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曾九年(2)
感觉有人陪伴着我,谁呢?原来是你,只是,如果,不遇见过你该多好啊。
小学的日子是十分愉快,在小学里,我不仅有了陈逸舟、夏岚彤这群好友,还有我崇拜的语文老师。如果他没把我和朱备安排做同桌,我发誓我绝对一辈子挺他。
那时,陈逸舟还没转来,在我心目中班里就夏岚彤这一个好友,我先前和她同桌,可后来被安排与朱备同桌,心里怎么会不愤怒?而且,身旁坐着个语言讽刺家,谁会不恼呢?
我和他常常打架,打完了再打,打完了再打,没完没了,连我自己都厌恶。
我真的很恨我比朱备大三个月,因为打到关键处他总会说,“停,大的要让着小的。”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朱备,“没听说过尊老爱幼吗?”
“哦?”朱备上下打量我一圈,失声笑道,“这么说的话,你很老喽。”
于是我败下阵来了,有哪个女孩会希望自己老呢,显然,朱备不仅是个毒舌货,还是个很狡猾的心理师。
但后来,我知道了,朱备的确很出色,只是不够老谋深算,这是和他吵架打架你每每都说这样一番话我得出的结论。
有些话,太多雷同,就会让人找出突破口。
“大的要让着小的。”这是在三年级,我脑子比较开窍的时候朱备对我说的。
我冷冷哼了一声,嘴角上扬,“你不说大的要让着小的吗,等会擦黑板我让你。”
朱备的笑容瞬间冻结了,我也不管他,哼着歌,踏着小碎步去找夏岚彤学画画了,宝贵的下课十分钟,我可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夏岚彤画画很好,很有天赋,我喜欢她画的漫画,栩栩如生的,于是拜了她做画画老师,可喜可贺的,这老师是免费的。
我很快就有了师妹,一个我第一印象是文艺小青年的陈逸舟。她梳着很可爱的两个辫子,和她的一个表弟转来我们班。
老师向我们简单介绍了她和她的表弟,我听力向来不好,逻辑能力也不咋地,所以就把陈逸舟当成她表弟的名字,所以在下课其他同学都和她交朋友时,我就是不去——我不知道她名字,我去干嘛。
我很感兴趣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她和其他同学说话,一举一动之间都足够了淑女范儿,于是更想和她交朋友,只可惜勇气不够。
郁闷得很,我戳了戳正在看书的朱备,问道,“你刚才听清了吗?她叫什么名字。”
朱备真的很懒,连头都懒得抬起,一边翻书一边冷冷对我说,“陈逸舟。”
啊?我愣了愣,傻笑,两人都叫陈逸舟,好巧,但是,怎么分辨呢?我又纠结了。这个问题我纠结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上课老师叫一个我不熟悉的名字,她表弟站起来。
其实那位只和陈逸舟差了一个字,这让我认识到中华汉字的高深莫测。
谢谢陈逸舟,在三年级下半学期,我很光荣的和朱备saygoodbye,陈逸舟代替了我做他的同桌,我高兴啊,高兴的想笑,可为什么,心中还是会划过一丝伤感。
朱备的位子在我的前面,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当然,那时候,我也没有看的意思,因为我想,和我这样的暴力同桌分离,他肯定乐的手舞足蹈。再说,他的同桌那么漂亮,那么文艺,那么聪明,那么......额,深藏不漏。
于是,有这样的同桌,朱备你就有跟我炫耀的资本了吗?就可以不顾及我们曾经的同桌友谊当面对比了吗?就可以闲得无聊再来招惹我了吗?
朱备,我相信我小学时让人觉着形象不好都是因为你的事。
很快,他就不再和我炫耀了,因为你发现了,陈逸舟根本就和我一个货的。只是我擅长用武力解决,她擅长用自己的智慧让你吃亏。
看来上帝不怎么眷顾他,更不眷顾他的是,我和陈逸舟竟意外成为好朋友,达成共识,一致对外。而他也迫不得已,拉着你可怜的兄弟保家卫国。
于是乎,那几天我看见他我都要哼一声,你有兄弟帮,我有姐妹群。
木桶的水流啊流,流到时光白驹过隙,我们的重合点慢慢分离,奔流不息。
“阿玖,我喜欢你。”
朱备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先是怔了一下,掏了掏耳朵,很抱歉的笑,“那个,我没听清,劳烦你再说一遍,呵,呵呵。”
“阿玖,我喜欢你。”
我嘴角抽搐,这句话,我是实实的听见了,再不听见就太对不起他好不容易正经的脸庞了。
天气那么热,我擦了一把汗,冷的。我顿时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很仗义的对他说,“好兄弟,你知道我热了,所以给我讲冷笑话,让我凉快一下,嗯,效果挺好,还有其他的吗?”
“阿玖,我喜欢你。”他恨铁不成钢的甩开我拍在你肩上的手,“你别装傻,我不相信你真的听不懂。”
“嗯,那我就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旋即四处环顾,“你和你那群朋友玩大冒险来是不?真是个好游戏,我等会儿和陈逸舟夏岚彤也玩,还招人不,我们三......”
我还没说完,便被朱备阴冷的眼神打断了,我心虚的低下头。“我不喜欢你。”
朱备的身体微微一震,我头低的更低了,“那什么,你看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我不聪明,我不漂亮,我一点都不温柔,很暴力。最重要的是,我比你大三个月,你还要叫我声姐姐,我不喜欢姐弟恋的。”
就当我有勇气抬头继续和朱备罗列我的缺点时,眼前他早已不见。朱备正在和你的朋友聊天,仍然是那副雷打不动悠闲表情,悠闲的甚至我以为刚才一切是错觉。
他果然只是在玩大冒险,只是,为什么我会失落呢?
从那之后,我们相处的都很自然,该打闹的打闹,该学习的学习。有时候我会调侃一下朱备和陈逸舟,因为在我心里,他们的确蛮配的,郎才女貌。
陈逸舟也会反驳我,调侃我和朱备,于是这个话题促使她以后变得相当八卦,八卦的想让我出资给她买个摄影机当狗仔。
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过了六年,对朱备的感情也是懵懵懂懂的。说我们是朋友,可我们又不像朋友;说我们是恋人,可我们一点都不亲密,而且,我又亲口回绝了他。
毕业的那一天,我翻看同学录。他给我写的同学录是最潦草,最简洁,甚至连毕业留言都是寥寥几字而已。
朱备,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窝在床上,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上。突然感觉自己好不争气,竟然哭了,而且枕头都湿了。我埋怨着,哪个混蛋说的哭可以瘦身,我哭了半天,一点都没瘦,反而脸还有点肿。
为什么我会哭,为什么我要逞强,原来,都是因为我喜欢上他了。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就连我都不知道。
或许是在六年前那片雪地上,他冷冷对我说,道歉。或许是他向我伸出手对我说你的名字。或许是和他同桌的点点滴滴。或许是他对我说,阿玖我喜欢你。
朱备,我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
“朱备,我喜欢你。”我鼓足勇气对朱备说出这句话,既然他说得出,为什么我说不呢?
他抬头,很愕然的看着我,眼中好似闪着什么光芒,“你说过,你不喜欢我。”
“我后悔了,现在后悔应该还不晚吧。”我吐了吐舌头,故作从容,其实现在我的心正在高速跳动。我好怕,好怕他不喜欢我了。
朱备愣住了,眨了眨眼,我想你该理解你向我告白时我的心情了,因为下一刻,他做了一个和我之前很雷同的动作。朱备四处环顾,傻傻问道,“现在流行大冒险?”
我毫不留情的给了朱备一个爆栗,“实话就是我喜欢你,谎话就是现在流行大冒险。”
他看了我许久,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笑了,一种释然的笑。“阿玖,我喜欢你,喜欢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