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迷人么？

往昔清脆的声音低低的声音传来：“你脸皮真厚！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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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芊儿突然发现，越接近出嫁的日子，她的墨儿小姐越是不能老老实实待着了。墨芳苑里时常寻不见小姐的身影。不是在相府附近那个极少有人去的小河边练习那个叫“跆拳道”的东西，便是在少爷们的练功房内。

老爷倒是也说了几次，小姐私下说，上有政策，下自然有对策，偷溜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老爷说的话自是一句都没放在心里。

难得见到的场景出现在了墨芳苑里。今儿个一大早小姐竟然哪里都没去。小芊儿揉了揉眼睛，便听到小姐的声音想起来了：“我说小芊儿啊，本小姐今日是不是愈发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了？迷人么？”

小芊儿盯着小墨正散发着“敢说不就一口咬死你”的目光，艰难地点了点头：“小姐最迷人。”

小墨得意地点点头，——是啊，多迷人……一头长发只扎成了一根长长的马尾辫，穿着布庄刚送来的按照她的图纸做成的白色T恤和裤子，虽然她的图画的有些惊天地泣鬼神，好吧，没有那么夸张，但架不住布庄的裁缝师傅们超凡的读图能力和理解能力啊……做的甚合自己心意。

一身简单的衣裤，久违了的感觉了呵。小墨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好好休息一下，今儿个就在墨芳苑了，哪里都不去了。

“小姐，您这些，都是什么衣服啊？”

瞥见小芊儿一脸嫌弃的目光，这丫头越来越不怕自己了，啧啧，这主子当的！小墨奸笑了两声：“小芊儿，你是在鄙视你主子么？恩，这个对主子不敬是个什么刑罚来着？”摸了摸下巴，小墨状似思考。

小芊儿连忙摆手：“不不不，小姐，你绝对看错了，小芊儿这谁欣羡和惊艳的目光。”——小墨暗叹，被自己这个主子带的越来越谄媚了，张口就来，这是好事呢还是好事呢？

小墨眯了眯眼睛：“本小姐不信。小芊儿对主子不敬。念你这么些年伺候本小姐甚是尽心，便取了卖身契和银钱，回家去吧！”

小芊儿却是一下子白了脸：“小姐不要小芊儿了吗？”

小墨见她白了脸也是一惊：“你别激动啊小芊儿。不是不要你了，好吧好吧我直说。我可能过不了几日就入宫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来了。那不算是什么好地方。我走了你在家里不知道会不会还能事事顺一些，卖身契拿去，我再给你带些银钱回家，应当足够做些小本生意了。”

小芊儿神色大为着急：“小姐还说不是不要小芊儿，都赶小芊儿离开了。”

小墨无奈：“不是的。我亲爱的姑娘啊，你想啊，我要是走了，你在家里说不定会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啊，谁能保你？拿了卖身契，自由身，嫁个老实本分的人，做什么不好？对不对?”

“小芊儿家中已无人了，本就打算一辈子照顾小姐的。自是要陪小姐入宫的。”

“你傻啊？进了那地方，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更何况根本不是表面这样平静无波，到时候说不定你小姐我被怎么整死的都不知道，何况在我身边的你？——所以我最近加大了训练力度，最起码硬碰硬的时候揍人不吃亏。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真理啊真理。”

“正是因为这样，小芊儿才更要跟在小姐身边啊，降妖除魔！”

小墨“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当你西天取经啊？你要是跟我入宫了，很有可能便是待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了。那会儿再嫁人可就不好找了。”

“小姐说什么呢？小芊儿说了要跟着小姐的。小姐求你求你了，别赶小芊儿走。”

“嘿我说，小芊儿你这套缠人的功夫别说是跟我学的啊？”

小芊儿眨眨眼。

小墨捂着眼睛哀嚎一声：“罪过啊罪过！祸害了一纯良的小花朵，吾罪孽已深重焉！”

既知如此，小墨亦不再劝。只想着以后能同阿景要个恩谕，不必等到小芊儿到二十五岁才放她出宫，这样自己身边能有个贴心的人，也好。

刚想着好好在院子里休息个这么一天——这两日往街上跑的也多。入宫以后出来就太不容易了，要把喜欢的东西，常用的东西给准备好不是？虽然相府有人给准备，自己按着自己的喜好做的总不会错。——却见着如诗朝自己这里走过来了。不对哈，好像还有江如画和江如棋。

小墨懊恼地嘟囔了一声，无奈换了个脸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

“刚想去找几位姐姐聊聊天来着，居然这么巧，几位姐姐便来墨儿这里了。莫不是心有灵犀么?姐姐们请坐。——小芊儿，泡茶。”

却见几人立在那里，并不入座。小墨一愣，如诗便过来拉了小墨的手：“墨儿，你今日怎么如此打扮？”

“喔，你们是奇怪这个啊？这是我……听人家说的一种衣服，穿在身上不显累赘，又舒服方便得紧，我就让布庄的师傅给帮忙做了几件。姐，好看么？”小墨说着还转了个圈儿，笑眯眯地朝江如诗开了口。

如诗轻叹道：“墨儿，姐姐从未见过如此风格的衣装。墨儿穿来也甚是精神，只是……”江如诗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只是这衣服未免太过奇异了些，墨儿还是莫要穿了出去，免得落人闲话。”

“这是自然的。好姐姐，墨儿又不是傻子，怎会平白让自己落人闲话。你们坐。”小墨拉着如诗坐下，又招呼了江如画和江如棋。

“几位姐姐怎么一同来了？”小墨捏了块儿糕点放进嘴里，糕点很美味，以致心情甚好，口中话也不由地软了许多。

“姐姐是在来墨芳苑的途中遇到大姐跟二姐的，便一同过来了。墨儿，慢些吃，总是这么着急，今后让我们怎么放心？”如诗给小墨低了杯水，嗔道。

小墨有些发窘，喝了口水开口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姐姐放心，我这又不是自己独自一人进宫不是？还有如画姐姐帮衬着呢，我们可是自家姐妹，二姐姐自是会好好待我的，是不是，二姐？”

江如画最近面上总是一层灰败之色，小墨亦是费解的很。那会儿她不是来挑衅，想要进宫的吗？这都能进宫了，她怎么又一丁点儿高兴的神色都没有？只听她勉强答了一声：“那是当然。自家姐妹，理应互相帮衬着。”

明明是不甚有力气的回答，小墨却生生打了个冷战。抬眼看向江如画，却见她目光一瞬的阴狠，却在下一刻又变得平和无比，像是刚刚所见不过是小墨的一场梦。

心内暗暗警惕了些，江如画对自己有敌意，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敌意这么深，但小墨还没忘了那次她差点便将自己逼进湖里。此次一起入宫，必是要小心为上的。

小墨心内暗暗地骂了阿景数百遍。都是他！

不是没想过趁着这些天逃走。但在试想了几个方案后，小墨挫败地承认，绝逃不过阿景的手掌心。指不定他一怒来个多少人陪葬什么的就亏大发了！更何况自己那日已是同他说了，自己愿为他留在宫中。心内也多少有些懂得，自己真真是彻底地陷进去了，竟能这般委曲求全！

以后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消奉行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安生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想来不会有太多纷扰。

江如诗却是一脸忧心：“墨儿还这般小，却要嫁入宫中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姐妹才能再见面。你在宫中万一有个不舒服不顺心的，也不知该怎么办。”

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如诗你担心的未免也太多了。她可是要成为皇妃的人，谁敢让她不舒服啊？依着这墨儿丫头的性子，不给别人找麻烦已属万幸了吧？”却是一直未开口的江如棋。

小墨一愣，倒是好久没听到江如棋说话了呢！其实这姑娘性子挺直的，虽是几个人中最大的，却是因为最受娇宠，素来便是大小姐脾气。不过说话直来直去，不似有些人总会拐个弯弯绕，爽直的很，小墨之前也是很爱看这姑娘被自己气得炸毛的样子，如今，变不还口了，当是积点儿人品了！

笑嘻嘻地轻声朝江如诗说道：“好阿姐，放心吧!你妹子是最不可能自己吃闷亏的了，不让别人倒霉已是我宽容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妹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倒是你，”忽然更是压低了声音，几不可见地瞥了眼扭着头的江如棋，悄声道，“我还有些担心你会被她欺负来着！姐姐，不要总是让她。没办法的时候，找找年哥哥和远哥哥，我瞧着他们都是明事理的。要不，……大哥也行。他定不会让你被她欺了去！”

江如诗轻笑着为她理了理鬓角：“你这个冒失性子最让人担心了，你还挂起我来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现下好些了，但底子还是弱的。我让人给你带来了一些常用的药品，你带着，有个准备总不会出错。”

“还是姐姐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