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赌茶消得泼墨香

颜如笙坐在屋子里半晌，不停地摩挲那块玉：“弦绝！”

“是，小姐。”

“你家公子可是回京了？”

“……”

“算了，下去吧。”颜如笙对弦绝挥挥手。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在颜如笙失手打碎了两杯茶盏，浸湿了三本书之后颜如笙终于开口说话了：“言清，去，请大公子过来。”

又转过头去对言尘说：“言尘，去库房将越阡大师的真迹拿过来。”

又对言容招手：“言容，去准备马车，我马上要去镇国公府一趟。”

许是从未见过颜如笙这般严肃的样子，言清言尘言容领命就走了，纵使明知道要求不合理，也不敢反驳、劝说。

言清匆匆跑到清欢院的时候正好遇到云笔。

颜如笙是丞相府上的宝贝疙瘩，连身边的丫鬟也比旁人受欢迎些，更何况是少爷们身边的贴身侍从。

云笔走上前：“原来是言清姑娘，可是四小姐找大少爷有什么事吗？”

言清严肃的点点头：“小姐看上去很急，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劳烦你找找大少爷，小姐现在就要见他。”

云笔看言清这么严肃，心也跟着紧了起来：“言清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找大少爷！”

屋内的颜如书听到了云笔的声音，似乎还有妹妹身边丫鬟的声音，便穿好衣服走至门口，神色有些焦急：“何事？可是阿笙又犯病了？”

言清向颜如书行了一礼：“见过大少爷 小姐说是有急事找您，还请大少爷移步。”

颜如书快步向清欢院外走去，言清云笔紧随其后。

颜如书抬脚踏进蒹葭院便看见颜如笙一脸焦急的在外间等他，浅蓝色襦裙搭配着相应的妆容，身后的言容拿着同色披风，言尘则是拿着一幅画。

颜如书皱皱眉，握了握颜如笙的手：“阿笙可是哪里不舒服？”

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更是紧皱：“阿笙这是要出去？”

颜如笙反手拉住颜如书的袖子，点点头：“我有急事要去一趟镇国公府，还请大哥与我一道！”

颜如书不赞同的皱眉：“已经这么晚了，况且你的身子还未好，明天去不行吗？”

颜如笙摇摇头：“事情紧急，以后我自会为大哥解释。”

颜如书点了点头，自己妹妹从小都是让人省心的，如今这般定是有急事，再说，好不容易可以帮妹妹一回，机会难得！

颜如书转过头对云笔说：“云笔你先去镇国公府通传一下。”

“是。”

颜如书又抓住妹妹的手，取来言尘手上的披风为她披上：“夜里风寒，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颜如笙对他甜甜一笑：“大哥也要照顾好自己，言尘，去清欢院取大哥的披风来，我们在门口等你。”

“是。”

颜如书被颜如笙这一笑晃了眼，有多久没见到阿笙这样的笑容了，五年了吧！

“大哥，走吧！”

“……嗯。”

等颜如笙一行人到达镇国公府的时候，苏威正已经在梧桐院内等着她了。

颜如笙抱着画独自一人踏进梧桐院，跪坐在苏威正面前，将画推到苏威正面前。

苏威正就着灯光打开了画，随即两眼放光，嘴角裂开笑意，不可置信的说：“这是越阡大师的《春秋乱》！”

颜如笙抬手为苏威正添了一杯茶，点点头：“是。”

苏威正高兴了会儿，又疑惑的问道：“难道，十九殿下被封王了？可我没收到消息啊！而且，今日朝堂只是陛下明明有封他为太子的意向啊！”

颜如笙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出那块玉：“外公，我等不及了。”

苏威正喝一口茶：“哦？说说，什么事？”

颜如笙将那块玉推到苏威正面前说：“劳烦外公帮我查查这块玉的主人是谁！”

苏威正拿起那块玉，疑惑的问道：“这不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人给你的吗？”

“是。”

“你不是说要等他自己来找你吗？”

颜如笙喝一口茶：“外公，我等不及了。”

苏威正点点头，笑道：“你这丫头，还拿东西来贿赂我，害怕我不答应吗？”

苏威正叹一口气，似乎在回忆什么：“他救了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啊！”

苏威正也摩挲这那块玉：“对了，你这么急，可是有了什么怀疑对象？”

颜如笙“嗒”的一声放下茶盏：“十九殿下，华倾煜。”

颜如笙回到相府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她向颜如书表示歉意：“对不起大哥，耽误你这么久，你晚上回来我替你做水晶糕犒劳你吧？”

颜如书眼里闪过一丝黯淡，很快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并未说话，只是笑了笑，摸了摸颜如笙的头，便换朝服上朝去了。

他的妹妹总有一天会向曾经一样的，一定会。

颜如笙回到蒹葭院也睡不着，她喝掉茶壶里的冷茶，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半晌，她道：“言清，去，以颜府的名义，请十九殿下后日泰和楼一聚！”

言清半天没动，颜如笙疑惑：“你怎么还不去？”

言清咽了咽口水：“小姐，这天还没亮呢！”

“……”

“那就天亮再去！”

“是。”

帝京那以后流传着这样一个留言：我们第一世家女也拜倒在了十九殿下的绝世风华之下！天还未亮就迫不及待的要向十九殿下下帖表达爱意！

彼时这个故事中的男主角正在书房内看书，闻言，淡淡一笑：“是吗，原来阿笙这么喜欢我呀？！”但眼里的戏谑是怎么也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