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瑾卿抬头看向花柒竹却又很快的移开目光，迈步踏上最后一台阶梯登上了通熙阁。

“来，坐。”见人移开眸子花柒竹便将眸子移向桌上的茶壶，伸手翻开一个茶杯倾入了茶水后放在对面的桌上，开口让人坐下。

通熙楼外的月亮因着高度总是给人一种伸手及触的错觉，似乎那月亮要和观望人的目光相纠缠在一起，最后连着月色也要铺上一层冰冷的暧昧。

花柒竹就这样看见瑾卿走进自己的视线，随后看见瑾卿毫不犹豫的在离矮桌不远处跪下，接着便屈身行礼。

瑾卿双手触地，接着额头也跟着触上自己的手背，瑾卿忍住心里的悲伤，那种的悲伤更像对她使用了抽象的刑法，时间更像是刑具，没一次缓缓流过的时间里，瑾卿的心早已被折磨的伤痕累累。

她好痛。

“公子。”月色缓慢的洒在瑾卿的身上，就像在为瑾卿穿上一件美到极致的银纱，那些放射着月光的发簪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每一次的闪烁都能勾起人心里的疼惜。

瑾卿开口缓缓道，她的嗓子有着明显的沙哑就像久久没有饮水的人一般，“卿儿请求公子不要停下婚礼。”

通熙楼偶有微风吹动，似乎那些在空气中不安分的因子会顺着微风活跃跳动起来。

只可惜，这入秋的风已经带上了寒意，会吹散那些微风里的心绪。

花柒竹依旧是目光清冷，良好的家教让她即便是坐着也是正正端端，丝毫没有放松的意味，只是月光太过透彻照亮了桌上的水渍放射出银色的浅光。

花柒竹低头不动声色的看看桌上被洒出的茶水，随后将茶水放在桌上，起身靠近人。

“为何这般执着。”花柒竹本欲把瑾卿扶起，奈何瑾卿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索性花柒竹也跟着人跪下，伸手将人额前细碎的发丝打理柔顺。

“若没有执着又怎么来的才子佳人的传说。”瑾卿露出些笑容，微垂的眸光中是落寞的神情可转瞬之间确实温和的俏颜。

“你傻不傻。”花柒竹知道瑾卿的所有情绪，也知道瑾卿在克制自己的伤心，花柒竹伸手将瑾卿搂进自己的怀中，轻声的开口，有些宠溺，有些无奈。

月光有的时候总是太过温柔，更多的人却更加喜欢将月光形容似酒，或许就是那一层暧昧的微光，总会让月光下的人无端的心动，便是悄悄一眼就足够余生共度。

瑾卿在花柒竹的怀里没有哭，她的眸子大而清澈，她仍旧在积极的克制着自己，只因为她不想成为花柒竹的负担。

瑾卿在心里问自己，她傻吗？

答案似乎没有标准。

瑾卿苦笑，就算自己知道就正确答案就能放弃这一场孽缘吗？

瑾卿微微挣脱开花柒竹的怀抱，就这样半椅在花柒竹的怀里，抬着头任凭月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容貌，心里的防线在对上花柒竹的眸子时便瞬间溃不成军起来。

“公子。”眼泪跟着侧脸滑落在下巴处，慢慢的堆积起来成为一个水珠又在瞬间掉落，融入衣裳之中，“卿儿真的好喜欢你。”

瑾卿抬头触摸上花柒竹的额头，顺着轮廓勾画着花柒竹的容颜，眸子里有泪珠更多的确实痴迷，她的嗓子早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可款款的深情却像揉进了字字句句之中。

“就算是一辈子，卿儿也嫌少了。”

“从遇见公子开始，就没有后悔过。”

“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花柒竹忽觉唇上一软，一片柔柔的唇瓣覆盖在自己的唇上。

刹时之间月光如霜，恍如白昼。