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时光老人总是不经意间就从我们身边溜走,想追赶却来不及。一转眼就到初三了。因为中考的缘故,大家的神经开始紧张起来。在老师苦口婆心的灌输下,我们一直认为不能上个好的高中就意味着前途堪忧。而对于体会过贫穷生活的我,更是明白中考对我的重要意义,我不能,也不敢让父母亲失望。
我以我们班第一的成绩待在了初三一班,但显然班主任不很在意,在她眼里我是那么不起眼,而整个初二也低调的可怕,只是侥幸得了第一。相反第二名的张贵龙引起了她的注意,也或者她对女生有偏见,却偏偏是个女儿身。
直到第一次月考她才对我刮目相看,物理成绩一向很差的我依然拖了后腿,其它的都遥遥领先,语文、英语更是年级第一,一举拿下年级第二。
我想我是天生缺陷,没有物理细胞。所以看不懂复杂的电路和各种稀奇古怪在别人却稀松平常的题目。每次物理老师看着我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都无比惋惜,我也在心底悲痛欲绝,为什么,我的物理就是在60分左右徘徊又徘徊?
有一次进办公室交作业,刚好碰到她和韩老师坐在一张椅子上,原来她们关系不错。班主任当着我的面说了一句,“韩老师,开始进我们班我对这个小女生可真没看起眼来呢!”韩老师笑着说:“那只能是你看走眼了,她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然后望着我笑了笑,补充了一句:“她语文不错,是个好苗子,你要好好培养啊。”班主任望着我笑了笑。我也只好羞涩的笑笑。
李锐很悲剧的还是没有跟我分到一个班,还整整隔了一个楼层。对此他很懊恼,不过懊恼完了依然不忘对我表态他会认真学习。我笑着说声加油,心里却在暗暗庆幸,还好我们不在一个班,不然天天见,尴尬死了。
为了能够看到我,他每次都要费很大劲从四楼的楼梯向左路过我们教室,然后走到最左边上楼梯沿左手一直走到最左边他们教室,中间饶了两个楼层的七个教室,我每次都视而不见。
情书还是持续着,一天一封,我放在家里已经厚厚一摞。聊得内容也越来越多,生活,爱好,理想。他说,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和我上同一所高中。我嘴里说着加油,心里却清楚的很我们是上不了同一所高中的,因为成绩的差距实在太大。
追我追了半年多之后,他在别人的怂恿下,决定实行最后的总攻,所以出现了很多让我啼笑皆非的事。
那时的生活真是美好又生动,操场上无忧无虑奔跑的同学们,花丛里飞舞忙碌的蝴蝶们,涉世不深的我们,简单快乐的生活着。
如果有一天,时光倒回到很多年前,我们还会不会选择现在的路,直到无路可退?
可惜生活,从来没有假设,也没有可以重头来过的机会。
中午吃过饭一边悠闲的哼着歌,一边望着天上的朵朵棉花云,心情莫名晴朗。小城镇里的空气是新鲜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心也在湛蓝的天空下变得澄澈宁静。
看到韩锋,望毅等一群人坐在教学楼下面的花坛边,看到我,韩锋很大声音的叫我,说李锐找我。我没理他们,直接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梯,进了教室,过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以韩锋为首的一群男生蜂拥而至,径直朝我走来,来者不善,我索性坐着不动,看他们究竟要干嘛。望毅走到我面前,一挑眉说,“李锐在下面,叫你下去。”
我摇头表示拒绝,他坏笑着说,”你信不信,我们十几个人把你抬下去?”
我没有说你敢,虽然差点脱口而出,我知道望毅做的出来。
初一的时候一个班,他是我们班几个天天对女生耍流氓的主之一,那是绝对敢动手的,想起他们把万年青上的黑色虫子大把大把捧在手心在教室里撒,看着一条条黑色的东西在他们手里蠕动就毛骨悚然。所以我不得已的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下楼梯。路过楼下的时候,看到李锐也被他们拉扯着下去,我才知道原来他也不知情,看来我们是被他们整了。
李锐看到我,连忙朝我喊了一声,”张小雨,快跑。”我便逃命似地冲下楼,无奈他们人多势众,最后还是被围在了花坛边上,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把我和李锐围在正中间,然后我一抬眼,就看到各个楼层上不断聚集看热闹的人群。尴尬的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我从楼上的窘迫移下眼来的时候,就刚好撞上李锐看着我炙热的目光,他说,”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那天的他迎着太阳,一束阳光温柔的打在他的脸上一瞬间晃花了我的眼。
我看到了一个微笑着看着我,有两颗小虎牙的俊朗少年。
脸不自觉的红了。意识到脸上灼热的我迅速低下了头。
看着我低下头的他以为他的行为冒犯了我,失落的跟周围的男生说,“让她走吧,你们不要为难她了。”
旁边人还想起哄,但看他难看的脸色只得给我让了一个缝隙,我便头也没回的跑上了楼。
进教室的刹那,迎上所有人投来的目光,我再一次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
在我以为生暴风雨已经过去,而我安全着陆的时候,更汹涌的狂风巨浪席卷过来。
坐在办公室里悠闲的帮数学老师批改着作业,六楼的走廊上刮起了一阵旋风,接着一群人冲进了办公室,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我,就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我叫苦不迭,要是现在来个老师,我苦心经营的光辉形象就要彻底瓦解了。庆幸的是,在望风的人一声压低嗓音的“老师来了”之后,他们又跟来时一样冲了出去,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类似的事情时常发生,在校园各处被围追堵截。天天跟游击战一样,四处躲避。
现在想想当年我不惧怕中考,估计就是从这种非人的历练中锻炼出来的。
初三的生活是忙碌又枯燥的。
初三过去一半,又一个秋天带着它的萧瑟光临的时候。我终于妥协了,我说,“要不我们在一起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