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我削了它！

萧景看似不经意地瞥过小墨，眸光却是蓦地深沉了些……

“臣弟听闻皇兄后宫中各位嫂嫂才貌俱佳，如今帝后大婚，这样的大日子，光是看这些歌舞未免俗了些。早便听说嫣妃娘娘抚琴技，墨妃娘娘歌舞之技是上京两绝，依臣弟看，不若位娘娘拨冗合作一曲，也让臣弟等开开眼界。”萧涵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墨闻言还在吃着东西的嘴巴停了下来，登时觉得那种阴阴凉凉的感觉又缠绕上了自己。头都大了！这个萧涵，似乎在宫中见过自己一次，只是当时不知自己是相府的吧？如今，这是来找茬儿的还是干嘛？

小墨很想问他“你哪只耳朵听说姑娘我歌艺舞艺好的？哪知耳朵？伸过来，我削了它！”无奈不能造次，只得垂了头默念“忍，我忍!”。

此时只听萧易道：“娘娘们今日折腾了一日也累了……”话音未落，余嫣儿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涵王爷谬赞！嫣儿之于琴曲只是略通一二，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嫣儿未曾听过见过墨妃姐姐的歌喉舞艺呢，也想一饱眼福！皇上，便让墨妃姐姐舞上一曲可好？”

小墨很想抽她两个大嘴巴子，自己推了便罢，居然让火烧到自己这里了。自己跟她应当没什么仇吧？都倒是江相三个女儿，一擅棋艺一擅丹青一擅诗词，几乎就没有人知道江相还有一个自小便病弱的女儿江如墨，更不可能有什么歌喉舞技是一绝之类的传言传出。他们是存心要自己出丑了？可是这找茬找的哪家的茬，自己似乎没有干什么丧尽天良杀人放火的事啊！

蓦地想起，这是成亲当晚呢，让自己这个时候像是歌姬一样表演，像是对自己更像是对阿景的一种挑衅吧？余嫣儿似乎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这个时候还这么问阿景便可知道她是个……呃，没脑子的，估计只想让自己出丑——虽说到现在小墨也没想到和她有什么仇。而她亦是萧涵的亲表妹，萧涵之前又是提出那些话的，那么她说的话就很可能是萧涵指使的了吧。这个萧涵，貌似是阿景的亲哥哥呢，怎么好像对阿景并不亲厚。阿景未说话，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纵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绝不可能真的去表演的。莫说自己当时学的是幼师，虽说歌舞还不错，但毕竟是现代学的东西，表演了也太标新立异引人注意了。便是自己真的是一舞倾城什么的，就冲着他是对着阿景挑衅，自己也绝不可能遂了他的意。小墨嘴角勾了一下，这是护短吗？

萧景淡淡地瞥了余嫣儿一眼，余嫣儿笑意满满的脸上却是突然僵了一下，不再说话。

小墨轻笑：“涵王爷委实高看臣妾了。臣妾自幼体弱多病。莫说歌舞了，便是现在能安康地坐在这里饮宴已是托了皇上洪福，臣妾怎敢奢求太多。这歌舞盛名，莫不是王爷得错了消息，定是另有其人呢！”

月落的平武将军像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有些不大利索地开口道：“不过……不过是让你歌舞一曲罢了，你个妇人啰嗦些什么？堂堂……桑梓一国，皇帝的妃子便如此忸怩，桑梓能……成……成什么大事？”

萧景眸子蓦地冷了许多，凌厉地看了平武将军一眼，手刚抬起，小墨冷冷笑着的声音却已经响了起来：“将军说的是哪里的醉话？妾身虽是妇道人家，亦是知道两国邦交以和为贵。如今将军却在我桑梓口放厥词藐视皇威，岂不是视两国和平安宁关系为无物。若是日后陷百姓于战事之中，于水深火热之中，将军便能安心吗？还是说，这是将军的本意？将军乐意背负千古骂名，我桑梓陛下圣明，视百姓生命为君命，却是怎么也容不得这般情况存在的。将军既不在乎桑梓与月落关系，藐视皇家威仪，妾身想将军亦不必留在承和殿了，回月落便好。妾身倒是想看看，月落皇帝陛下又作何说法！”说道这里，小墨望了望平武将军已站起的摇摇晃晃的身形，轻笑了一下，“还有，妾身之舞便是再有盛名，亦只是桑梓之舞，自是不愿在外邦将军面前舞的。将军莫怪！”

平武将军自是气得浑身发抖，踉跄了两步，伸手一指小墨，怒道：“你……！”

小墨依旧淡笑：“哦，对了，将军不开口，妾身倒是忘了。妾身舞姿怎会有将军这般——呵，曼妙？在将军面前舞一曲，岂不是贻笑大方？自是不能像将军这般……不忸怩，喜好当众表演。将军果然是让妾身大开眼界呢！妾身倒想请教将军，这样——走两步又摇摆的，是什么舞？”

萧易的大笑声传了过来。

小墨瞥见，平武将军身后的那个侍从面色黑的厉害，小墨微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忍的，奈何似乎是太久没发飙，有些忍不住了。当然，最主要的，小墨承认——她护短。朝桑梓挑衅，自然是朝阿景挑衅。阿景碍于各种关系制约，自然不会把他怎么样。可自己不一样，虽说没有奖赏，自己还可能被治个小小的罪什么的，但想想也值了！

念及此，小墨掩了面上刚刚努力呈现的义愤填膺的神色，淡淡地瞥过了余嫣儿一眼，看到余嫣儿一脸的目瞪口呆，小墨圆满地转回了头，请举杯应了下朝自己举杯的萧易。

平武将军大着舌头道：“陛下……娘娘，口才……臣算是见……见识了，臣……”

平武将军身后的侍从面色极不佳，阻了平武将军道：“将军醉了，胡言乱语，还请陛下莫要怪罪。属下这便带将军回驿馆休息。”

半晌没有开口的萧景轻咳了一声：“好好照看将军。朕便不过去了。——墨槿轩江氏，不知礼数，竟在月落使臣面前口出狂言，得罪将军，着禁足一月，罚俸一月，不得有误。”

小墨皱皱眉头，做做样子就罢了，居然还真罚，还扣我俸禄，成，阿景，我记住了！若是今晚你不来解释一下，我必定让你不得安宁！

低眉顺眼地一福，道：“臣妾失仪，扰了皇上皇后和各位大人。臣妾这便回墨槿轩了，定会好好思过，绝不再犯。”

抬头瞥了一眼萧景，小墨转身，款款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