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离去
“不……不行了吗……”司空晓的伤口开裂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些的样子,毕竟是那种粗略的包扎方法,又淋了雨水。
“还不能……”司空晓咬了咬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然而入手的温热感告诉他,伤口已经不能用这种低劣的方法来堵住了。
摇了摇头,司空晓再次使用了一次昆仑镜,将自己的身体向着木屋的方向移动了一段距离。
然而就在刚从空间穿梭出来的瞬间司空晓便一个趔趄的摔倒在了水坑之中。
“唔……已经……没有力气了吗……”
眼前模模糊糊的看向了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木屋。
火光闪动——这是应该从窗户中透出来的火光吗?是她跑出来了吗……雨这么大……又让她担心了吧,不过似乎也可以安心了……
就这样,司空晓脸上略带笑容的失去了意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受伤了!不是答应过我的吗!”脸上挂着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女娃略带哭腔的将司空晓服了起来。
见司空晓没有回应,女娃的小脸越发的委屈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司空晓没有信守承诺,也似乎是因为懊恼自己最开始为何没有与司空晓同去。
看着司空晓身下已经被血液染红了的水坑,女娃嘟起了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与送给司空晓的挂坠差不多的玉片,将其按在了司空晓的胸口上。
“灵祝有名,玉碎,愈曰。”
咔嚓——
玉片破裂了开来,其上的光泽化为了点点光华融入了司空晓的身体之中。
这些光华虽说并没有完全治愈好司空晓的伤口,但也使得司空晓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总是让人家担心……也不知道要哄我开心……”
依旧是有些哭腔,女娃将司空晓的一只胳膊抗在了自己的肩头,一步一步的向着木屋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
“玉碎了……”
大帐内,炎帝眉头一跳,伸手敲击了一下椅把。
“什么!?那娃儿……”炎帝一侧的一位女子略显慌张的说道。
“不是续命灵玉,是护身宝玉……”炎帝摇了摇头,“受伤的不是娃儿,应该是现在跟他一起的人受了伤才动用的护身宝玉。”
“不过既然玉碎了,是否就能得知小公主的下落了?”在正殿下方左首椅子上坐着的一位衣着略显暴露的红发女子开口问道。
“不用劳烦你们出手,在那个地方多半是无碍的。”炎帝摆了摆手,“三日后等居儿回来再说吧。”
……
大雨足足下了七天七夜,期间武老来过两次,在与武老商谈之后,司空晓决定等到天晴便带着女娃离去,但是这一决定缺遭到了武老的反对。
“她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之前的那些人就是来找她的,带她离开的话对她对你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她……”
“她没什么关系的,那里才是她本该回去的地方。”
“……”
虽说最开始自己的本意就是离开女娃,独自上路。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如今的司空晓在得知了这一“好消息”之后却只觉得自己的胸头仿佛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的沉重。
为什么呢?明明是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抛下这个包袱,自己的心情本该更加轻松的才对,但是现在的感受究竟又是为何……
与女娃的点点滴滴不断地在自己的脑海中闪动着,左眼眼角不知不觉间落下了一滴泪珠——是啊,重要的东西又一次要失去了,如当初一样,自己依然是那般的无力。
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鲜血的苦涩在自己的口中蔓延了开来,感受着口中的苦涩。司空晓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变强!一定要变强,强到能够守护住自己珍重的东西为止……不!要强到能够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为止!若论筹码——右手狠狠地抓住了处在自己胸口位置的昆仑镜,直至镜框陷入手掌之中,鲜血再次沾染了他的衣间。
虽说目睹了这一切,但是武老并未阻止,而是在自己的储物器具中取出了一身新衣放在了自己本来坐着的地方,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八日的凌晨,月亮刚刚过头顶的时候,司空晓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女娃的秀发,深吸了一口气,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了。
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留念,也没有一丝的其他情感,仅仅就只有着坚定的信念。
借着夜色,司空晓将气驾驭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没有使用昆仑镜,而是单纯的一路狂奔,如狩猎时的猎豹,全速的冲出了山谷,向着密林之中前行而去。
“走了啊,也只有离开了巢穴的雏鹰才能真正的展翅翱翔,想必你跟着他,在不久的将来定能大放异彩吧,老伙计。”
此刻司空晓背上所背着的正是那把伴随了武老多年的风吟剑。
这把剑在司空晓想要离去的时候一打开房门正正当当的就插在自己的房门前。这让司空晓本来已经坚定的心中再次流过了一丝暖流。
就在司空晓离去的当天清晨,武老还在“日常”的清扫着院子的时候,一声兽吼突然响彻了山谷。
武老从新步下的阵纹在这一声兽吼之下瞬间烟消云散了去,但不是这一声兽吼如何强大,只能说,这次武老所步下的阵纹,确实是有些太过小儿科了一些。
空中两头身上燃烧着烈火的麒麟瑞兽拉着一架上面刻满了古老纹路的撵车从山谷之外踏空而来,在其后还有着六七头背生双翼的狮形异兽。
“不知几位来势汹汹的贵客前来究竟所谓何事啊?”武老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势,将狮形异兽震慑的完全不敢再加靠近一步,这让其上的骑士们万分懊恼。
“我想前辈想必是误会了什么。”坐在麒麟车上的青年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泰然,他缓缓起身,站在了麒麟车头,用十分恭敬的语调说道,“我等并无意冒犯前辈,若是有所得罪之处,还望前辈多加海涵。”说着,青年还微微的躬了下身。论其礼数,确实可以说的上是无可挑剔了。
“说到海涵那还真是折煞我老人家了,炎帝长子果然大家风范,不过如此居高临下,我老人家腰腿不好,可不能保证一直都在听啊。”
闻言,青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下压,麒麟车便降落到了地面之上,青年跳下车来,拱手道,“这倒是晚辈的疏忽了,不过晚辈也是远道而来,而且刚刚也只是刚到而已,前辈发问晚辈不敢怠慢才在空中作答,并无意思居高临下之意。”
“客套话就免了,老朽听了大半辈子了,直说来意吧。”武老挥了挥手,丝毫没有跟这位青年客套的打算。
“其实晚辈前来就是只为了两件事而已,一件家事,一件天下事。”青年在说到天下事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见武老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说道,“晚辈也确实是有几分不争气,往前辈见谅,晚辈所说的家室是关于舍妹……”
“哥哥——”青年话还没说完,女娃便从武老身后的木屋之中跑了出来,不过其小脸蛋似乎有些苍白,像是刚刚哭过一场的样子。
“小妹,你可知道你这次的失踪让父帝和母上有多担心吗?快让姐姐看看你这段时间受没受委屈。”车上的一位少女一见女娃出来,便立刻迎了上来。
“三姐,我……呜啊啊……”话还没说完,女娃便扑倒在了少女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真是抱歉,舍妹一定没少给前辈增添麻烦吧。”青年并没有多加理会女娃,而是微笑着对武老说道。
“第二件事呢。”没有理会青年的客套,武老出声问道。
“啊——至于天下事……”青年身上的儒雅气场猛然换成了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不知你这里是否还有一位圣器使呢?”
“圣器?炎帝未免太高看老夫了吧。”武老并不退让,身上的势再次攀升了一节,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对那青年而言,毕竟此时女娃也在那一边,这种势对女娃来说可不好受。
“若有圣器在,即便你为炎帝长子,擅闯我的修行之地也不会让你全身而退的——更何况你还擅自打破了我的结界。
“那还真是抱歉了,损失如果是阵石的话我方也会做出一些补偿。”青年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笑脸,“可能是父上听信了传言才误认为前辈这里有圣器使的吧,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晚辈就此别过。”随时在地上留下了三块刻满了符咒的原石。青年踏上了麒麟车,驾车飞向了空中。
目送几人离去,武老叹息了一声,随手一挥,那三颗原石便飞入了山谷之中。落在了不同的方位之上,再次形成了一个结界。“哎——又可以回到之前平静的生活了吧。”
……
“居哥,那位老爷爷究竟是什么人啊?竟然让你如此客气。”远去后,坐在麒麟车后方的少女抚摸着已经熟睡了的女娃的秀发,抬头问道。
“曾经的半步大帝‘风临天下’武阳。”青年没有转头,驾车说道。
“曾经?”
“没错,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了。”青年望向了下方的林海,突然神色一亮,之后便翻身跃下了麒麟车,“三妹,你带小妹先行回去,与父上说,我隔些日子再回去。”
“哎?”
少女从车上探出了脑袋,随后又坐了回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兄长也真是,如果少了他的话真不知道就这队人马能不能安全的将我们护送回去。”
与此同时,在她腿上躺着的女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司空晓,这一别又会是多久呢?这次的不辞而别我以后一定会报复回来的,你等着吧。
……
在一棵巨树的树冠上,青年负手而立,短暂的停留后,由他身上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神识犹如实质一般的向着四周扩散了开来。
片刻后,他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巴,“难道是错觉吗?虽说仅仅只有那么一瞬,但是确实让我感受到了,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是我太敏感了吗。”
犹豫了片刻,青年从怀中取出了一艘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舟,不过想了想又将其放了回去。
“机会难得,不如就这样徒步回去也好。”
脚上一个暗红色的符号由空中散开,青年看似很平常的向前踏出一步,然而却在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千米之外——缩地成寸!
待他离开后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他最初所站的树下的杂草丛中突然钻出来了一个人,正是凌晨时分离去的司空晓。
他皱了皱眉,刚刚仅仅只是利用昆仑镜的收纳功能从中取出了一点东西就被人盯上了,而且那个人还会缩地成寸的大神通。还好刚刚反应快装作是还在草丛中睡觉的样子,不然一旦被怀疑上自己可就真的算是摊上大事了。
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山谷,叹息了一声,转身向着青年离开的另一个方向的山路奔去了。
“先行去圣帝城吧,那样应该可以去打听一下这世间事了。虽说是绕远不过也总比跟在那么一个灾星后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