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事
事实上,一个月以前的一个晚上,尤丽喝了好多酒,半夜的时候,她胃疼的不行,就去了医院,结果被查出了胃溃疡。
胃溃疡由胃炎引起,那晚她胃疼得厉害,像有人用一只手在她胃的某个地方用力揉搓。
医生告诫她:“忌烟忌酒忌辛辣,调整作息时间按时吃药,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个医生没有像一位和蔼的牧师,而是在漫漫长夜里显得昏昏欲睡,他给尤丽开了止疼药和胃药。
临走的时候,那个医生良心未泯的从困意里挣脱出来提醒道,“别再喝酒饮食要清淡”,就像在念一句经文一样。
“哦” 当然,这句回答,她是在心里作出的。
接着她踩着那双八公分的恨天高走出了医院,高跟鞋踏在地上“嗒嗒”的声音在医院的长廊里经久不息,有个值班的小护士把头从桌子前面探出来,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消失在医院门口的夜色里。
当然,尤丽的病症完全归功于她快节奏的不规律生活。
除了吃饭不规律,睡觉时间通常在凌晨以后,她每晚去泡酒吧是作息时间里不可磨灭的硬性指标。
这也是因为,两个月前她知道,这家酒吧也是她哥哥尤克的产业的时候,她便风风火火毫不犹豫的把这个酒吧结果来了。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从天而降的就多了一位大小姐,每晚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像个艳丽的老巫婆,端着几杯鸡尾酒,好像在审视整个酒吧。
员工们把她想象成一个360度全方位的监控,但其实更多的时候,她都在自己喝酒发呆玩手机。
偶尔夜色浓重,往事配酒,她疯狂的用酒精麻痹自己,她朦胧的感觉自己的过去开始不着边际起来,模糊,一切都像是浮萍般无依无靠。
她多想把自己溺死在一个洁白的浴缸,里面堆满了彩色的泡沫,像一场美妙而庄重的仪式,与几年前的自己告别。
可每次第二天醒来,她还是能抬头看那崭新的太阳,刺眼而温热,就像她自己本身一样,可她自己不知道。
她却知道了,比死难受的事情,还有很多。
生命是一条伟大的秩序结构,充斥着让人臆测不了的千变万化。
更像一台演出,零零散散的人群,就造就了成千上万的一幕又一幕戏剧,悲喜皆无定程,喜乐皆无尽境。
她总感觉生命里那些未知的区域像一块块斑驳的污渍,在一面墙上慢慢堆积,然后形成一个黑洞,里面是广阔无垠的空间,它要吞噬的太多太多,其中就包括自己。
当尤丽意识到自己真的需要休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请了假,每天在家过起了清粥配咸菜的生活,感觉自己过的像个尼姑一样。
她很想买一份烤肉,提着啤酒,回到宿舍和她们大吃大喝一顿,什么胃什么命,这种快意人生才符合我尤丽,一次烟瘾犯的时候她这样想到,可是她还是打断了自己的思想,因为她还是怕疼,怕死。
她把烟盒扔进了垃圾桶,从胡思乱想的百忙之中逃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决定要戒烟,让像个正常的女孩儿。
曾怡还是不徐不疾的进行着自己的生活,她偶尔发现卢俞青神态间流转的疲惫,心里一皱,她询问他是不是累了,他总是摇摇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温暖而长情。
她开始变的少话,她知道他有点烦,或许这就是她早就想到的结果,那种恋人已满的结果,新鲜感消耗殆尽以后,迎来的就是怅然失所的乏味。
纵使如此,她早有心里准备,可还是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很多次,和他一起吃完饭逛完街后,她都闷闷不乐的回到宿舍,心里挥之不去的惆怅,像一场清寡而绵长的细雨。
“怎么了,又耷拉着个脸,谁又踩着你尾巴了,曾大小姐”若白正把一张雪白的面膜按到她的小脸上,有很多次她敷面膜的时候都会遭到其余三个人的仇视,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再美白了。
当曾怡又看向她的时候,她忙解释道,“我补补水,不美白,你要吗?”
于是两个女孩子就并排躺在床上,叽叽喳喳的在自己的脸上糊上了一层胶原蛋白。
“柳倪,你要吗”若白从床上仰起头,声音有点瓮声翁气。
“不用了,谢谢”柳倪抬了抬头,拒绝以后继续低头看书。
曾怡俯过身体,趴在若白的耳朵上,耳语起来。
“咯咯咯咯,你干嘛”耳边暖烘烘的热气让她一阵痒,她笑的拱起背来推开她。
“你听不听”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柳倪,然后继续问她。
“行行行,说吧,但不准吹气啊”若白把耳朵凑过去,以为自己要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和秘密,竖起了自己八卦的耳朵和心。
“我感觉最近和卢俞青在一起越来越没劲了”
“哦,这样啊”若白显然有点失望,松了口气,身体软了下去。
“干嘛这种反应”曾怡戳了戳她的腰,看着她。
“嘿嘿,别闹别闹,你想太多了吧,最近大家都那么忙,可能精神都有点萎靡,是吧”若白看着她,征求着曾怡对自己这番话的同意,可曾怡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哎,你真别想太多啊,放假就好了”若白又补了一句,用手按了按脸颊,做起了深呼吸。
“可能我最近也有点累了吧”曾怡小声的说着,她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她亲昵的抱起若白的胳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很多时候她都感觉若白是那么的可靠,像一个伴她长大的玩具娃娃,总在自己最难受的时候陪着她,她在一片踏实感里,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