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与第一章
序章
远处高楼的楼顶上闪现出红光,只是一瞬间,宛若风暴的来临,风被利刃以音速划开,大桥钢架的呻吟声夹着剧烈的风声混入耳中。箭直至眉心,仿佛怀着巨大的仇恨与偏见,其势摧枯拉朽。如果是凡人的话,在闪光的一刻,命运便尘埃落定。
学姐如同定住一般伸出右手,在闪光的同时,风宛如听见命令一般在手中乖乖聚积,一把剑在手中隐现。
大桥钢架因箭巨大的动能而再次发出呜鸣,一声极其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后,那如同要将神的心脏也射穿一般的箭被硬生生顶开了,火花四溅。
我站在学姐身后,喉头干的沙沙作响,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身体也像是被固定住的木偶。学姐站在桥头,纹丝不动,目光如刀。寂静,寂静得能听见死神的脚步,温暖的夜风是死神的吐息。
红光再闪,箭裹挟着更加巨大的动能猛然冲来,大桥钢架发出垂死老牛般的鸣叫。学姐双手握剑,又是一阵尖锐如飞机起飞般的撞击声后,光芒四溢,火点如同绽开的烟花般绚丽。
又是寂静,死神在身旁狞笑,它和着我心脏的鼓动踏着脚步。
“君长。”学姐说,她的手有些颤抖,脸色却坚硬如铁。“下一次就决胜负了。”
我无法做声,脊椎如同一根冰柱一般。
“我要跳跃,将其斩杀,对不住,我没法再帮你了,如果你真有资格入学,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吧。”
学姐的黑发渐渐闪出银白光泽,她深呼吸一口气,蹲下身子脚下风声四起,远处的大楼,庞大的力量也在聚积,多得令人恶心的力量如同龙卷风一般围拢,成为一个致密的奇点。红天之狼,那是对手的弓的名字,只要弓直指目标,箭无论多少次都会杀向目标,简直如同锁定目标的恶狼一般,其威力,又如同吞噬太阳的狼神一样,故得名,红天之狼。
“对不起,死了不要怪我。”
瞬间,红光照耀,染红夜空,学姐一声暴喝,在同一时刻踏开地面,水泥地面一声沉吟,地面迅速龟裂,石块因巨大的动能向后射击而去。
死定了。我心头一沉。何苦呢?我这又是。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恐惧将心脏都麻痹了。我明白,高手的战斗,决胜从来就只有一瞬,学姐无法在保全我的情况下取胜,不,全身而退都不可能。程是用弓的英雄,百发百中,是超越常识的强大存在。
五秒。。。。。。十秒。。。。。。二十秒。
死亡还没有翩翩降临在我身上。
我睁开双眼。世界静止了。
说是静止也不尽其然,只是所有的事物都如同慢放电影一般一帧一帧地移动。飞射而出的学姐,在夜灯下的微尘,夜风卷起的树叶,桥梁爆射出的铆钉,甚至两公里外天台上的那位红衣射手程及其离弦的箭都历历在目。
是死前的走马灯吗,死前还可以达到这一般的神的境界啊。
“不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我。“是英雄的境界啊。”
又是她,是谁啊。
“盾!”
世界回复原速,学姐化为一道蓝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凌驾于红光之上,交错而过。钢架断裂,红光如同愤怒的巨龙疾驰而来。
转瞬之间,大桥所有的铆钉爆射而出,钢架瞬间崩散。箭撞在我身前的巨龙盾牌上爆发出剧烈的光芒,身前的桥拦腰炸毁。两公里之外,同一瞬间,大楼之上猛然炸开,红衣射手保持射姿被学姐拦腰斩杀,剑速之快,连血都来不及沾上剑刃。
“啊呀。我的战争到这就算告终了啊。”红衣射手调侃着说。
“以一个英雄的身份,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了。”射手嘴角微微上扬,想笑却笑不出口。血这才想起来似的喷涌而出。
“听人说,如果剑速够快的话,喷出来的血会有风吹过麦田般的声音,格外动听,没想到,第一次听到,会是自己的。”
学姐持剑默立,看着红衣射手倒向地面。他的身体,被夜风吹散,成为风中的五彩流萤。
“你不该来。”
学姐的剑变成风消失了,她如同失去支撑的木偶般倒下。
“东邪西毒吗。好电影。”学姐仰面躺下,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
等我赶到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虚脱的学姐一直躺在那儿,等待救援。
“东邪西毒。”
我抱起学姐时她如此说道。
第一章 招生
三天前。
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进了房间,锁好门,在桌前发现了两张红色毛爷爷和一张字迹清秀的白色纸条写着:好好一起去吃一顿晚饭,我们有点事,明天才会回来。
一起,跟谁啊?跟两位红色毛爷爷的话,那感情好啊。我满怀感激地将钞票收下,却完全没有用他们的打算。我自己洗了一杯半的米,淘好后放进高压锅,又加了一点水,到水面高过米一个食指的高度时停止。接着我打了两个鸡蛋,把中午的土豆丝和青椒炒肉热了热。空气中弥漫着米饭的香甜气味。看见没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一项技能就能多省出两百块,穷苦的劳动人民想在暑假出去旅游把妹就得自立根生啊。一切就绪,我才发现我的房门还关着。。。。。。好像不大对劲,我仔细闻了闻空气,多了一点陌生的香气,像是。。。。。。。女孩子的气味。房间里传来了我那张老铁架床摇动的声音。然后,打呵欠的声音。
咕噜,我吞了一大口口水,声音居然如同一桶水倒进深井般巨响。电饭煲嘶嘶吐气,房门一不预告二不迟疑突然打开。
。。。。。。看见女孩的容貌,我感到心脏被轻轻叩击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稍稍有点面熟,倒也是,保不齐是我的哪个漂亮表姐表妹呢,哈,干嘛自己吓自己啊。
“你,你,哦,你是,看好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长啥样了,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不是那个,那个。”我假装努力思考,做痛苦拍头状。“不好意思,太久不见,连名字都忘了。哈哈,你叫啥啊。”
女孩面无表情,将齐肩的秀发拢到耳朵上,如同冰雪般的耳廓在黑发之下显得楚楚动人。
“饭弄好了?”
“啥?啊啊,对。”
她理所当然地坐到饭桌前,单手拄头,望着饭桌上的菜,稍稍,如同嗅着风中桂香般嗅了下桌上之物。
“你做的?”
“对,你叫?”
“你以后叫我学姐就成了。还有。”她夹了一块青椒炒肉到嘴边。“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应该。”
“啥?”那我刚刚白痴似的说了那么多算个蛋啊,我还拿出看家的装傻本领又算个蛋啊,原来她早看穿了,那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她不理会我的惊异,兀自动起筷子,闭起眼睛细细品尝。
“安慰奖。”他说。
“老爹,家里的这位是谁啊,感觉有点漂亮,啊,重点不是这个,感觉有点怪啊。”我躲进房中,尽力压低声音。
“那个,叫学姐吧。”老爹叹了口气,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学姐?哪个学姐,不是表姐,你确定?没有血缘关系啥的?”
“对,她是上头派来的,你好好招待。。。。。。。总之,就是说,她跟我们祖宗有所关联,家族里的事,回头再细说吧。”
不由我分说,老爹挂断了电话,上头?是老爹的领位的女儿吗?祖宗,家族?咱不过是祖上三代的无产阶级,根正苗红,啥时候有这么资本主义的碉堡关系了。
回过头时,她已经站立在门口,清澈的目光如同冰做的利刃。
“你准备什么时候上路?”
“你是来?”
“接你上路的。”
“开啥玩笑。”
“你父亲已经帮你报了九州英灵大学,就差转学籍了。”
“也就是说,你们学校想招我进去,对吧。”
她点点头,走进客厅,泡着我老爹下属送的铁观音,细细的吹着热气。
“九州英灵大学对吧,没听过。”
“文革前叫英灵殿。”
“那么,是重本还是一本,都好歹加了九州两个字在前头。”
她摇摇头,细细品上一口茶。
“二本?”我咬牙问道。
“三本?!”我虚脱的趴在桌子上。
“专科,民办,稍稍有一点国家资助。”
“那好找工作吗?”我欲哭无泪。好歹是我老爹给我报的,这么久了,只有我坑爹的,可没见过爹坑儿子。
“包分配,但是。”
“但是?”
“安全无保证。具体会在你入学之后给你说。”
“不去。”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坚决不去,咱凭自身能力还能考个重本啥的,以后留个学把个外国软妹不是梦,凭啥进一个性命不保的专科。”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学校招生也真够卖力的,连美人计这一毒计都使了出来,如果她说的学校那怕是一所二本,性命无忧,保不齐看在她。。。。。。哼哼,严肃,我会考虑考虑。
“确定吗?”她依旧面无表情。
看着她冷冰冰的面部,活像是冻在冰山之中,喂,招生能不能给点笑容给点温暖啊,不要像我不去就是失去了一个中彩票的好机会似的,现在是买方市场啊,是我由决定啊。我又不是最萌冰山女神的宅男啊。
“那么,”她起身,平了平蓝色裙子上的皱纹“你有三天的时间。”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在风中优雅地踱步而出。
我打了个寒战,目瞪口呆,室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