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默家。

“叮咚”

木子去开门。门开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几个气势汹汹的警察。

“王先生呢？”领头的警司开门见山说明自己是来找王默的，并硬性要求再次带王默回治安局协助调查。

“之前不是来过了吗？”木子不想和这帮人争，手心靠后一道鬼力悄然聚起。鬼力可以震晕人类，力道重一点震死都不是问题。

这时王默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看到木子掌心的鬼力便二话不说虫去上扑倒木子。

绿气褪去，警司们就看见王默从身后抱住了木子。两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王默用鬼力传递自己的想法。

“你疯了吗？想杀了他们吗？”王默爬起来后伸手去扶木子。

木子楞了一会儿，伸出手牵住王默。她从地上爬起，掸拭掉裙边的灰尘。

近日，王默一直陪在木子的身边。那道黑影的恐惧缠在木子身上迟迟不肯褪去。

“我都说了，警察来了叫我就好。你个坏女孩还不去厨房弄点招待的。”王默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试图缓解尴尬的局面。

“不用了。王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王先生不介意在走一趟吧？”领队的悄悄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sir，你没事吧？”王默居然关心起警察来。上次王默已经说明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再一次来找他应该是案件有了新发展，而这个突破却需要一个平民王默来帮忙。

“没事的，王先生。我们走吧！”警察很着急的样子，一刻不敢迟缓。

王默向木子吩咐了一些大小事后，再一次上了治安车。

欧阳那边占时没有消息，羽已经放宽了对王默的监视，剩下警方的这边还要处理掉。

看领队的着急样子，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路上，众人无语。车厢内的气氛备显尴尬。王默不想不打情趣地打开话匣子，就一直沉默得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车停了，然后目的地并不是治安局，而是东区港口。

大小船只整整齐齐排列在岸边，各色的旗帜迎风飘舞着。海风拂过发梢，一股和煦的暖流倾入心脾。

王默跟在警司后边，审视着岸边。

打开路边的井口，众人装备好火枪和轻型武器小心翼翼的顺着扶梯爬下去。

“这是去哪？”这和王默想的不一样，去下水道做什么呢？又脏又臭。

“下去再说。”

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的王默还是跟着警司后面下去了。通道黑漆漆的一片，王默总下爬的时候总担心自己会踩到下面那位警察的手。

带队的警司提着的探照灯帮众人照亮前行的路。到了扶梯的底端，大伙都轻跳下来安安稳稳地落在沟道边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王默讨厌别人钓他胃口。

领队把探照灯的灯光往通道的地上打去。

顺着灯光，王默瞪大了眼睛往前处瞅。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五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尸身大小不一，血肉浸泡在沟水中，有几处手骨折断。

王默愣住了，不是因为尸体的吓人程度，而是因为这些尸体的着装是警服。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同伴出事了为什么不先处理掉尸体？

“这里出了什么事？”王默的声音在颤抖。“血蛔虫”这三个字莫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新闻报道的过江大桥毁坏知道吧？”领队转过身正对着王默。

王默点了点头，眼睛的血丝冒出，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我们隐瞒了一些事。大桥并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毁坏造成人员伤亡的。”领队哽咽着，“而是因为一种虫子。”

“虫子？”王默下意识得后退了几步。这不是真的！血蛔虫应该只是一场噩梦。

“那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虫子，人类的血肉是它们最爱的美食。”领队目光呆滞得把虫群入侵大桥那晚的事情告诉王默。

王默拄着不说话。血蛔虫的戾气不是他所能想象的。那一晚惨死在虫群中的人数可不是几十个那么简单。

领队口中所说的血虫不就是王默一直恐惧的血蛔虫吗？

“可怕不是它们的数量，而是它们拥有自己的思维方式。这群怪物居然是智慧生物。”领队眼里直迸射怒火。

而王默已经彻底呆滞住了，眼前闪过和血蛔虫厮杀的场景。

“它们有自己的进攻方式和策略。大桥毁坏后，它们回到了海里。可这只是它们的第一步。”

领队咳了一下，下水道的空气质量呛到他了。

“昨晚，它们潜入这里，杀掉了我们驻守的警力。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尸体还保留着，并没有被血虫吃掉。

我们不了解这种生物，不清楚它们在想什么。尸体放置在这，我们也想回收，让死者的家属知道实情。

但是我们做不到。法医对尸体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发现尸体上有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

那种物质跟我们的追踪器差不多，不过是靠气味来定位的。捕食者就是根据这种特殊气味来捕食猎物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王默已经回过神了。尸体放置着不回收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化学物质。一旦回收，虫群便会根据气味闯入到治安局的内部。

这样的风险太大了，凭借现有的力量只有火枪和炸弹可以和血蛔虫相持。枪弹对血蛔虫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为什么告诉我？”王默抓住事情的重点，这么机密的情报就这样告诉他？政府做事从来不吃亏的。

“还记得我们上次找你的原因吗？港口黑手党撕票，我们在送货的车上找到了你的指纹。”

王默不解。这俩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领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地吐出：“其中的一个交货地点就是这个港口！”

这个港口？王默没明白领队的意思。

“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本来是因为那件案子才调用人手到港口的。那件案子发生后没多久就是大桥事件。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巧合。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领队整张脸阴沉着，双拳紧拽着。

王默觉得这样硬生生把俩件毫不相关的事放在一起有点扯淡。

“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

领队用手指着王默：“有......你的指纹。”

左手边的警司从兜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份被塑料膜包着的纸片。隔着默可以判断上面有王默的指纹样本。

纸片的一端已经烧毁，残缺部分能依稀检测出指纹的样本。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当时不在这里，我的指纹为什么会在这上面？我哪知道啊？”王默就事论事，这些破事真的不管自己啊。

“上次的指纹样本是在卡车上采集的。这次的指纹样本是在我们同胞身上找到的。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同胞自然是说正趟在水沟里的那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看样子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王默警惕得后退一步，现在要做的是缓住警察尽量套出点血蛔虫的信息和保全自己的性命。

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和天天一样，急了直接把一匹子弹送入王默嘴中。

“不是的。只要你配合，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领队慢慢走到王默跟前，轻拍王默的肩膀。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说不知道那是骗人的，王默深记父母教诲：不能相信其他人，包括警察。

“王先生，我们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这事关杭城百姓的生命！

医院里还躺在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啊！它们身上还有‘定位器’。该死的虫子迟早会找到他们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的指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证据告你谋杀的罪名可是绰绰有余的。”领队把“谋杀”两个字念得特别重。

“告吧。”王默冷哼，这种事他无所谓的，反正空老会帮他处理打官司的事。

“大兄弟啊!就当我求你了！这件事真的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不是开玩笑的，稍微处理不当，整座城市的人命都得陪上。”领队快要奔溃了，都闹出人命，眼前这个王先生却仍然板着一张天塌了与我无关的脸。

王默踱步走到尸体边蹲下身子，近距离的观察尸体。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们的。事先说好了，你们要保证不让它们闯入市中心。”

如果让虫群闯入市中心，结果可想而知。那会是一场屠杀，平民数以万计死在虫群的利牙下。

领队疲倦的嘴角微微上扬，肩膀舒展开。虽然他不知道王默是否能真的帮上忙。

“你们知道它们下一步是什么吗？”王默拨开尸体衣襟边上的杂物。

没有人站出来回答。要是知道还会傻傻站在这里吗？

众人在下水道里没待多久都出来了。因为不知道虫群会什么时候袭来。井口的警戒线再次拉上了。

“虫群会再一次袭来。到那个时候，你还会袖手旁观吗？”浑厚的声音回荡在王默的耳边。

“是黑炎吗？”王默释放鬼力尝试用脑波建立精神链接。

链接还没有建立，浑厚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烈日当空照，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刺眼的阳光让王默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