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谦愣在原地许久，终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质问“花无雪”：“你......真的不是花无雪......”

她哭泣，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慕谦冰冷而无情地吐出一句话：“你想过花无雪么？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花无雪”始终将脸埋在衣裳中，她不敢去看慕谦。她怕，怕看见慕谦用厌恶痛恨的眼光注视她。她真的想过花无雪。

可是，她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族长，族长夫人，慕谦，还有蓁菻族人民给予她的温暖太多太多......

族长忽然出声，低沉的声音仿佛老了许多：“你走吧......”

“花无雪”忽然抬起头，痛哭着爬到族长身边：“阿爹，我错了，我错了！你们不要赶我走！”

慕谦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面露不忍，却还是别开脸去控制自己不去看她。

一向好性子，端庄的族长夫人右手指向外面，道：“你走！我们蓁菻族不欢迎你！”

世间万物就是这般神奇。感情好的时候，搭上性命也无妨，感情不好的时候，杀了对方也解不了恨。他们当时有多爱“花无雪”，此刻就有多恨她。爱之深，恨之切，正是这个理儿。

族长在族长夫人的搀扶下来到神女像前，跪在榻上说着什么。棠梨告诉凉城：“族长是在向阿菻诩神女大人忏悔。王妃......这个女子真是太可恶了！”

棠梨气得脸通红，想了半天也就只有这样一句话。凉城不禁失笑，到底是蓁菻族，如此纯真善良。这种事情，放在外面，这个冒牌的花无雪应该就是被放火烧死或者浸猪笼了吧。

而后，族长沉默了许久。想到云泣，还是问了句：“花无雪，是怎么死的？”

他想了想，道：“被她的父亲害死的。族长想见她么？”

族长一怔，回头看着他。他微微勾唇，道：“她死了，摆脱了花家。族长理当高兴。”

族长闻言，皱纹满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他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在哪？”

“就在这里。”

“......”

他看了看凉城的方向，走向凉城，牵起她的手，来到族长面前。族长愣了愣，目光紧盯着凉城：“她......是花无雪？！”

他点点头。

凉城一脸懵逼，不知所措。她......是花无雪？这个男子，又是谁？他，认识自己？

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再松开。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城儿......”这两个字，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是，他，墨无缘。来了。来找她了，来找他爱的女子了，来找凉城了。

凉城错愕地看着墨无缘。想要努力想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墨无缘从怀中取出凉城的那支白玉簪子，交给族长。族长看见这支簪子是老泪纵横，哽咽道：“是了！是了！是了！这是我当时送给小泣的玉！”

沉默了许久的“花无雪”忽然疯狂地喊叫起来：“阿爹！这个女子她是假的！假的！”

墨无缘唇角泛着笑意，轻轻将凉城的面纱取下。

这张久违了的容颜展露无遗。凉城的美，无法言喻。不是精致，而是......顺眼！莫名的顺眼！她的脸，美得无可挑剔，却又不会让人看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