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日花前常病酒
华倾月在那里恨的咬牙切齿,其他人心里可就不这么想了,听听,听听,不愧是第一世家女,难怪帝后这么喜欢她,人家在为帝后抄写佛经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在干嘛,买胭脂首饰呢 还是在家里办聚会呢?听听,多么为七公主着想,多么善解人意的封月郡主啊!
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颜如笙自然知道,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感受到华倾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颜如笙毫不客气的回望过去。
华倾月瞪眼:颜如笙你居然又拿父皇母后威胁我!
颜如笙微笑:方法不管老,管用就行。
等到颜如笙和一众人寒暄之后回到颜府之后天已经擦黑了。叫言尘煮来醒酒汤之后便打发丫鬟们下去了。
颜如笙只着一件单衣倚在窗口,暮春的夜风还带着凉意,此刻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与白天里时时都面带微笑的颜如笙大不相同。
凉风如水,颜如笙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比常人的更淡一些,手里还是那块暖玉,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十九殿下,华倾煜为什么要帮她呢?如果是当年那个救她的人,就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帮她!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帮她?总不可能是因为被自己的样貌所惑吧?!
颜如笙挫败的皱眉闭眼,算了,不管为了什么,总之是对她有所图,自然会找上门来!
翌日,下了一场绵绵细雨,言清照旧在门口轻唤颜如笙,这一次没等多久颜如笙便自己开了门,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淡,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声音低哑:“言清,我好像病了。”
颜如笙虽说从小到大也是被娇养着,但自从五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如果没有生病那还好,只是比旁人气弱些。但若是有一点病了,哪怕只是小小的风寒,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谢衍之被丞相府的人拖过来的时候,没错,就是拖过来。看到的就是颜如笙靠着八仙桌坐着,右手拿着一卷书,左手轻轻摩挲一块玉的笑脸,除了脸色苍白些,连嘴角的笑容都与平时无异。
谢衍之叹着气摇了摇头,提步走了过去,颜如笙闻声抬头,对谢衍之笑了一笑,点点头,声音很轻,带着一些沙哑:“又要麻烦谢先生了。”
谢衍之熟练的搭上颜如笙的脉,半晌,收回手,说:“普通的风寒罢了,不过,以你这身体,还是得好生调养。”
颜如笙淡笑不语。
谢衍之说罢便在纸上写下药方交予言容,抬脚走到门口时便见颜如笙放下了书,遵从医嘱的病人大夫还是很喜欢的。
但又看见颜如笙微微蹙着眉,手里还是摩挲这那块玉,谢衍之便皱了皱眉头:“还是那句话,切莫思虑过重。”似是想到什么,谢衍之叹了一口气“罢了,这句话我给你讲了五年你也没有听进去过,你好自为之吧!”
颜如笙含笑点点头:“多谢先生,言尘替我送送谢先生。”
“是。”言尘微微向颜如笙行了一个礼,走到谢衍之面前:“谢先生,请随奴婢来。”
谢衍之摇着头离开了蒹葭院,半路就被隐柳居的人请走了。
谢衍之到隐柳居的时候苏婉正焦急的在屋里踱步,看见谢衍之急忙上前:“谢先生,阿笙怎么样了?”
谢衍之点点头,又摇摇头,见苏婉面有疑色,才解释道:“只是风寒罢了,但是四小姐身子不好,又常年思虑过重,依我看,我还是需要离开京城静养,京城的环境确实是压抑了。”
“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凉州的云见山庄倒是个很好的地方,适合修身养性。那里的温泉水对四小姐的身体也很好。”
苏婉垂下眼睑,半晌才说道:“多谢先生了,此事我会与相爷商量的。”
谢衍之了然的点点头,云见山庄虽说是个好地方,但确实离帝京太远了,谢衍之行礼之后便自觉的退下了。
晚上颜凛回相府的时候先去蒹葭院看了颜如笙,见她没事才回了隐柳居,苏婉便与他商量这件事。
颜凛沉默良久,道:“阿笙年龄还小,还有时间调养,让她在凉州待一年吧,正好赶上明年及笄。”
想到颜如笙的身体,苏婉又红了眼眶,哽咽道:“都怪我,若我当年带着阿笙,阿笙也不会被人逼着跳下山,身体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颜凛搂住苏婉:“这事怎么能怪你,谁也想不到七公主小小年纪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还好阿笙捡回了一条命,身子不好总会调养好,婉婉,你不要自责了。”
当年颜如笙回到颜府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自己不小心从后山上掉下去了,幸得贵人相救。
只是后来莫雨萱亲自到颜府来请罪,这件事当时就把苏婉刺激的晕了过去,只是此事牵扯到皇家,不能够伸张,只有他夫妻二人知道,对外宣称是颜如笙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
而颜家便与莫家单方面断绝了关系,尽管每年吉利公府在逢年过节都会送来东西,但颜家一次都没有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