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割袍断义
慕容封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赵予燦。
直到赵予燦停下这般可以算的上是自残的行为之后,他才走上前,将手一把搭在了赵予燦的肩上。
“我方才见你手上有伤,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既然月荷姑娘已经走了,日后再不可动休妻再娶的念头。至于杨儿,我一个人去找就是了。”
说完,慕容封便打算离开。谁知他方走到门口,就别赵予燦叫住了。
“长安城这么大,你一个人去哪找。”
慕容封背对着赵予燦,赵予燦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依然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无奈与嘲讽:“或许我知道。我只是不敢去想。”
这句话说得有头,没尾,可赵予燦还是猜到了几分。看着慕容封远去的背影,赵予燦也是无奈一笑。
“情”之一字,古往今来,多少痴男怨女纠缠其中,看不清透。自己如是,慕容封也如是。
慕容封就这样一个人走到了太子府前,可真到了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迈过这个门坎。
正当慕容封犹豫万分,甚至已经决定离开之时。太子府的小厮却先一步看见了他。
“这不是晋王殿下吗?奴才参见晋王殿下。对了,晋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见此,慕容封也不好意思在离开。
只是说道:“我是来见太子殿下的。”
“晋王殿下来的不巧,昨个儿。太子殿下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估摸着,现在应该在别院哪。”
“是这样啊……”慕容封想着,刚好有借口可以离开。
谁知那小厮又紧接着说道:“要不,小的领您去别院。”
“那,好吧。”言之至此,慕容封也不好在故作推脱,随后便让那小哥便领着慕容封向别院走去。
原来,那小厮口中的别院。就是慕容成在城南的一处宅子。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门口挂着的牌匾上只写着“卓府”二字。
到了卓府后,慕容封便被请进了大堂。而此时已经有小厮去向慕容成通报了。
此刻,慕容成刚刚用完早饭,同时又吩咐完厨房在准备一份,随后他便回到了房内,继续守着杨书婠。
他刚坐下没多久,他的心腹便走了进来。
“殿下,晋王殿下来了。”
邹然听到这个消息,慕容成却没有半点不安,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如此,请晋王去书房。就说本王随后就到。”
“是。”那小厮应声离开。
没过多久,慕容封就到了慕容成的书房,他只坐了一会儿,慕容成就来了。
“二弟真是稀客啊。”
“大哥。”慕容封见状,连忙站了起来拘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你我是兄弟,大可不必如此拘礼,坐。”慕容成说着,随后自己便坐到了慕容封的旁边。
“来人啊,上茶,一杯明前龙井,一杯豫毛峰。”慕容成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看向了慕容封,“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喝的就是豫毛峰。”
慕容封只是低头一笑:“难为大哥还记得。”
“我们是兄弟。”
“我们真的是兄弟吗?”
慕容封缓缓抬起头,他看着慕容成。这样的目光是从前慕容成不曾见过的。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压抑,他只是笑了笑试图减缓他们之间的尴尬:“怎么这么说?”
“在金陵的时候,你真的没有想过要我死吗?”慕容封就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本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兄长。可是是到如今发生的所有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他的这位兄长。今日的慕容成早已不是当日的慕容成了,那他心里的那一点点的猜疑又为什么不可能是现实哪?
“……”慕容成却选择了沉默,他该怎么说哪?认下吗,他确实从未动过要杀慕容封的念头,他没做过的事要怎么认,。不认下,慕容封会信吗?当然不会,慕容封既然会问出口,就说明他已经怀疑了,那这个时候就算慕容成再怎么解释,于慕容封而言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既然如此,慕容成又何必多言哪。
二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就在一切即将爆发之际。小厮准备的茶水到了,这无疑再一次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
可当小厮离开了后,当书房内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一切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最终还是慕容封打破了沉默:“你怎么对付我,我可以看在我们手足一场的情分上,不与你追究。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月荷是你的人吧。……为什么是昊轩,你明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更是知己。可你……”
“说完了吗?你说完了是不是也该让我说两句。”慕容成仍旧笑着。
慕容封却是不语。
“你说的没错。月荷的确是我的人,可赵予燦不傻,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吗。那你就错了,他不说,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是他心甘情愿入我这个局的,怪的了谁。”
慕容成说着,还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茶盏,悠哉喝了一口。
“你尝尝,这卓府里的茶和你晋王府的比怎么样。”
慕容封只是冷冷一笑:“卓府是太子殿下的别院,这茶自然是卓府的好。”
随后,慕容封便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茶盏的那只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他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杨儿,在你这儿吧。”
听到这儿,慕容成并没有半点感到意外,他只是缓缓放下了茶杯,一笑:“我还在想,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提到她。”
慕容封当然知道慕容成口中的“她”是谁,慕容封更知道慕容成的这句话意味着是什么,杨书婠此刻就在这儿。
虽然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他亲耳听见慕容成这么说的时候,心还是没有来的一疼。
只见,慕容封站了起来。一把抽出手中的长剑,随后便割下了里袍的一角。
“慕容成,我拿你当兄弟,可你拿我当什么。你可知父皇曾今承诺过我什么,这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我的。可是现在哪,天下我都让给你,你还想我怎么样。今天,我便效仿古人‘割袍断义’,从今我们再不是兄弟。”
说着,慕容封便准备离去。直到走到门口他才停了下来,再一次说道:“我真是可笑,枉我还想放弃一切,甘心只做贤王辅佐你,看来是我错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了,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