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y lover 26
送走了范喻,我又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何时间,外面天色渐渐变黑,我自然知晓我这一觉定是睡得昏天黑地。
嗓子干渴的难受,好像发了旱灾一般,我步履瞒珊走到茶几旁,睡得时间太长,走路都有些腿软。
我端起杯子一通猛灌,嗓子才感觉好一点。
窗外的S市灯火通明,晚上明显比白天热闹得多,霓虹灯闪烁在一条条街道上,奢靡浮华,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每个人都有两面的灵魂,就如同这座城市一样,白天重复着没有营养的工作学习,晚上却极度的疯狂。
我看着城市的夜景,不知不觉间竟然看的有些出神。
2010年10月15日。
我再怎么不情愿,这一天也还是到了,这些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每天浑浑噩噩的,妈妈都问我到底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
可我怎么能说呢?就像范喻说的我说话总是在无意间伤到别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每次说话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宴会厅里,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请的都是国外著名的演奏家,甜点全部是高卢餐厅私人订制,司仪都是现在当红的主持,可见我的后爹为了娶我妈下足了血本。
今早我故意没有定闹钟,一觉睡到自然醒,简直是爽爆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趁此机会逃掉,没想到当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逃时,妈妈和外公,还有那个后爹坐在餐桌上,听见开门声,全都望向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呆愣在那里。
“你们,不是去举办婚礼吗?”许久,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后爹笑了,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于是我很不客气的走到我妈妈身旁坐下。后爹依然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为了缓解尴尬,他又开始说道:“我和你妈妈是二婚,所以要在下午。”
我咬了一口面包,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倍感憋屈,一口老血闷在胸口里,我咧开嘴笑了一下,我这一笑落在了妈妈眼里,她似乎认为我是在嘲笑她,不悦的皱起了眉毛,只是吃了两口就说吃饱了。
所以这就说明了我为什么会被拖来参加婚礼,我叹了口气,咬了一口甜点,又觉得腻得慌,把甜点扔进了垃圾桶了。
远处后爹揽着妈妈的腰肢,笑的春风得意,妈妈身穿一身酒红色长裙,越发突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头发盘在脑后,露出细白的脖颈。纵然岁月飞逝,却也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她笑靥如花,跟着对方热络的盘谈着,贺嘉烨他老爹穿的一身人模狗样的,乍一看道真像个衣冠禽兽。
我不自觉的冷笑了一下,端起红酒杯在眼前摇晃,红酒杯上映出一个个身影,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聚焦视线的点,我唯一的目光只停留在一到身影上。
只一眼,便不多在停留。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老天这么喜欢不公,造化这么喜欢弄人,我又能怎么办呢?
果然,我最讨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何叔叔满脸喜庆的笑意,揽着妈妈渡步向我走来,我装作没看见似得,端起酒杯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本以为何叔叔又会像上次一样尴尬的笑着,没想到这次却叫住了我。
“安安!”
我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做作的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然后发现没人叫我,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这下贺叔叔是真的尴尬了,许久都没有说话,我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自从那次在贺嘉烨他外婆的墓地,听见贺嘉烨哭诉着他妈妈临死前都没能见到他爸爸一眼,心里顿时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
我在宴会厅里转了好几圈,都没发现范喻的踪迹,这家伙可是个路痴,是不是走丢了?
算了,反正走丢了她也不可能走出场外,顶多是在场外转几圈,运气好的话转一圈应该就能碰到保安,于是懒癌发作的我又坐回沙发上。
“服务生!”
“小姐,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服务生半弯着腰,态度恭谨,怎样都让人对她发不起来怒,真不知道电视上的那些人怎么都喜欢拿服务生撒气。
“你帮我在场外转几圈,如果看到一个迷路的女孩子,你就问她姓什么,如果是姓范的话,你就把她带到宴会厅里。”我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她是长发,长得很漂亮,她应该也是穿着礼服的,麻烦你在场外多转几圈,还有,她如果不肯跟你走的话,你就跟她提起我,我姓尤,名字叫尤安。”
服务生点了点头,放下托盘,向场外走去。
我把托盘上的红酒放在手里把玩,上面篆刻这一堆英文字母,没有包装,只是一个透明的瓶子,我仔细端详了许久,发现除了瓶子好看一点外,和在超市里几十块钱一瓶的也没什么不同啊。
正当我准备撬开瓶塞的时候,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夺过我手中的红酒。
我顺着这双手向上望去,发现这手的主人,长得还挺好看,还有点像……贺嘉烨!
我惊悚的回过神,这哪里是长得像,明明就是贺嘉烨好吗!
只见贺小爷如玉般的手拂过瓶身,像是情人间的爱抚,看的我一阵起鸡皮疙瘩,难道爱喝红酒的人都这样吗?
他拿起红酒起子,在木塞上转了一圈,只听见“啪”的一声,木塞就已经离开了瓶口。他将红酒倒入托盘里的一对高脚杯,自己拿起一只杯子,又递给我一只,我低头嗅了嗅,发现并没有辛辣的味道,但我还是不敢喝。
他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目光幽暗,半垂着眸子,看不清眼底虚实,我发现我从来都看不透他这个人,有时真实,有时又让我捉摸不清。
“这就并没有辛辣的味道,你也不用怕,让我们来庆祝一下吧,庆祝什么呢?是庆祝他们喜结良缘,还是庆祝我又多了一个……”
“干杯!”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狠狠碰了碰他的酒杯,红酒在我杯子里一阵摇晃,我端起酒杯仰头准备把它喝掉。不过我真是想的太天真了,我真的没有喝过酒,真的只是第一次喝酒,微微甜意的红酒滑过喉管,不经意间有一滴走岔了路,就是这一滴,让我不停地咳嗽,眼角都有些泛红。
贺嘉烨怔怔的看着我,那句妹妹被我硬生生噎了回去,他眼波流转,似是带些笑意,终是微微仰头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