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慕容封和杨书婠还是离开了赵府。

然而他们并没有直接回晋王府，而是去到了相国寺。

虽然楚芳怜的尸骨远在北漠，然而杨书婠还是在相国寺内替楚芳怜点了一盏长明灯。

此刻，杨书婠正跪于佛前，而慕容封则站在她身后。

“封哥，你知道的从前我从不信佛。我总想，这世上若真有什么佛主，那人们受苦受难的时候他们又在哪。现在，我依然不信，只是……”

忽然，杨书婠停了下来，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慕容封在杨书婠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能听见她语气中的落寞。

“只是什么？”

“只是只有当双手沾满献鲜血的时候，我们才明白，佛经或许不能洗清我们的罪孽，却能让我们心安。”

慕容封听杨书婠这么说，心下不由一疼。

杨儿，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可慕容封最终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僧侣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教的礼节:“贫僧见过两位殿下。”

慕容封问声蓦然回首，虽然他不认识眼前这位僧人，但凭他身着的袈裟，还是可以看出他就是相国寺的方丈。

慕容封尚未开口，只见杨书婠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她走至那位僧人面前，也行了一个佛家礼仪:“介慧大师，许久不见了。”

“杨儿，你认识这位大师。”慕容封问到。

杨书婠只是莞尔一笑，道:“当年阿怜还在世的时候，时常来相国寺与介慧大师切磋棋艺。只是没想到当年的小师傅如今已经成了堂堂的相国寺住持。”

介慧听后，只是一笑:“王妃说笑了。算起来，至从楚小姐走后，贫僧也再也没有遇见一个棋艺相当的对手了。可惜啊，真是可惜。”

忽然，介慧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说道:“对了王妃今日来，是见楚小姐的。”

杨书婠只是点了点头:“是啊，有些事我想不通。只有来问问她。”

杨书婠说着，只见介慧走到了楚芳怜的长明灯前，奇怪的是此刻他却行了一个俗家礼仪。只见他唇角微动，可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良久，介慧才再次走到杨书婠面前：“既然王妃有事要说与楚小姐，那贫僧就不叨唠了。”

说着，介慧再次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教礼仪，随后便离开了。

慕容封和杨书婠见状，也行了一个佛教礼仪目送介慧离去。

直到介慧走远，杨书婠才带着满腹疑惑走到了楚芳怜那盏长明灯的面前。然而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下子便跪了下来。

“阿怜，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否则我不会来打唠你的。你说我该怎么办。世上不会有如此相似的人，那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我明知道，可拦不住他。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杨书婠说着，眼角早在不经意间微微泛红。

慕容封站在一旁，想要安慰却一句话也说不来。

直到二人离开了相国寺，慕容封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杨书婠。

“以后有什么话，不一定非要和楚小姐说，也可以告诉我。我愿意承担陪你的一切。”

慕容封说的情真意切，杨书婠却是一笑。

“那你能让赵予燦放弃休妻再娶的念头吗。”

慕容封慕容封抱着杨书婠的手并未放下，他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故作玄虚的说道:“也许。”

“你真的有办法。”杨书婠说着，一下子从慕容封怀着挣脱了出来。

她一把抓住了慕容封的肩膀，差点跳了起来。

“你真的有办法。什么办法？”

“很简单，给赵伯父写一封信。我就不信赵伯父会同意他休妻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慕容封笑着说道，

杨书婠却是摇了摇头：“没用的，赵伯父身体每况越下。说不定哪一天就……终有一天赵予燦会是整个陇西赵氏一族的族长。届时他要做什么又有谁拦得住。”

慕容封唇角的笑意渐渐收住，他略带深意的看了杨书婠一眼后才继续说道：“那你想怎么样，你明知道拦不住他说我。你若执意如此，只怕会伤了昊轩的心。你这么做真的值吗？”

杨书婠歪过头，看了慕容封一眼，忽然“噗嗤”一笑:“你真以为我闲的，什么都要管。男人三妻四妾我明白，如果他今天只是想纳妾也就罢了，可他是要休妻再娶。退一万步来说。；陇西赵氏毕竟是世家望族，如果他娶的是什么有头有脸名门之后，也罢了。可他娶的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慕容封听到这儿，却是一笑:“这么说你不介意男人纳妾。”

杨书婠仍旧笑着，只是双手不觉收紧。

慕容封，你关注点有问题吧！

只见她笑着看向慕容封:“怎么你也想纳妾。”

杨书婠言之至此，慕容封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突然一笑:“这么说，你允许我纳妾咯！”

“可以啊。”杨书婠说着。

“这么大方。”慕容封试探道。

“还有更大方的，你直接休了我。我给你你腾地儿。”杨书婠笑着说着，可任谁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怒火。

试着，杨书婠转身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慕容封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旋身将杨书婠抱到了怀里。

“傻丫头。跟你开玩笑也当真。”慕容封笑着说道。

只见他一只手扶在杨书婠背上，另一只手不断穿过杨书婠的头发。他细碎的吻落在杨书婠的发间。

杨书婠却轻轻推开了慕容封，冷冷一笑:“你真的是在说笑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生不出孩子，你敢扪心自问你从未动过纳妾的念头。”

话音刚落，杨书婠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慕容封想要喊住她，可不知为何就像喉咙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出不了声。

他无奈一笑，最终看着杨书婠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