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妈妈是很……要好的朋友，你是她的女儿。只要你有需要，我都可以帮忙。其实，如果你搬出来住，我也可以照顾你。他还是一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我已经是成年人。”方砚田说得很诚挚，可是唇畔的笑容，却染上了几分苦涩。

“不用了，方老师，妈妈在世的时候，一直觉得亏欠你良多。我现在……也没有能力替她报答你什么，只能等以后……”田格子摇头。

“我所做的，只是自己的本心，并不想求得你的报答！”方砚田烦燥地皱起了眉。

“对不起，我嘴笨，不大会说话。”田格子连忙道歉。

“你可以信任我，就算是和你妈妈同事一场，我也会照顾你直到成年。”

田格子凄然地摇头。

也许时光倒流，她会选择跟他走。可是，想到阎唯一那张阴贽的脸，她又警觉了。如果她真的跟着方砚田走了，也许方砚田就不可能在这所中学里继续任课。

“自习课的时候，你过来吧！”

方砚田的课讲得很细，尤其是看到她归纳的几个难点，更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都是你在家里自学的？”

“是啊，那个学习机很好用，只是还有的地方我不懂，所以只能请教老师了。”田格子不好意思地说。

尽管因为沈洁的关系，她和方砚田很熟。在陌生的学校，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师，无疑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不少。

但他毕竟是老师，所以在学校里，她还是很尊敬地称他方老师。

方砚田有点无奈，却还是很认真地解答了她所有存疑的地方。

“谢谢方老师，我懂了。”田格子很诚心诚意地道谢，拿起自己的课本和笔记本就告辞。

“格子！”方砚田叫住了她，私下里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这样叫她。

“嗯，老师。”田格子站着，亭亭玉立的女生，已经长得只比他矮大半个头了。

“你哥哥，他不是你的亲哥哥。”迟疑了很久，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声。

“我知道啊。”田格子莞尔一笑。

一下课，她就收拾书包往外走。也许是今天放得有点早，司机还没有来。

她拭了下前额的汗，有点好笑。自己是有点心急了。其实回去也看不到阎唯一，他还没有下班呢！

迎着夕阳，她眯了眯眼睛。

城市里建筑与建筑之间漂浮着的天空，显得日益瘦小。时间翅膀的反射，在玻璃幕墙上，留下了惊鸿的一瞥。

忽然她警觉地朝后看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根黑乎乎的粗棒，朝自己的头上落下来。

隐约听到周围有同学发出惊呼，就堕入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