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写作业……”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打扫房间？”

阎唯一原本没有让她打扫房间的意思，听到她的问话，再看到那张小脸上，淡漠的表情，忍不住就气从中来。

“打扫。”

“哦。”田格子答应了一声，并没有争辩，很利落地拿起了拖把。

不管是母亲病后，还是长达三十年的独居生活，家里家外都是她一手操持。所以这些拖地抹凳子的活儿，对她来说还算驾轻就熟。

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相比较而言，额上的那道伤口，反倒感觉不到疼痛。

她跪在地板上擦地，头有些晕。

“格子！”阎唯一叫了一声，田格子抬起头，额上的汗如珠子一般地滚落，洇湿的伤口，似乎像针尖似的痛了起来。

“什么？”她茫然地问。

“你……”阎唯一想发怒，可是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又实在发不出来。

“我已经抹好了。”田格子撑住地板想站起来，可是身体一晃，又朝着墙壁撞过去。

“小心！”阎唯一如飞一样扑过来，勉强扶住她。

“我只是有点头晕。”田格子喃喃地说。

“谁让你……”阎唯一的一句怒吼，只是吼出了一半。

似乎是他让她打扫房子的，尽管这并非他的本意，泰半是被她激出来的。

“对不起。”她仰起脸，眉眼极其柔和，“我现在可以做作业了吗？”

阎唯一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上了似的，十分难受。瞪了她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田格子扁了一下嘴，把书包打开。

作业不是很多，但是拜阎唯一所赐，她不得不额外抄一份笔记。幸好才开学一个月，如果到了学期末，她连夜赶工，都不可能赶出一份笔记来给田晨。

阎唯一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似乎不对劲，眼前总会时不时浮现出那张苍白的小脸。眼睛幽幽地穿过岁月的浮尘，让他的心都一抽一抽的。

他干嘛把书房让给她？害得自己没有了工作情绪！

阎唯一在心里嘀咕着，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顿时跳了起来：“不会在书房里昏倒了吧？什么作业写到十一点还完成不了？”

他夺身就往书房里冲，猛地推开书房，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惨相。

田格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低着头正凝神在写着什么。自己开门的动作虽然大，却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放缓了心跳，阎唯一走过去，咳嗽了一声，田格子才从笔记本上抬起头，因为心虚，而本能地用手盖住了笔记。

“在干什么？”

阎唯一不由分说，就抽出了她的笔记本。清秀的字迹，很工整地写在格子里。

“你在替他抄笔记？”他的双手撑在书桌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发怒的前兆。

“他的笔记借给我弄没了，我当然……只能抄还他一本。”田格子硬着头皮解释。

“我不许你替他抄笔记！”阎唯一一字一句地说，“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