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约而至
为了等待,用了一生的回眸换你刹那芳华。
狐姬提着篮子朝家快步走去。这时,太阳已经完全把整个大地照得通亮,相对于清晨的清冷,不时有鸟儿从她的头顶飞过。有的叽叽喳喳,有的一摆尾羽,转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急切的心情让狐姬又加快了步子,就像晨起觅食的鸟儿一样,她一直在焦急地盼着一个人的到来。就在狐姬胡思乱想的功夫里,狐媚也伸了伸懒腰,准备起床了。
她轻轻拉开珠帘子,还没等她完全适应室外的明亮时,那刺眼的光仿佛和她故意作对一般,直直地照进屋里,放肆地射向她的眼睛。
“走开,你走开啦!真是讨人厌”。狐媚边对着那束光大吼,边快速地把帘子拉上。刹时,房间里的光又变得柔和起来,不再亮得晃眼。不再有了讨厌的阳光,狐媚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裙,准备走出房门。
刚刚跨出房门,就看到姐姐狐姬把一篮子黑亮黑亮的东西倒进井水里。
“媚儿,你刚才和谁说话呢,是我吗?”狐姬抬起头看了看妹妹,看到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顺手推了推狐媚的手臂。“去梳洗梳洗吧!我给你做了桂花粥,喝一点,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改进了”。
狐媚不情不愿地走了。她没有直接去洗漱,端起桌上的桂花粥抿了一口,咂了咂嘴,又出了门。
“还是淡淡的味道,不好喝”。短短一句话,已经说出了狐媚的所有心声。狐姬没有搭理妹妹,继续忙活起来。
“那我待会弄点新鲜的甜点给你尝尝,好不好,”狐姬爱怜地捋了捋妹妹的长发。
“怕不是为我而做吧!”狐媚的眼神由之前的冷淡转为不屑,要是旁人看来肯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狐姬却没有做过多计较,整个心思都放在手里的葡萄和奶浆果上。
“媚儿,姐姐也是特意为你做的,你和阿均都是我最亲的人。”
听着那一声阿均,狐媚的心里又犯了堵,酸酸涩涩的,特别不是滋味。她在心里小声嘀咕着“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的呢!”这几声嘀咕在狐姬看来也不算什么,但一转眼,不知道妹妹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野葡萄丢到了竹篮子里,刚刚被清洗干净,透亮透亮的葡萄又回到了原样,有的还裂开了皮。
此刻,狐姬的心里有些难受了,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但又在瞬间被逼了回去。
“媚儿,你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弄。”狐姬推了推妹妹,仍旧是怜爱的眼神。
狐媚本是有些故意,想惹姐姐不高兴,但看着姐姐的样子,自知是讨了个没趣,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妹妹走远,狐姬才又细细清洗那些被损坏了的野葡萄和奶浆果。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懂妹妹的心思,可是就是刚刚妹妹小声说那几句话却让她感到不解。她不明白妹妹是对梁均有敌意还是对自己不满,没有了之前的欢快,狐姬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但对手里的葡萄,她还是小心翼翼,如对孩子般呵护。
在梁府,梁均和母亲说了他和狐姬的大致情况,梁母整个人都被愣住了。她不知道儿子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因为上山去打个猎,一下子弄出那么多的幺蛾子来。她有些怨恨那个叫梁萧衍的男人,他在梁府至高无上的位置决定了梁府几代人的命运,而自己的夫君只能是听从的份,而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命运会给他安排些什么。但从此次的经历来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另一方面,梁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忌惮着梁老太爷,一是因为他身居高位,掌握着众多人的生死大权,二来梁老太爷的铁腕手段又庇护了梁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甚至是对于整个梁家镇来说,如果没有梁老太爷的存在,恐怕这几十年的安稳是无从谈起的,而那每年一度的猎宝节,更是没有可依傍的势力。
思来想去,梁母也无计可施。做为梁府的女主人,做为梁家镇最尊贵的女人,旬兰依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悲哀,自己儿子的人生,就那样被别人左右着,算计着……
“母亲,你也不要太过操劳了,我们梁家世代都有和异类婚配的例子,不会有大问题的。”
“均儿,你说的没大问题就是像二爷那样最后讨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吗?还是就像你爷爷所说的,你叔父是为了我们家族的永存而献身的……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只想你好好地活着,找个平凡人家的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母亲,你小声些,小心叔父的事情让别人听了去。”
听到儿子的提醒,旬兰依突然紧张起来,紧紧地拽着儿子的手。梁均挣开母亲紧握着的手,起身去关门,他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异动,这才关了门拉着母亲坐下。
“母亲,您听我说,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梁家好,他是不会害我们梁家的。您看,父亲不是安安稳稳过了大半辈子吗?况且我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自然会好好待我的。”
梁母听了儿子的话,心情稍微平静了些。“均儿,我担心的不是你爷爷,我是担心你遇到个不好的主,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母亲,我遇到的自然是好的,狐姬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对我是极好的,她……”看着儿子还要继续说下去,梁母不忍打断,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均儿,当年你叔父那是一番好意,可最终……他连梁家的门也进不了”。
梁均知道母亲对当年的事有所误会,他也没有多说。爷爷说起过叔父的事情,当然,也说了梁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那就是梁家每一代人都得和异类结亲以保家族永存。只是,更多的细节梁均是不知道的,就比如说梁家老道的真正身份,以及他和狐姬渊源的缘起。就连他上山猎宝的事,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在经过一番说辞之后,梁母终于同意了儿子的做法。她也明白这一番安排的缘由,但她只是不甘心,在这看似美好的姻缘背后会是那样一系列环环相扣的永存计划,而她的儿子,不幸地成为了下一次计划的牺牲品。而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天多眷顾眷顾梁均,让他遇到一个良人。
没有了顾忌,梁均的心终于平定了。当初,猎宝节开始的时候,他就隐约感到事情的不一般了。直到家里的人来传信,又有十鹰隼的禀报,梁均才慢慢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一开始,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力反抗爷爷的安排,直到真的遇见了狐姬,他才觉得这样的安排其实也无需反抗,反而觉得很好。不过,明天,后天,或是更远的未来等待他和狐姬又将是什么……上天会不会真的眷顾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