未完全睁开,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一支从暗处飞来的利箭便刺进了它的胸膛,它甚至还未发出惨叫,又是几支箭飞旋而来,箭尾一转,便插入了幼鹿旁边的丛草之中。
一桩惨杀就要上演,这时,一头母鹿飞驰而来,睁着血红的眼睛,哀伤地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它正想低头舔舔……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叫喊声。
“这里还有好东西,快过来,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