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医院。

当门一关上，愤怒的南宫轩突然转身对准安炀的脸颊就是一拳，随即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就是学姐的灾星！之前因为你被打，现在因为你流血，下次你是不是得要她的命啊！”

“……”安炀沉默，他无力反驳，本来就是这样的……

南宫轩不想再看到安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电话给乔家。

安炀站在原地，视线牢牢锁住紧闭的门。

医生举起针，刚要打麻药，一只手无力地伸出，“不……不打麻药……处理完伤口……我……我就离开……”

“这……”看到乔溪坚定的眼神，医生叹了口气，点头。

乔溪这才收回手，空洞的双眼看着洁白的墙壁。疼痛已经让她麻木，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曾经母亲病发时都待在医院，那个所谓的丈夫、所谓的父亲从没来过，待在本来就冰冷的医院，只会让她想到孤独的母亲。

这一次……他也不会来吧！

“小姐呢？小姐呢？”孙叔急急忙忙赶来，看了看南宫轩，再看看安炀。

“还在里面。”南宫轩指了指紧闭的门，瞪了安炀一眼。

孙叔一下子就明白了，正色对安炀说：“小姐出事跟你有关？”

“对……对不起……乔溪是为了救我……”

南宫轩一听这话，怒火又上来了，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对不起有屁用？对不起可以让学姐的伤好起来？”

“这位同学，你冷静一点。”孙叔也听出了一些其他意思。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能让她舍命相救的人在她这里肯定不简单。

顿时开始用八卦的眼神扫描安炀，想像斯文帅气，穿着简单，没有一件名牌……鲜红的血迹看得孙叔心疼，收回自己不该有的情绪，静静等待医生出来。

得到消息的于心曼也走了过来，脸颊和额头白色的纱布一样苍白。

这时，护士扶着处理好伤口，但极度虚弱的乔溪出来，她期待的人却奔向了另一个受伤的人。

“心曼，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难怪我今天去找你你不在。伤得重不重？好点了吗？”

“安炀……小溪！”于心曼拿掉安炀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看向望着安炀的乔溪。

安炀转身，撞上乔溪复杂的神色，愣住了。“乔溪……”

“孙叔，回去吧！”乔溪收回视线，失望般地走向孙叔。

“小姐，你的伤……”

“乔小姐的伤口不深，只是流血过多，很虚弱……”护士对孙叔说道。

南宫轩上前担心地说：“学姐，你还是在医院里休息吧！”

“不了，我不喜欢待在医院。”乔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安炀迈出半步又停了下来，“乔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孙叔！快点离开这里！”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乔溪吼出这句话。

于心曼看到了她的眼泪，她第一次在有自己的地方哭。

“哦，好好……”孙叔上前扶她，安炀也欲扶着她，刚碰到她的衣服就被推开，从没见过的冷漠撞入视线。

“我以为，我努力为你付出你就会多看我一眼，我以为，我了解了你全部的喜好你的阳光就会照到我，现在我明白了，不会，永远不会，哪怕我为你去死——都不会！”

一个“死”字是她紧咬牙关才说出来的，同时，大颗的热泪滑落。

心里有种陌生的感觉，是失落，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该不该出口挽留？可是……他现在说不出一个字。

“走吧！”乔溪漠然地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南宫轩瞪了安炀一眼，立刻追上去扶着乔溪。

安炀愣愣地站着，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许久，他抬头看向望着自己的于心曼，“心曼……”

“你知道你桌上的饭是谁做的吗？是乔溪。她为了你努力学做菜，即使被割伤，即使被烫伤。你吃过的每一样菜，她都要尝好几遍，不允许有一个地方令你不满意。

她的相册里没有她的照片，只有你。她看的书都是你曾经看过的，或者是根据你喜欢看的类型选择的……”

“可是，心曼，我喜欢的……是你……”

“我不喜欢你！”于心曼果断地说，即便自己的心也有股疼痛。

“杨曜说过……”

“他说的有什么用？”于心曼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乔溪比我更喜欢你，你选择她吧！”

安炀诧异地抬头，“你……你的意思……为什么？我不喜欢……她，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妹妹！”

“她不是！”

“她就是！”于心曼双眼闪烁，晶莹的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转身，于心曼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安炀仍旧站着，眸光暗淡，紧抿着嘴唇。

脑海里，乔溪以往缠着自己的画面和苍白的脸色，同于心曼从小到大的时光，两者交替着不断浮现，安炀只觉得头很痛。

他开始不明白……

什么是喜欢了……

“小姐……”

“孙叔，我没事的，我先回房间了。”乔溪淡淡地笑，朝房间走去，举步维艰。

孙叔直叹气，现在的孩子真的猜不透。

忍痛躺在床上，乔溪冷漠地笑。或许当初说要做自己阳光的男孩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也怪她，傻傻地信了，还信了这也多年，期待了这么多年，以为找到他，缠着他，为他付出，他就是自己的了。

乔溪哭不出来了，她的眼泪给了母亲，给了黑暗，这一次，却给了自以为是阳光的人。

他本来就是于心曼的，我抢也上不过来，他的阳光即便是施舍，也不会施舍给我。

安炀浑浑噩噩地回了家，安妈妈问什么、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心曼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接受我？我不是喜欢心曼吗？为什么要接受乔溪？

安炀烦躁地揉乱头发，转而拿起桌上的书，随便翻了翻，又拿起其他书，忽然想起那天乔溪看的书，想起那些菜，心情更加烦躁。可是想到今天她救自己的一幕，又觉得心痛。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做？

安炀失眠了，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老师慈悲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天，乔溪和于心曼都没来。

第二天，把乔溪和安炀关在器材室，并且倒了油的人已经找出来了，是严欣薇。她疯疯癫癫地骂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乔溪在，应该会完美地反驳吧！

第三天，于心曼来了，安炀不敢去找她。这一天，不管安炀去哪里都可以碰到找他麻烦的南宫轩。安炀没有管他，随她去。

……

第十天，距离校庆汇演只有是自提啊了，乔溪没有来排练一次。

安炀第一次觉得在学校很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